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惊》不再踱步

5、叛乱 走水

　　林悦兮走三月后，卺萳王于颖川起兵叛乱，攻入京城。圣上为报保皇家子孙安全，有余力反抗叛军，命安临渚和安临七到乡下暂避祸乱。安临七执意留在宫中保护父皇和母妃，而安临渚因受林相之托，带林木兮逃离。
　　为了躲避追兵，安临渚骑上快马，带上几天的干粮和盘缠同林木兮走林间小道。半日后，安临渚听见草丛中有动静，转身喝道：“谁！”
　　几个打扮像乞丐的人从草丛里蹦出来，道：“盘缠和马留下，留你性命！”一个黄牙乞丐道：“老大，我们何不将他们留下，当个劳动力也好。”
　　为首的乞丐道：“王二，脑子转得挺快啊！兄弟们，把他俩绑了，带回去交给老大！”
　　小屋中，几个帮派的老大正在开会。
　　“丐帮帮主，范演。”
　　“顺流帮帮主，陈幸。”
　　“逆流帮帮主，陈福。”
　　“清溪帮帮主，颜殊允。”
　　“混吃等死帮帮主，林悦兮。”
　　颜殊允道：师妹，你这帮名怎么还没改？”
　　林悦兮翻了个白眼，道：“我管它呢，就个帮名而已，大丈夫不拘小节！这乱世之中，帮名能当饭吃吗？再说我这帮名多生动形象的！还有特色！”
　　颜殊允笑道：“师妹啊，你总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帮自己说理。”颜殊允喝了一口茶，道：“这茶陈了吧？”
　　“陈氏兄弟弄来的茶，能不陈吗？”范演笑呵呵地喝了口茶，直接喷了出来，“这他妈是人喝的玩意儿？这他妈都坏了吧？老陈，你这是哪找来的？不会又是老地方吧？”
　　老陈沉默。
　　范演骂了一声草，漱了漱口，听见有人敲门，道：“谁他妈敲，敲你妹！”这话换成正常话就是：谁敲的门？有啥事？
　　门外的人道：“老大，我刘壮，我在山里劫了两个人，有一个人说自己是林家小姐，还有一个……说是自己是太子！”
　　林悦兮的笑僵在了脸上，大喊道：“你他妈的你把我姐劫了有病啊！我姐呢！妈的我剑呢！”
　　林木兮听见林悦兮的声音，喊：“悦儿！姐姐在这儿！”语音刚落，林悦兮就将门踹开，扇了刘壮一巴掌骂道：“绑我姐想死啊！”
　　刘壮不敢说话，捂着肿起的半张脸狠狠地瞪了一眼王二，其他人赶紧给林木兮和安临渚松绑。安临渚活动活动手腕，指了一下王二，从容地道：“他让绑的。”
　　王二看着林悦兮手里的剑，赶快跪下，哭道：“林爷爷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绑了您姐姐，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要是死了，我的妻儿老小可怎么办啊？求爷爷饶了我一条性命，您大慈大悲，好人一生平安！”
　　“我要是不饶你，就不是好人了？”林悦兮拨弄着剑上的穗子，看了看安临渚，“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还被绑了？”
　　安临渚笑道：“我本来就是为了甩掉追兵才跑到山林只中，他们抓我过来，正好有个去处，还能混口饭吃。再说，我要是跑了，也就见不到你了。”
　　林悦兮皱着眉头道：“殿下这是何意？你见不见我又有何异？”
　　“我说过，我心悦于你。”安临渚的话让林木兮不禁后退两步。林悦兮注意到了林木兮的变化，道：“姐姐，你听我说，我喜欢你，真的，我贼喜欢你，但我知道你喜欢他，我愿意让你们在一起，为了促进你们俩的关系，让他死心，我都离家出走了，三个月了，姐姐，我都想死你了！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林木兮攥紧拳头，道，“太子殿下喜欢你，你也没办法。对了，你刚才说，你喜欢我？”
　　颜殊允走出来，道：“林大小姐，太子，我们为你们准备好了房间，先入住吧。”

　　“师兄，谢谢你为我解围。”林悦兮笑道，“改天我请你吃酒，就在城里的杏花楼，再安排些美人儿伺候着，就那个小梅，杏云，还有素菁，怎么样啊？”
　　颜殊允环住林悦兮的腰，道：“你啊，就是太心急。不过美人儿就不必了，我有你就够了。”
　　林悦兮弹了颜殊允一个脑蹦：“以后别抱我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指不定怎么想呢。”颜殊允松开林悦兮，摸了摸林悦兮的头。
　　“嗯，我懂，保持距离，不让你姐姐吃醋，对吧？”颜殊允一副扫兴的样子，吹起了碎发，少年英俊的脸使林悦兮望得出神。颜殊允看着林悦兮出神的模样，摸摸林悦兮的脸。
　　“颜家四少爷，对一个女子动手动脚的，是不是不太好？”安临渚的声音由远处传来。
　　颜殊允翻了个白眼，搂着林悦兮的腰就走。

　　夜深了，远山传来阵阵鸟鸣，一轮圆月悬挂在山间，淡淡的幽光为它披上一层银纱。山上的青松散发出幽蓝的光，洒下一片碎银。在这片祥和幽静之中，闪烁着火光，那是帮主们盖的房子。
　　“那边怎么了？”“怎么走水了？”“等等，那是林老大的房间！”“老大屋里走水了！快救火啊！”随着各个帮派里传来的喊声，颜殊允和安临渚都不约而同地跑去救林悦兮。
　　“师妹！”颜殊允呼喊着，躲避掉落的梁柱，拼尽全力跑向林悦兮房中。
　　颜殊允上了三层楼梯，过了一个拐角，终于来到了林悦兮屋里。“师妹！醒醒！”他晃了晃林悦兮，见她没反应，就抱起她跑向门外。在下到二层的时候，颜殊允遇见了安临渚。
　　“她怎么样了？”安临渚急切地问。
　　“死不了！”颜殊允喊了一嗓子，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死不了，这或许是对大家最好的安慰。
　　这一夜，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