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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褚年在驾驶座,几乎把祁麟事发时所有会出现的状况都想了一遍,这一刻他不得不悲哀的承认,无数次轮回中祁麟几乎于自杀式的祭献,才能在最后一刻把卧底带回来。

      这其中祁麟死了多少次、受过多少伤、又被毒贩怎样的折磨过,他都有数,纵使没有机会亲眼所见,可那一次次的苍白尸体上看,也知道她生前经历过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

      祁麟不知道褚年在想什么,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她脑子里想男人,满身反骨都隐藏起来,正围在杜金花身旁嘘寒问暖,就是一个冬季限定小棉袄,保暖又好看。

      她低头看着自己苍白冰冷的手,一直以来速度过快的心脏跳动慢慢平静,眼神逐渐坚定下来,今天是最后一哆嗦,谁都不能破坏。

      所有不相干的人都可以牺牲,包括她自己。

      说实话,如果现在不是紧要关头这种情况,她真的很想问一问杜金花,满车的人,除了她一个毒贩,其他的都是警察,心跳的慌不慌?

      祁麟低头借着头发掩盖,嘴角飞快扬起一瞬,又转瞬落下,再抬起头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担忧无措的小辈模样。

      这样感情真切的模样,看得杜金花一愣一愣,长年的毒贩生活,让她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非常警惕,早在祁麟莫名其妙频繁出现在花店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劲了。

      只是祁麟有着一张和琳琳太过相似的脸,周围又暂时风平浪静,做完最后一笔交易就会离开这里,这才暂时骗骗自己。

      却没想到就是最后两天的时间,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杜金花现在回想起来在花店摔倒的全过程,不免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警察的计策,为的是后院仓库里的两个警察。

      想到这儿心下不免一沉,手伸进口袋里摁手机。

      祁麟很有眼色,当即起身帮忙:“花姐,你找什么,我帮你。”话还没说完,手已经往人家口袋伸去,十分自来熟。

      杜金花……

      “没什么,我看一下时间。”虽然已经把紧急消息发出去,但你是不是太不见外?

      她这么多年见过很多警察,但就是没见过祁麟这一款的,说实话,她整天懒洋洋好像睡不醒的模样,也不像警察。

      心底怀疑,说出口的话不免带着一点试探,“麟麟,你整天不工作,也不出去玩,也不打算找个对象?”

      你这年龄比我闺女都小,时不时就跑花店买花,还无偿帮忙,我受伤之后又忙上忙下,不对劲。

      杜金花想要什么答案,祁麟不知道,但她显然听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刚想要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反正人受伤着,她又不怕死,管她呢。

      几乎悄悄深吸一口气,要说什么的同时,耳朵的微型耳机中突然传来爆炸声和枪声,还有荆棘高声一个“艹”,紧接着大喊安宁的名字。

      心猛地一沉,那边出问题了。

      再想到刚刚杜金花手在口袋里摩挲,她应该发出去某种消息,才会造成突如其来的变故。

      耳机里爆炸声依旧在继续,看这架势,对方铁了心要灭口。

      她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意外,但现在明显不是能够含糊过去的时候。

      祁麟眼睛明明在注视着杜金花,余光却能够看到她身后的一个穿着白大褂女性发抖的手。

      车里所有人情绪都瞬间低落下来,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用看她也知道,此时此刻褚年双手肯定紧紧握着方向盘,来克制奔腾跳动的心脏,和汹涌无措的情绪。

      这就是他们的工作,无孔不入蔓延进生活中的工作,走在满是刀尖的钢丝路上,一着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就连祁麟这样天生情感冷淡的人,也不得不佩服简天凤和她的这群战友,真是一群硬骨头,再疼再累,也从来没有人回头。

      救护车里的气氛,在祁麟明知什么情况下,变得凝重起来。

      除了杜金花心思不明,其他人都焦急且担忧。

      这种情况下,祁麟知道,自己更应该稳住杜金花,不论那边什么情况,他们都不能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短短一瞬。

      这一年来祁麟已经习惯随时将自己伪装、包裹成另外一幅摸样,很快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力忍耐过后,却被激昂的情绪“被迫”外露的激动之情。

      在杜金花的不解和戒备中,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一张老照片给她看。

      杜金花不明所以,看到一个脸色苍白面容英气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怀里抱着两个孩子满脸慈爱,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分外可爱。

      杜金花看着照片中英气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下猛地一跳,仿佛即将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看像素也能看出来,这张照片有些年头了。

      视线朝着女人怀里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看过去,心脏跳得越发快,仿佛即将有什么突破想象的事情。

      浑身过电一般战栗,再看祁麟的时候眼神都带着一丝迷茫,一模一样的两个婴儿、年岁久远的照片、还有和琳琳,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女孩,一切似乎呼之欲出。

      “你……”

      祁麟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嘴角,眼角却飞快划过一滴泪,抬起头正好看到杜金花嘴唇颤抖,又快速恢复平静。

      “小姨,姥姥临走之前还惦记着你,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嘱咐,让我一定要找到你。”说着右滑,相册里赫然出现一张和杜金花如出一辙的脸,这是祁麟的妈妈,肖然女士。

      如果当年杜金花没有被拐卖的话,她的名字应该叫肖诺。

      然诺重,君须尽。

      虽然肖璋女士为人嚣张了一些,但也为人仗义,一诺千金。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如同自己一般众诺,两姐妹相互扶持,往后便可无忧。

      可惜当年的事情太过丧心病狂,以至于杜金花人到中年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爸妈亲生的。

      她呆呆地看着祁麟手机中的女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的没有一丝沧桑,一看就是生活很好的样子。

      眉眼肆意、姿态从容、一举一动都昭告着生活的如意。

      和自己堪称地狱的前半生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连地面都站不稳,只能陷在泥潭中拼命挣扎,勉强留着鼻孔在外面,只剩最后一口气死撑着罢了。

      此时此刻,杜金花好像看到自己正趴在泥潭中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抓住点什么,定睛一看却是一双鞋,顺着质感良好的裤子衣服抬头望去,只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上噙着悲天悯人的笑,衬得自己越发像一个小丑。

      鸣笛声还在继续,现在还是过年期间,街上的人不是特别多,一路上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一路顺利来到医院。

      车已经停下,医护人员率先跳出去,肃着面容抬起担架往里面走去,杜金花还没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不知道哪里,瞳孔没有聚焦,陡然才发现已经换了地方,人已经被挪到病床上,被推着往诊室走去。

      杜金花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祁麟手抓在床边把手上,亦步亦趋跟着一起跑,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担忧与焦急。

      原来这就是亲人吗?

      真正的亲人,没有算计、无关利益。

      在她眼中,自己不是随意舍弃的物件、也不是几万块钱就可以被卖掉的货物。

      没有人殴打自己,也不会把自己当一个生育的工具,更不会生下孩子第三天就要下地干活、洗衣做饭、伺候公婆,还有那个名义上的丈夫,犹如一头日暮西山的老黄牛分秒不能停歇。

      下.体撕裂的疼痛,像一只穿山甲般莽撞横行,别说走路了,就连蹲下站起来,浑身都发抖。

      那样的苦难,光是回忆,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泛着冷意,恨不得扯着周围所有人沉.沦在泥潭中,毁掉这个世界。

      杜金花就这样脑子乱糟糟地被推进诊室,一路上情绪反复跳跃,一会回到幼年时期,每天吃不饱穿不暖,一睁眼就要干活,自己是从几岁的时候学会做饭呢,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童年时期都是踩着凳子在灶台边度过。

      如果就是这样也就罢了,好歹有一口吃的,不至于让自己饿死。

      当年的不解,如今在真相面前,终于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原来自己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区别对待,不是应该重男轻女的缘故。

      心底是这么安慰自己,但理智上却不肯承认。

      院子里的狗也有一口饭吃,却只要看家就可以。

      自己呢?

      全家上到老头老太太,下到杜光宗,但凡谁有个不痛快,就可以拿着竹竿或者锋利的树枝,对自己用力挥下来,逮到哪里打哪里。

      身体上长年带着伤,他们还算要脸,除了脖子和脸之外,就连脚上都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这么多年过去,伤口早已经愈合,疤痕却永远留在那里。

      幼年生活就是这样,以至于她最喜欢夜晚,最讨厌天亮。

      天黑就意味着一天的折磨结束、太阳升起的时候又会经历新一轮的打骂,好像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这样的生活足足过了十五年,过年之后,家里的人莫名其妙对自己好起来,打骂没有了,饭也给添得满满的,最令人惊奇的是,碗里竟然还有两块肉。

      杜金花时至今日还记得那天的感觉。

      杜光宗坐在老头和老太太中间,而自己则夹在养父母中。

      第一次可以坐在桌子上,而不是坐在厨房里的小板凳上,把饭碗抱在怀里。

      这一刻,杜金花是无措的。

      她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餐桌旁,桌子上的饭菜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这样丰富的菜色,是她从未见过的美味,尽管十分克制,还是忍不住频频吞咽口水,用力的舌根都有一丝酸麻。

      一大盘炖肉烩菜摆在桌子中间,四周围着一圈盘子,除了尖椒土豆丝、辣椒炒白菜、土豆炖豆腐之外,竟然还有一盘拔丝地瓜和一盘红烧鲫鱼。

      还不等她缩着脖子起身去厨房吃饭,就被养母摁在凳子上,一扭头就对上养父慈祥地笑,就连对面一向冷着脸对自己谩骂的老头老太太,脸上都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只有杜光宗,还是一样地无法无天,斜睨着自己,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那个时候她不懂,还以为是苦尽甘来,这么多年磋磨,终于得到认可,心里正开心激动着,连连推拒,想要再乖一点,他们就可以再喜欢自己一点。

      后来才明白,面对长肥即将出栏的猪,屠夫也是这样满意的眼神。

      白白的大米饭堆成小山,小山的一侧靠着两块肥嘟嘟的肉块,丰富的油脂顺着肉块沁入米饭内部,颗粒饱满的白米饭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油脂,泛着油亮的光芒,晃得杜金花睁不开眼。

      用力地揉了揉,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

      呆呆抬头看了一圈,对上大家含笑的脸。

      杜光宗早就抬起筷子吃得满嘴流油。

      她却不住咽口水,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下一秒就会经历更加酷烈地殴打,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大妞,快吃啊。”耳边不断传来催促的声音,一叠叠好像有什么紧要达成的协议一般。

      杜金花听到命令下意识动作,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碗抱在怀里,机械性的挑着白.花.花的,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大米饭往嘴里扒拉。

      甘甜的滋味一下子充斥着整个口腔,第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好像闷在大米里的水都爆炸在口腔里,细腻的口感是任何粗粮都代替不了的。

      杜金花小心再三慢慢咀嚼着,口水充盈嘴巴里,直到咽下去,都没有发生石头或者沙子硌牙的情况发生。

      原来这就是精米吗?

      可真好吃啊。

      光是吃米都甜滋滋的,更别说还有其他菜,和两块肉了。

      这一刻杜金花脑袋炸开了最美的烟花,沉浸在往后的美好生活中。

      炖得烂烂的、十分入味的土豆,混合着白米饭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口,汤汁混着肉块的油脂包裹着大米,完全掩盖住白米饭的清香,取而代之的另一种咸鲜的味道。

      陌生又令人向往。

      杜金花每一口都嚼得很慢,嚼到成了渣还舍不得咽下去,口水不断稀释着食物残渣,硬生生把固体嚼成半流体状,才恋恋不舍,满脸遗憾吞咽下去。

      即使吞咽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小口小口分成好多次,生怕漏掉哪一个步骤,破坏这一次的饕餮盛宴。

      一口混着菜香的大米顺着喉管落进胃里,杜金花看了又看,艰难地决定把肉块留着最后吃。

      她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长辈,见他们都没有在意自己,终于把筷子战战兢兢朝着吃饭以来,目光一直落着的拔丝地瓜伸去。

      明明短短一段距离,硬生生让她弄出了几百米的错觉,屏着呼吸,眼神警惕,浑身毛孔都透露着小心,直到一小块拔丝地瓜稳稳当当落在碗里,这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露出大大的笑。

      至于拔丝地瓜旁边的红烧鲫鱼?从头到尾她只敢多看两眼。

      他们只给自己夹了两块肉,那么作为肉菜的红烧鲫鱼,就不是她能够想的。

      先小口小口把一小块拔丝地瓜吃完,接着用一筷子尖椒土豆丝吃完剩下的大半碗,一碗白米饭满满当当团在碗里,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她都感觉肚子撑起一个小小的鼓包,前所未有的满足。

      所有饭菜都吃完,只剩下两块肥嘟嘟的肉还停留在碗底。

      即使这是这么多年唯一一顿吃饱的饭,准确地说吃得快要撑破肚皮,小心打着饱嗝。

      在最后面对肉块的时候,口水依旧不可避免从嘴里冒出来。

      短短一会就快要装满整个下颌,快要从嘴角溢出来。

      小心翼翼将肉夹起来,连呼吸都放轻几分,从碗里到嘴边,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硬是让她走了大概一分钟还要多一点。

      离得越来越近了,杜金花嘴巴都张得比往常大一些,生怕不一小心肉块没吃到嘴巴里。

      对面杜光宗见她这样小家子气,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罕见的没有骂脏话,埋头吃饭,碗里堆满了肉块和鱼肉,大口大口吃着,满嘴流油。

      餐桌上除了杜金花之外的所有,全部撇撇嘴,到底大人知道伪装,借着端在手里的碗,挡住下半张脸,对上杜金花的眼神时,眼睛都带着笑,正好挡住所有情绪。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幅场景,一桌子大人一张脸分为上下两半,扭曲着一张慈祥的脸,面皮下却是比臭水沟更加丑陋的深渊。

      彼时的杜金花不明白,这世上所有的好都需要代价,她从来不是那个例外。

      第一块肉到底没有吃到嘴里,半路上拐了一个弯,筷子最终停在养母的碗边,“妈妈吃。”抿着嘴唇羞涩笑着,看得养母愣在原地。

      得到一句大妞就是乖的话,这才小心翼翼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

      肉块从一开始锅热之后就在锅里被煸到金黄,加入其他配菜之后继续炖煮到软烂的程度,最后加一点点盐和香油就可以出锅。

      肉汁全部被收进肉里,杜金花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陌生的香气。

      紧接着慢慢咀嚼,感受肉块慢慢被牙齿嚼成肉丝,筋道的口感不同于往日没有滋味还划嗓子的窝窝头,光是咸香鲜美的味道,就着盆里的汤汁,就能吃下去几个窝窝头,更别提在这样美味的汤汁中炖出来的肉。

      时至今日,她依旧忘不了第一次吃肉的感觉。

      从前饿得头发昏,站不住的时候,也曾经抬起胳膊用力咬一口,想象过肉吃到嘴里究竟是什么味道。

      等真的吃到嘴里的时候,反倒没法形容。

      如果硬要说的话,她只记得当时第一口咬下去的感觉,好吃得快要把舌头一起咬下去。

      那一刻浸透汤汁的不光肉块,还有舌头。

      肉块和舌头缩在小小的口腔中,让人一时恍惚,竟分不清楚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

      全程都要小心张合牙齿,生怕一个不注意,不小心把舌头咬下来。

      一小块肉让杜金花吃得浑身冒汗,丰富的唾液没完没了在口腔中汹涌,小心翼翼地模样,把杜光宗衬得越发放肆。

      杜金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出诊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病房。

      她好像又陷进那短短一天的美梦中,明明眼睛早看着祁麟,瞳孔却满是茫然,只是下意识的,用一种十分平缓的语气,给她讲述那不堪回忆的曾经。

      医生护士把注意事项告诉祁麟,他们和褚年配合默契,祁麟猜测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军医,在她眼神十分强烈地拒绝下,众人隐晦对视一眼,褚年轻轻点头之后,默默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杜金花苍凉的说着从前,脸色平淡,好像不曾怨恨,但说出来的话,满满的全是委屈。

      是啊,她过得那么苦,怎么会不怨恨呢。

      祁麟起身接了一杯水,手背测试温度,正好不烫嘴,才给端给她,坐在一旁默默听着。

      “后来呢?”

      杜金花抱着温热的水杯,神色不禁温柔下来,好像从来没有人这样细致周到的关心过自己,抬手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水,眼神又变得悠远。

      “后来啊……你见过老黄狗吗?生崽卖钱、看家护院,一辈子被一条铁链拴在脖子上,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每天唯一的饭是一碗泔水。”

      杜金花答非所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底满满全是嘲讽,如果不是微微颤抖的指尖,祁麟会以为她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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