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惊》不再踱步

19、相识

　　“哦，伟大的魔帝，请饶恕我等的罪过，不过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壮大魔族！我们要让整个天下都是魔族的！”苌老大似乎是魔怔了，林悦兮听说过箢族对魔族一片忠心，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不用了，好好招待来人便是。”林悦兮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告诉箢族严朝已派人来攻打他们。说完这话之后，林悦兮便走了。
　　箢族就在魔山山脚下，林悦兮决定去山上一趟。数年封印的痕迹已经让魔殿残破不堪，林悦兮不禁心头一紧。她当初只想壮大魔族，像现在的箢族首领一样，但在无意中得罪了太多人，让魔族成为了众矢之的。魔族，二世而亡，因她而兴，因她而衰，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继承帝位。可是，魔族真的错了吗？
　　这个问题一直藏于林悦兮心间，她也曾无数次思考答案。
　　魔族无错，错的，是她。
　　是她的急于求成害了魔族，也害了她自己。现在悔过，为时已晚。
　　远处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林悦兮的沉思，一个人走了进来，惊道：“陛下……？您，您没死？”
　　“乐清？大家都躲在洞里了，你为什么还守在这里？”林悦兮向他身后看了看，问道：“你哥呢？”
　　“魔殿里总要留个人看守嘛，至于我哥，他在十七年前就托生到严朝了，前一阵回来说要悄悄跟着白大人一起找您，您没遇到他吗？”乐清道。
　　“严朝……十七……十七岁，白南栀，叛军，灵根……”林悦兮思索了一会儿，道：“遇到了，还差点杀了他。你哥可真会托生啊。魔殿不用守了，我设下了一道屏障，跟我下山。”
　　乐清虽然不明白林悦兮想到了什么，但因为林悦兮是自己的主人，还是跟上了。
　　此时，安临七和薛铭也已赶到了函阳关。不知为何，安临七总有些不安。恰逢林悦兮回来，身后跟着乐清，便起身相迎。林悦兮面色沉重，扯着安临七和薛铭进了军营。
　　“说，你俩到底什么关系。”林悦兮冷冷地问。见两人都愣住了，林悦兮又道：“快说，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啊？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安临七问道。“我俩没关系。”薛铭也道。
　　“好，我问你，乐铭，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乐清一说你到严朝，我就知道是你了。我告诉你，爱骗我是吧？我现在就杀了你！”林悦兮拔剑便要捅向安临七腹部。安临七没拦着，结果林悦兮的剑停滞在了半空中。她下不去手。
　　林悦兮又气又恼，把剑扔在地上，握紧拳头举在半空中，还是没打安临七。安临七牵起林悦兮的手，把林悦兮往近拉了一点，道：“你的心里有我，对吧？”
　　林悦兮不想跟他说话，小时候吵不过，现在依旧吵不过。真的是，她完全可以打他一顿的，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她怎么偏偏认识他啊……
　　“喂，暴力鬼，想什么呢？你答应我的东西呢？”安临七不耐烦地晃了晃林悦兮，林悦兮心生疑惑，她什么时候要给安临七东西了？给什么东西？安临七见林悦兮没说话，松开她走了。
　　乐清看了看林悦兮，林悦兮道：“没事，去吧。”乐清听后，赶紧去追他哥。
　　安临七，不，现在应该是乐铭了。乐铭跑到自己的帐篷里，看着手腕上林悦兮亲手为他系上的银线，愈加生气，直接扯断了银线。乐清赶到后，乐铭正坐在铺上。
　　乐清走到乐铭面前道：“哥，怎么了？你和陛下不是才和好吗？怎么又……”
　　“和好个屁！我怎么会喜欢她这种既健忘又冲动的暴力鬼！她明明答应过我的，怎么又忘了！我为了让她能认出我，连相貌也没变，冒着被别人视为不祥之物的风险也要方便她认出来我。而她呢？我们都相处多久了，她还没认出我，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连我长什么样都忘了！”乐铭抱怨着，有点困倦，直接把被子蒙到头上就睡了。

　　乐铭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他望向四周，什么也看不见。“暴力鬼！小清！”无人应答。
　　乐铭走了一段路，突然一脚踩空，落入更加黑暗的深渊之中。
　　“啊！”乐铭蒙地坐起，看到了熟悉的房间。这是……他在魔山的家？
　　“呦，原来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乐铭不仅怕猫，还怕做噩梦！我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呵，胆小鬼。”陆玄月做了个鬼脸，转身便走了。
　　乐铭观察过了，这时陆玄月的衣着打扮都与魔族灭亡的前一日相符，他这是……回到以前了？
　　不，不可能，魔族已经灭亡了，怎么会……
　　乐铭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幸福的魔族居民，做苦力的战俘，这一切都太真实了，不可能是别人伪造出来的。乐铭按照自己的记忆，来到魔殿，和记忆中的一样，一样的奢侈无度。他悄悄地看了看日历，不禁心头一紧。
　　九月初四。
　　九月初五的战斗，会因为陆玄月的刚愎自用而惨败，他必须要阻止陆玄月。
　　为了魔族，也为了她。
　　“什么？我们十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要派五百个？多浪费的。”陆玄月继续同白南栀下着棋，心不在焉地回答。
　　“这次各大门派一齐出动，暴力鬼，你能不能慎重一回？万一败了呢？魔族不就……”
　　“你咒我？”陆玄月瞪了乐铭一眼，“滚，马上给我滚！”
　　乐铭知道陆玄月蛮不讲理，但没想到她这么不讲理，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只好离开。
　　他记得，陆玄月唯一一次温柔好像是那回……可是这么干又不太好，万一一不小心让她永远讨厌自己了该怎么办？毕竟陆玄月这么难以捉摸……可是，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
　　夜晚。
　　陆玄月回到魔殿，随便翻了翻兵书，骂了几句脏话，觉得心情舒畅。她脱去外袍，卸下发簪，便突然有一人从身后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