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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祁麟冷冷看着常余,良久之后,在他们三个不断劝说,以为要有了成效之下,咧开嘴灿烂一笑,依稀可见牙上的血迹。

      那是她强忍着对抗身体本能的代价。

      身体已经疼得冒冷汗,明明还在冬季,额角的汗水却一滴滴顺着脸颊往下流。

      寒凉刺骨的煎熬大概持续了一两分钟,祁麟却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煎熬。

      体温逐渐恢复到平常状态,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整个头颅“轰”的一声猛地炸开,犹如火山喷发。

      冷汗依旧附着在皮肤上,体温不断升高,顷刻间额角变得干爽,紧接着便是热、燥热、浑身着火,想要把自己浸在满是冰块的浴缸里。

      冷热不断交替,全身的内脏也好像在不断地膨胀、冷缩。

      肠子搅在一起打着结,胃部持续翻涌,再也忍不住,降下车窗,把脑袋对着外面吐出来一地黄色的酸水。

      “姐姐。”她恍然间在远处的天边,看到一身警服的简天凤,正在半空中飘着,对自己微笑,情不自禁唤了一声,声音里的思念顷刻喷发出来,悲伤得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

      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告诉她,我真的很想你。

      袁聿看祁麟半个身子伸出去,快要滚在地上,暗道不好,出现幻觉了。赶紧伸手把人拽回来,半晌才终于艰难作出决定,在常余不忍,和丁喜明显不理解,想要阻止的目光中,拿出针管,缓缓握向祁麟的胳膊。

      大手及其缓慢,慢到几乎没有动作。

      袁聿把针管仍在座椅上,捂住脸,他下不去手。

      他太知道沾上这种东西的感觉,即使知道这是现在对她最后的办法,也实在下去手,这和亲手把她推进深渊没有任何区别。

      “小心点开,都快追尾了,不行就换我来。”常余及时拽着丁喜的胳膊,把方向盘转回来,才没有撞到前面的车。

      丁喜回过神来,摇头:“不用。”视线依旧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祁麟闭着眼趴在车窗边呕吐。

      指挥部施红梅也发现不对劲,半天不说话,偶尔还能干呕声,满脸担忧温声询问:“你还好吗?如果有任何不安全,我会立刻让人带你撤出来,你一定以保证自身安全为上。”

      一个警察掷地有声的承诺,那就用一条命在保证。

      尽管祁麟没有明说,但依照施红梅的敏锐可以猜到,重复陷在两天出不来,她一定死过很多次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行动一定非常非常的艰难,但所有人都有同一个想法,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祁麟救出来,她做的够多了。

      祁麟猛地回过神来,在车里三人担忧的目光下,张嘴,却不是对他们,而是对着指挥部继续说道。

      “阴三儿不会放过王金斗,郑娟也不可能让孔浪活着,现在还没到目的地,等着吧,最后关头杜金花肯定不放心,还会继续试探,来保证所有人的忠心。”

      施红梅没忘记刚刚听到一声及其短暂的闷哼声,和呕吐的声音,“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晕车罢了。”

      祁麟接过袁聿递来的水,漱口吐出去,把瓶子扔出窗外,在三人睚眦欲裂的目光下,平静的掏出针管,往胳膊上扎去。

      常余回头不忍看,袁聿死死盯着她的胳膊不肯移开,他可以预见,几天之后,她会变得和自己一样。

      丁喜浑身颤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有一瞬间怀疑自己,他们为什么不能直接抓捕,为什么要把祁麟扯进来,她以后再也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三人眼睛猩红却没有阻拦,他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祁麟一步步走向末路。

      祁麟还在继续:“只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阴三儿,他一定会对杜金花出手,到时候场面混乱,郑娟肯定也会按捺不住。”针管扔出去,这次没有车辆停下检查。

      她和袁聿一样,无视身体里飘飘欲仙的感觉,语调平稳冰冷。

      “对了,还有一个肖雨童,她是人贩子那边的人,她母亲曾经我家的保姆,也是曾经拐卖我的人。我想,和杜金花合作的人,应该是陈婶,她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出狱,你们警察那边应该能查到案底,应该对你们有些帮助。”

      “谢谢你,祁麟同志,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和我们说,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施红梅很真挚地向地麟道谢。

      “您客气了,施红梅女士,完毕。”祁麟带着笑结束这次对话,突如其来的话让施红梅惊讶一瞬,转而不由地笑起来,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祁麟结束对话,牙齿间咬着烟嘴,吸上一口吞吐烟雾间,还不忘砸吧一下嘴。

      眉眼弯弯,笑着看向三张面色惨白、满腔悲怆、郁郁寡欢的晚娘脸。

      嘴里吹口哨,满脸轻佻:“喂,你们能不能高兴点,丧的跟我死了死的。我跟你们说,姑奶奶我这辈子要死,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混不吝什么都说,已经发展到和常余丁喜讨论,究竟是褚年的屁.股翘,还是袁聿的屁.股翘。

      袁聿……

      赶上行动队伍的褚年……“阿嚏!”

      “感冒了?离我远点,去干活。”南宫清风正站在烤炉前,满脸烟熏火燎地烧烤,嫌弃地瞅了褚年一眼,一点没有食品安全的意识在,把他赶去擦桌子。

      褚年能咋呢,乖乖过去擦桌子端盘子,十分惹眼,一时之间又吸引不少人过来吃烧烤。

      人长得是很好看,不管是烤肉的,还是端盘子的,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肉,让他俩糟蹋得十分难以下咽。

      食客一言难尽,看在帅哥的份上,愣是喝了好几瓶饮料,剩下的肉动都没动。

      “真垃圾。”乔乐和白鸽看不过眼,大步走过来把他俩推开,指着不远处的甜品小推车嫌弃赶人:“你俩去那边发展魅力吧,这边我俩来。”

      他们这批人提前乘坐直升机到山里,然后又徒步走到镇上,和这边同志们一起打配合,摆着摊子。

      本来长得就够惹眼,手艺再不行,这是生怕别人不怀疑。

      这一队警察一切还算顺利,除了南宫清风和褚年的垃圾手艺除外。

      另一边赵清随坐的大巴车上,情况就没有那么好了。

      他们的路线和杜金花等人相同,一路上大巴车始终紧紧坠在车队后面,即使一时离得远,也有祁麟时不时扔东西下去,不是一个针筒,就是食品包装袋,从来没有跟丢过。

      这样突兀,自然引得毒贩警惕,在经过山路转弯的时候,竟生生被挡在前面的车逼停。

      幸好开车的人是邵宝宝,他是邵灵的表哥,从前也是部队的特战队员,只不过一次任务之后重伤,身体跟不上特战队的训练,又想做点实事,这才转业,又考进缉毒支队,做一名缉毒警察。

      别说大巴车了,就是半挂大货车,他也能开到飞起。

      一排黑色的越野车形成一条封锁线,停在大巴前面,车前还有一群黑色衣服的男人站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砰砰砰!”袁聿和孔浪两人满脸冰冷站在门前,拍打车门的动作十分用力,袁聿懒得说话,孔浪扯着嗓子吼叫:“开门!”

      本以为邵宝宝会惊慌失措,谁料他反手从座椅下面掏出一根钢筋,往车门走去,还不忘扭头安慰满脸惶恐的乘客。

      祁麟站在车顶,正好看到大巴上的乘客一个个抱着包裹神情惊恐,有那机灵的,已经眼神闪烁,偷偷把贵重物品往怀里塞了。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清瘦男人,同样动作,只可惜他怀里的电脑大了点,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不用仔细看都十分明显,特别滑稽。

      不对。

      祁麟摸着下巴看向那个络腮胡男人,这张陌生的脸,为什么给她感觉那么熟悉呢?

      又仔细看了看,艹,赵清随?

      他一小白脸,咋把自己打扮得跟个流浪汉似得,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祁麟强忍着笑意从车顶下跳下来,丁喜生怕她摔着,赶紧伸出胳膊把人扶住。

      “你脸上再带点谄媚,就跟公公差不多了。”祁麟重新恢复活泼,常余终于松了一直堵在心口的郁气,暂时心情好一点,调侃丁喜,也能让她笑一笑。

      祁麟扶着丁喜的胳膊调.戏起来,咧着嘴哈哈大笑,直到把丁喜笑的一脸窘迫,这才停下来,“哈哈哈哈,喜子你别慌,以你这张脸,怎么得也得被叫声九千岁,大权在握的那种。”

      丁喜这下舒坦了,没放下拖着祁麟的胳膊,掐着嗓子逗她:“那咱们起架吧,太后娘娘?”

      “走着!”祁麟仰首挺胸扶着丁喜的胳膊,往大巴车上走去。

      袁聿和孔浪已经上了车,他不爱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孔浪像个小丑一样耀武扬威,非说邵宝宝跟踪他们。

      他手里大砍刀上下挥舞,邵宝宝眼皮都不抬一下,钢筋蹭的一声挡在砍刀下,“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就去治,老子跑长途客车跑了八年,至于跟踪你个瘪三?”

      孔浪猛地被邵宝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脸上还带着他情绪激动之下的吐沫星子,呆呆抬手摸脸,仿佛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他不是应该害怕吗,为什么会这么莽,这个反应不太对。

      也就邵宝宝不知道孔浪心里怎么想,不然非得啐他一脸,求饶,低声下气就能好吗?

      不能!

      血的教训告诉我们,恶鬼怕恶人,只要自己有力量,而对方又有顾忌,就不愁。

      呵呵,老子怕你个嘚!

      “滚下去,老子已经报警了,今天你敢抢劫他们之中的一个,明天就送你们去吃牢饭。”邵宝宝继续骂骂咧咧,“妈的一群小赤佬,咋得,你们□□啊,真以为拎个砍刀就是古惑仔了?”

      “你他.妈的!”孔浪不是个脾气好的,反手要掏枪出来崩了他。

      袁聿及时把人拦住,弯腰凑到耳边低声威胁:“你疯了?检查一下没问题就赶紧走,现在不是耍威风的时候,别惹事。”

      孔浪胳膊被袁聿死死抓住,不能挪动一分一毫,心下越发不高兴,明明两人都是瘾君子,凭什么小白脸比自己看上去精神,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人,一样骂:“老子干嘛关你屁事,管好自己,小心老子把你喂狼。”

      祁麟靠在车边看着这场闹剧,和丁喜说着小话,孔浪感觉自己像是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偏偏她是杜金华的外甥女,没撕破脸的情况下,还真不好对她做什么。

      怒火憋着发不出来,满车乘客缩着脖子战战兢兢,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怂包。

      压抑之下戾气越发重,看了一圈,都不是和自己一条心的,至于郑娟?还在车上睡着呢,才懒得看他那张坑坑洼洼的脸。

      “看你.妈呢,赶紧给老子滚上来。”只有羊富贵和耿子凡站在路边,靠近车门的位置,虽然是阴三儿的马仔,算起来和他也是熟人,比袁聿好欺负多了。

      祁麟眉心一跳,暗道不好,虽然赵清随做了伪装,但也怕羊富贵和耿子凡认出人来,或者扯下他的伪装,他俩在花店的时候,和赵清随见过面。

      羊富贵被吼,愣了一下,捂着肩膀往车上走。

      祁麟脸一黑,眼皮耷拉下来,百无聊赖活动脖子,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羊富贵浑身一抖,偷偷斜眼轻觑,怯生生的小模样停在半路没胆子往前走,特别可怜。

      孔浪见他没出息的样子,气得要死。

      还不等他说什么,祁麟懒洋洋开口了:“滚下去,有我的地方就不能有你,不然的话,后果你清楚。”

      “我走。”羊富贵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扭头扯着耿子凡的袖子就往外跑,十分迫切。

      孔浪……

      “赶紧查,查完走人,没听这位大哥说嘛,警察快来了,姑奶奶可不想吃免费的饭。”祁麟无视满车人隐晦的目光,转着手里的匕首暗暗威胁。

      孔浪闭眼,受制于人的感觉真是操.蛋,只能忍着气往车厢里走去。

      走到半路上发现袁聿没动作,“走啊,就我一个人干活,要不要脸。”

      袁聿没动,手一挥,丁喜麻溜站出来,跟着孔浪一起检查乘客的行李。

      两人一左一右,几乎在孔浪转身的同时,所有人把武器都递给左侧丁喜检查的那一列藏好。

      丁喜兢兢业业不放过每一个包裹,时常选择性眼瞎,没看见每一把枪。

      孔浪板着一张脸,心里气得要死。

      瞅瞅袁聿的马仔,再看看他的小弟,二子和大发两个蠢货还在蹲在路边抽烟,一点都不知道过来给大哥分忧,废物!

      所有人都检查完毕,没有发现问题,孔浪转身即将离开,猛地回身,正好和赵清随对视,把他扒拉开,扯出来一个卫星电话,阴恻恻质问。

      “这是什么?”砍刀紧紧贴着脖子,左手抬起,示意下面的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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