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桑网王同人》殷彼若

21、拜访怀特森

　　通往伦敦郊外的公路上，红色的保时捷敞篷跑车急速行驶。坐在副驾驶位的洛唯一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风景，迎面而来的急风吹乱了原本整齐的一头短发，手肘支在车窗处，拇指和食指抵在下巴上，这是她有心事时的一惯动作。

　　季若云通过后视镜看着女儿的表情，女儿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一副哪怕天塌下来只要砸不着她就跟她没关系的样子，可是，心里还是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淡。就拿西园寺家的事，虽然女儿嘴上说的很绝决，可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不，她们正赶去怀特森先生家里。

　　乔治.怀特森本是英国皇家医学院最具权威的医学教授，但半年前，乔治.怀特森被查出患上帕金森氏综合症，这才离开医学院，在伦敦郊外的别墅专心休养。

　　白色的两层典型英伦风情的小型别墅，前面带一个小小的花园，里面开满了各色花卉。这些都是乔治．怀特森和她的夫人安娜．怀特森细心栽培的。虽然一草一木都极为普通，不见一丝奢华，但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院落，却处处充满着人文情怀。每次来怀特森家里，洛唯一心里总是说不出的轻松。

　　“嗨，洛，没想到你还想的起来看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人家。”此时此刻，怀特森不再是那个威严、古板、严谨甚至有些苛刻的学者，而是化身成一个童心未泯的老玩童。

　　看着笑的开怀的怀特森，洛唯一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像见了阳光的天气般好了起来。自从见过西园寺一家之后，她嘴说的绝情，确也真的不忍心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而死”，不管怎样，自己要是真的见死不救，日后，必然会被西园寺一家怪醉。若真只是自己一人，到也没多大关系，只是，季若云在商场上和西园寺家多有接触，自己不能给她添麻烦。

　　“亲爱的怀特森先生，我今天可是不请自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可不要把我赶出去哦？”

　　白发苍苍的怀特森自从患上帕金森症之后，就很少出门，今天见到洛唯一和季若云，更是格外高兴。那双睿智的海蓝色的眼睛里，闪耀着烂若星辉般的光芒。

　　季若云知道女儿的心事，和怀特森打过招呼后，很自然的陪着怀特森太太去闲话家常，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洛唯一和乔治.怀特森。

　　“呐，洛，我最近栽培许多新的花卉，种了很多玫瑰。上次你和你母亲来，你的母亲教给安娜怎样用玫瑰做糕点，昨天我们正好做了一些，一会我们去喝下午茶，你就可以品尝到那些可爱又好吃的糕点了。”说着，怀特森还夸张的做了个鬼脸，原本心事重重的洛唯一看了也是忍俊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亲爱的孩子！”怀特森慈祥的笑容在阳光下折射出异样的光彩，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饱受病痛的折磨，却依然不改他如同高山冰雪般圣洁坚韧的性情。

　　“感谢上帝，你终于开怀的笑了。从一进门起，我就知道有什么事情正在烦脑着你，现在，可以和我这个没什么用处的糟老头子说说么！”

　　看着怀特森平和慈爱的笑容，洛唯一心里一暖。没想到自己的心事一点都没有逃过这位老人充满智慧的双眼，而他却不点破自己的心事，只是想着法子逗自己开心。不油然想到怀特森现在的身体状况，本想找他帮忙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看着洛唯一欲言又止的样子，怀特森却也不急切的逼问。这个女孩子，看似简单随和，可心事却极重。只怕她心里的负担，早已压的她疲惫不堪了。

　　“怀特森先生，我今天来这里，一是来探望您，二来，是有事请您帮忙……”洛唯一把西园寺家的事简单扼要的说了一下。

　　“怀特森先生，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本来我是不该来麻烦您的，但是，这件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当然，我是不会强迫您做这个手术，我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只是，想请您介绍一些这方面的专家。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说将来那个孩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至少，我曾经为他尽过最大的力，将来面对他的父母，我想，我和我的母亲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和愧疚。”

　　怀特森用力握住洛唯一的双肩：“洛，这就是你在烦脑的事情吗？感谢上帝你这么关心着我的身体，不过，你也看到了我还没有老到动也不能动啊！虽然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再站在手术台上，但是，这方面的理论研究我可是没有停下的。这样吧，我正带着一个从日本来的留学生，我是他的指导教授。那家伙可是个天材，正好也是专攻这方面的课题的；另外，以前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也有很多人在研究这方面的课题，他们，都不比我这个糟老头子差，这样吧，我尽快给你们介绍一些这方面的专家和我的那个学生。”

　　“真的吗？”洛唯一激动的紧握怀特森的手，真没想到会这样顺利，本来还以为，怀特森不能亲自给志浩动手术，要找到代替的人会很麻烦呢，现在看来一切都比她想像的要顺利的多。

　　“好了，我的美丽的女将军，现在，可以陪我这个老人家一起晒晒太阳，喝下午茶，享受一个美好的下午时光了么？”怀特森耍宝的表情再一次引得洛唯一开怀大笑。自从知道洛唯一是西点的高材生，而且在英国皇家军事学院里也是应届生中的佼佼者之后，怀特森总爱开玩笑叫她“美丽的女将军”。刚开始洛唯一还纠正说她现在只是军校的学生，还不是将军，可在怀特森屡教不改之后，也就由他去了。

　　怀特森的妻子安娜按照东方人的习惯给洛唯一和季若云准备了清香的绿茶，再配上新鲜玫瑰做馅的中式糕点，看的洛唯一还没等吃就忍不住开始流口水了。暖暖的阳光下，四个人开怀畅饮、谈笑风生。

　　从怀特森家回来，由季若云出面，向西园寺城一及近芝传达了怀特森的话。西园寺城一在电话里听完了季若云所说的话，沉默了许久。

　　“若云，这次见到唯一，感觉到她和小时候比变了很多，谢谢你把唯一教养的这么出色。只是……”

　　西园寺城一的话没有说完，季若云却已隐隐猜到了他要说的重点，叹了口气，心中也不免责怪西园寺城一，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这么多年对唯一都是不闻不问，如今出了事，才找上门来，换谁谁都会生气吧！

　　“城一，唯一的个性看似随和，对什么都可以一笑置之，那是因为还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这么多年你对她的冷淡，虽然她没有说过什么责怪你的话，但是，那不代表她还会向原来一样接受你。唯一做事一向果断绝决，对感情的事看的也极为淡漠，一旦做了决定，就没有人能改变她的主意。做为她的母亲，我是不会勉强她接受她不想接受的人的。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对她来说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所以，这件事，我只能站在两不想帮的角度上。一切都看你自己了，如果能你打破她心里的坚冰，我是乐见其成的。”

　　沉默了许久，西园寺城一才低低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你。”然后便挂了电话。季若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半天，才苦笑着吐出了两个字：“何苦？”

　　洛唯一的假期已经不多了，再临走前，季若云提出一起去看看那个叫志浩的孩子，那孩子就住在伦敦医院。洛唯一不置可否，脸上是最难以猜测的面无表情。看到这样子季若云的心就凉了一半，本以为十之八九洛唯一是不会答应了，没想到洛唯一却又口气轻松的说：“好吧，那就抽个时间过去看看，不过选礼物很麻烦，就交给妈妈了！”一句话，惊的季若云下巴差点掉来。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努力走近女儿的内心。可是，对于洛唯一，当你了解她越多，你就会发现其实你越不了解她，离她越近，反而离她的心越远。这些年来，总结经验，她这个女儿，果然是最难以猜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