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惊》不再踱步

15、处斩

　　“今日是苏将军的死期，你负责一刀砍了他。”林悦兮迫不及待地道，她实在是太想看戏了。
　　“只许一刀？”苏梓卿有些不满，“我还准备慢慢磨，好好让他受罪呢。圣上可真是无情。”
　　听着苏梓卿的抱怨，林悦兮的嘴角有些抽搐，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其实也不是不行，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嗯，你开心就好。”
　　苏梓卿展颜一笑，这外貌完全不像是一个能把自己父亲折磨的要死的人。
　　苏将军处斩的地方正是京城最繁华的两条街道的交接处，围观的人也不少。
　　甲：“那不是苏将军吗？怎么上了断头台？”
　　乙：“据说是私自铸剑，还养了二万私兵，有叛乱之嫌。”
　　甲：“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怎么断头台上就只有四个人？内个什么嚣张跋扈的苏梓卿呢？”
　　丙：“苏梓卿肯定死不了，她都被苏家除名了，而且，据说苏梓卿早就知道苏将军要叛乱，直接投奔护国公了，还把情报给护国公了。”
　　乙：“这么说，苏梓卿之前顶撞父亲也是因为此事了？看来苏梓卿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坏啊。”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四周人头攒动，若不是有侍卫在旁维持秩序，恐怕有人都要被挤上断头台了。
　　“这次砍他们头的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待会儿也该出来了。”
　　苏梓卿提着刀，缓缓走上断头台。她的眼里只有对杀戮的渴望，丝毫不见对亲人的不舍、怜爱，甚至同情。她知道，从她提起刀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不，她还有一个亲哥哥，一个表姐和姑母。这是她的全部了，所以，她投奔林悦兮不仅是因为她母亲，还有她仅剩的三个亲人。
　　“那不是苏梓卿吗？她要亲手杀了她父亲吗？”
　　“这也算是大义灭亲了吧？”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黄芾不禁感叹，“我可干不出杀死亲爹的事儿。”
　　“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和睦的家庭，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的，你很幸福。”安临七其实很羡慕黄芾，如果可以，他宁愿只是一个平民百姓。
　　“苏梓卿？怎么是你？”苏将军有些自嘲，“真没想到啊，送我上路的是你。既然你来了，我也就坦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叛乱会失败，为了不连累你，我只能将你除名。我现在也活不成了，只是，你不要恨爹。”杨舒意听着，还掉了几滴泪。
　　“说的跟真的一样，得了，告发你的是我。我终于知道我娘怎么看上你了，原来啊，你当年就是这么哄骗她的？”苏梓卿语气中有些嘲讽，甚至还露出了看似和善的笑容，然而是皮笑肉不笑，苏将军没想到死到临头还要受气，只好憋着。
　　苏梓卿果然像她说的那样慢慢磨，苏将军被折磨了好一会儿才死透。杨舒意和她的两个孩子刚想说什么，苏梓卿手起刀落，咔嚓三声，人头落地。

　　“陛下，臣又有事了。这件事情还挺玄乎，陛下可否知道晴安公主的下落？”林悦兮一提起晴安公主，皇帝表现得有些紧张。
　　“晴安？朕已派人寻找多年，并没有发现她的下落。你提及她，可是知道了什么？”皇帝的眼里现出一丝光亮，林悦兮知道，这事能成。
　　“这个……陛下，要不然让苏梓卿说？”林悦兮试探性的问。
　　皇帝看了看门外的苏梓卿，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进来。苏梓卿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取出一个玉佩。那玉佩色泽明亮洁白，晶莹剔透，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皇帝一见玉佩，连忙走到苏梓卿身旁，道：“这玉佩乃是冕庆国进贡的，由宫里技艺最高超的工匠花费数月精心打磨而成的，朕曾亲手为晴安戴上，它……怎会在你那？”
　　“晴安公主是我的母亲，母亲死前将它交托于我，告诉我她的身世，让我认亲。陛下，母亲是苏将军杀死的，所以，我砍苏将军头时是残忍了些，但与她的罪行比起简直不堪一提。”苏梓卿说话时认真地看着皇帝，皇帝知道，她应该没有说谎，再加上他及其信任林悦兮，觉得这件事情更加可信。
　　“你可有其他证据？”皇帝问道。
　　“宫中新来的医师白妤医术高超，请她来验证或许可以证明。”苏梓卿道。皇帝深知白妤为人桀骜不驯，不可能会听从苏梓卿，于是便将白妤唤来。
　　“是你外甥女，不会有错。”白妤说完，提上药箱大步离去。
　　皇帝愣了几秒，转身拟旨将苏梓卿封为澜琬郡主，苏梓卿谢了恩，同林悦兮告退。
　　门外，白妤正在等她们。见林悦兮和苏梓卿出来，道：“你与苏梓卿为伍，你确定你府上那人不会杀了她吗？”林悦兮有些惊讶，但又有点疑惑，白妤见状，又道：“白南栀不生气？”
　　“你怎么知道白南栀？”林悦兮问道。
　　“起兵平叛之时，你偷偷一人溜出去，想必是去见她了吧？砍下卺萳王头颅的也是她，我说得对吗？”白妤面色沉重，林悦兮也不好反驳，只好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林悦兮道，“我也不必对你隐瞒了，我同她已经达成协议，她跟晴安公主关系不错，不会为难苏梓卿。”
　　三人边走边聊，走到一处花园时顿住了脚步。
　　“江家大小姐？她怎么在这里？”苏梓卿有些惊讶，转头便对上了白妤及其尴尬又期盼的脸。
　　林悦兮顺着苏梓卿的目光也看向了白妤，道：“你怎么了？你认识她？”
　　“不认识！”白妤极力否认，看着林悦兮露出十分和善的笑容：“既然不认识，那我们就去认识认识吧？”
　　白妤直接僵在原地，林悦兮见推不动白妤，直接喊：“师姐！你怎么来啦？”
　　江柔嫣抬头一看，先是对林悦兮笑了笑，又看见了白妤，脸立刻冷了下来：“很好啊，你还有脸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