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兄与妹》咕咕咕姑姑

6、代价

　　快到家的时候，真由却犹豫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哥哥们。
　　“真由。”是泉奈，他站在不远处，神色如常，好像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家吃饭了。”
　　她走到他身边，抬头瞄了一眼他的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将一颗小石子踢走了。

　　饭桌上，仍旧没有人提起今天的事。哥哥们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她仔细观察他们的动作，一点也看不出视力下降的痕迹。她知道斑和泉奈绝对清楚当时窗外的人是她，她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斑。但是两个人都不说，默契地想要将这件事揭过去。
　　真由憋不住了，她突然说：“我知道了。”
　　斑和泉奈端着碗的手一下收紧了。斑慢慢吐出一口气，竭力放松身体，平静地把碗筷放下：“知道什么？”
　　她说：“万花筒和血继病，我都知道了。”
　　“万花筒会让人失明，会让人有血继病，我都知道了！”她提高音量：“为什么瞒着我？”
　　一阵沉默。
　　泉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由长大了啊，今天躲起来哥哥都没有发现呢，不过你听到的话只是一部分……”
　　真由偏头躲开：“为什么还要骗我？！”她快哭了：“……我们、我们休战吧！千手会同意的！就像火核哥说的那样，休战、然后去找医师——”
　　斑打断了她：“我没事。”他停顿了一下，飞快地看了一眼弟弟：“泉奈也没事。”
　　真由急切地对他说：“我都听到了。没有关系的啊斑哥，柱间、柱间送来的那些和平文书都是真的，他可以用扉间的命做保证……”
　　“柱间？你今天怎么会遇见柱间？”泉奈抓住她的肩膀，担忧地看向她：“你没事吧？他对你动手了吗？”
　　斑比弟弟冷静一点，他相信柱间的为人，不会在除了战场以外的地方对真由动手。但事情远远不是真由想的那么简单，他叹了一口气，抹掉她脸上的泪，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真由，你相信我和泉奈吗？”
　　真由哽咽着点头。
　　“所以别担心。”在这一刻，斑觉得真由好像还是那个躺在他臂弯里睡觉的小妹妹：“我们都会没事的。”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之后每当真由提起来，斑和泉奈都会岔开话题，她对万花筒和血继病的认知也只来源于那天偷听到的谈话而已。整个宇智波，有关万花筒的记载寥寥无几，斑和泉奈几乎是上百年来唯二的两双万花筒，而神社底下的那块石碑，她用三勾玉看见的信息也太少了。
　　但她一天比一天担忧。
　　很快，下一次战争来临了。她比以往更关注斑和泉奈在战场上的状态。有时候千手的苦无贴着她的脸划过去她才回过神。
　　轮转退到后方的时候，火核来到她的身边，皱着眉头问她：“你今天状态怎么这么差？”
　　围坐着的都是宇智波的族人，真由不可能将万花筒和血继病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宇智波已经很难与千手抗衡了，她不能让让宇智波的士气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真由摇摇头：“我接下来会小心的。”
　　火核说：“斑大人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再出现这样的问题，这次战期就不要上前线了。”
　　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一股强烈的渴望在心中浮现。
　　万花筒……如果我也有万花筒……
　　真由深吸一口气，吃了两颗兵粮丸，靠在树上闭着眼睛回复查克拉。
　　斑和泉奈在战期是不会下前线的，在千手堪称恐怖的体质下，作为佼佼者的柱间和扉间简直像两座屹立不倒的大山一样横亘在宇智波面前，只有斑和泉奈可以以最小的代价牵制住他们。

　　等到下一次轮转，真由收敛好所有的心绪，将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敌人身上，她一次次结印，一次次飞踢，三勾玉的眼睛肿胀充血，她已经很累了，但她还不能倒下，斑和泉奈还站在她面前。
　　斑和柱间在战场最中央，他们每使出一个术都可能造成地形的变化，庞大的树木从地底升起，炽热的火焰又让一切化为灰烬。
　　真由从余光中看见泉奈拿着刀逼近扉间，两个人之间远没有他们的哥哥来得让人瞩目。但泉奈的查克拉对她来说太有存在感了，只要能够感受到他，真由就会觉得安心。她明白自己应该更注重眼前，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疲惫的原因，她无法克制将一部分神思放在泉奈身上。

　　从余光中，真由看见两个人刀锋短暂的交汇，泉奈毫不退缩地往前。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心悸痛得真由差点倒地。
　　不要去……不要去！！
　　比意识更先一步的是身体，诡异的恐惧让她动得比想象中地更快。
　　真由没有在意身后飞来的苦无和手里剑，满溢的查克拉快要榨干她的身体，血液从眼睛里流下来，三勾玉不断转动，她“看见”突然出现在泉奈身边的扉间，长刀贯穿他的身体，血液像是泉涌一样染红了他的衣服，泉奈不可置信，最终瑰丽的红色从他眼睛散去，逐渐暗淡，他转头看向她的方向，能从蠕动的嘴唇中辨别自己的名字。
　　“真由……”

　　“泉奈——！！！”真由大叫他的名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痛苦？
　　命运永远只会从她身边带走宝贵的东西，出生时是母亲，之后是父亲，然后是悠斗、佑实、佑介，一个紧接着另一个，源源不断。她第一次触碰死亡还是小时候，神智未明带给她的唯一好处就是伤心和难过总是短暂的，漫长的时光总可以让一切都远去。真由从小就会告诉自己，没关系，活着的人更宝贵，她要好好活下去，就像斑和泉奈为了她可以好好活下去一样。
　　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死亡太清晰，是流逝、是消失、是毁灭，没有温度，没有言语。
　　真由浑身发冷，无法想象失去斑和泉奈的人生，好像她的一部分也会随之失去。
　　原来得到万花筒需要这样的代价……要用最宝贵的东西来交换，只有这样，才会显得这双眼睛举世无双、难能可贵。

　　烈火灼心一样的痛苦侵袭她，她痛得想要尖叫，想要痛哭。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怎么能让泉奈死去？

作者有话说

　　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