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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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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想了一宿,直到清晨该上朝了,才睡着。他想睡,可惜福公公带着人把他从睡梦中唤出来。他终于体会了易不凡之前的感受,想睡却有人骚扰的痛苦。那位一直都很自觉,无论夜晚忙到什么时候,清晨都会早起上朝准备当天的事务。曾经,几宿未睡的经验都是有的。可是,这次他竟然有了怒意,被人从梦乡中捞出来真不是好事。
那位的脸黑的可怕,福公公小心翼翼的叫小太监捧着水盆帮他擦脸,再更衣。侍候的人不少,却没太大动静,太监宫女们都不敢喧哗。只是,福公公发现易不凡还在睡,而且由于天未亮,寝宫中点起了几盏灯。被灯火的光芒照射到的易不凡皱着眉头,极不情愿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抓起靠他最近的某样物件盖在脸上,继续睡。
宫女太监们都傻了,那可是皇上的龙袍呀。那位伸着手正准备穿呢,结果被易不凡给拉走了。宫女和太监立即跪满一地,生怕那位震怒之下惩罚他们。虽然说不是他们的错,可惜在皇宫里并不存在谁对谁错这一说,尤其在皇帝面前。
有个小太监动作太大,不小心碰翻了烛台,青铜制造的烛台倒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被打扰的易不凡掀开盖在脸上的遮光物,刷的就坐起身,看到满地人头,全跪着呢。唯独俩站着的,一个是那位皇帝,另一个就是福公公。完全没有清醒过来的易不凡只记得一件事,那位好像睡在他这儿,怎么还不睡!
“吵死了!”易不凡伸出手把那位捞过来,按在床上拉上被子,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还是裸着的。那位看傻了,也就任由易不凡摆置,福公公是慌忙把脑袋转过去,皇上宠幸的人可不是他能看的。等福公公再回过头的时候,他们家主子已经躺在床上了,还被贵妃娘娘压在身下。
“你们都下去吧,朕今日不上朝了。”那位也不知怎么了,不想按部就班的去上朝,休息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得了皇上的旨意,福公公带着一干人等退下去。福公公还奇怪,怎么他们家皇上竟然会沉溺于女色之中了。而皇宫里顷刻就乱了套,皇上为了项贵妃竟然把早朝给免了,可见有多么重视这位项娘娘。
各宫的嫔妃人人自危,尤其几个曾得圣恩还颇受宠幸的娘娘,那个怨恨呀!试想她们进宫几年才得到恩宠,那位顶多赏赐点东西,去的勤点。可是,这个项娘娘才来没半个月,皇上居然为了她连早朝都不上了。这个皇帝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非常自律,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他有特别偏爱谁的。可是,天大概要变了吧……
天是要变了,本来清晨的时候是晴空万里,到快晌午却乌云密布,下起瓢泼大雨。易不凡因为头天晚上被那位一闹,睡少了,早晨又被吵了一下,所以直接睡到中午。而那位,晚上就没睡,也没人敢再来骚扰他,就陪易不凡睡到中午。这俩真的是很单纯的睡觉,可宫里的人却没谁认为他们是纯洁地。
怡和宫的宫女太监们都很开心,就算是出门提个水斗趾高气扬的。说起来,怡和宫这么大的个院子这么可能没有水井,干嘛非要到外面去提水。自然是为的去感受下高人一等的感觉了,如今他们项娘娘受宠,巴结的人那还不得排到皇宫外呀,连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都出口气。
奴才们暂时的得意不说,当易不凡醒过来的时候,早就忘了头天晚上的事,迷迷糊糊的瞅着躺在他旁边的男子,而他,却光着身体。易不凡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这位昨天非要跟他一起睡,闭上眼睛伸伸懒腰,张口喊:“香桃,香桃,我要起来了。”
以往易不凡清醒的时候香桃早就在他身边等候了,这次大概是因为有男子睡他身边所以不方便吧。啊,易不凡总算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现在的身体是女性的……他却跟一个男人睡了一晚上,他还是光着的……
易不凡完全陷于混乱之中,听到喊叫声的香桃带着众宫女们捧着更换的衣物进来了。一看到那位才睁开眼睛,显然是受被吵醒的,香桃多少有点不安,生怕被责罚。那位到没什么反应,易不凡赶紧把眼睛闭上,对香桃说:“穿衣服,快穿衣服。”
易不凡同志现在脑袋里才想到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却没注意到那位的眼睛正绕着他的身体打转。那外半躺在床上,用胳膊支撑着身体,望着易不凡。好一副美人更衣图,就易不凡那腰身,那小脸,还有无意中透出的慵懒的神情。别看是闭着眼睛的,绝对比其他美人睁开眼睛还耐看,还有味道。
不过,那位想的更多的则是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等宫女们给易不凡梳洗打扮完毕,也帮那位整理停当,开始上午膳,都快晚上了,不给当晚饭吃就不错了。易不凡刚想就座吃他的饭,那位一声令下,呼啦啦进来一群侍卫。那位就说了几个字“把她给朕捆牢了。”
易不凡有点迷糊,为什么要捆他呀,周围的宫女太监们更是惊慌,这怎么才从床上下来就翻脸不认人了。易不凡被五花大绑在那位面前,那位倒是悠闲自得的让人给他布菜,用膳。易不凡那可不是好脾气的人,绑着也不安生,扭屁股动摇,想要把身上的绳子给弄松了,他好去吃两口。
“喂,你绑着我干嘛,昨天晚上我还收留你在我这儿睡觉呢,怎么一起床就翻脸。”易不凡挺纳闷的,就算有权有势也不能这样对他吧,明知道他爱吃,不但不让他吃,还眼馋他。易不凡的话让福公公听得傻眼了,什么叫收留,感情这位娘娘压根就不清楚自己的职责呀,那怪皇上会翻脸,肯定头天夜里没得到好处。
“娘娘,您赶紧向皇上赔个罪,说不定皇上就放了您了。”福公公好心的打圆场。易不凡给了他一个白眼,他都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位,赔什么罪呀!难道要说,我错了,求您老人家放了我?哼,明明错的是那位,凭白无故就把他给绑起来的!
易不凡脑袋一歪,不理。这可把香桃等人吓坏了,心里想,娘娘,您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不管是不是您的错,先认了再说。可是她们身为下人根本就没有开口的份,只能朝易不凡投眼神,暗示易不凡认了。易不凡装作不知的对香桃说:“小桃子,你眼睛有毛病了?老跟我抛什么媚眼,给他抛去,让他赶紧把我放了。”
“你们都下去。”那位开口了,香桃恨恨的瞅自家小姐两眼,她怎么就不明白呢,赶紧服个软得了。屋里目前就剩下仨,那位,易不凡还有福公公。那位消消停停的继续吃,易不凡瞪着那位,原来不用人服侍那位也会自己吃呀。
“恩,这香芙玉容丸味道不错,要不来个?”那位拿着筷子夹了个肉丸在易不凡眼前晃悠,易不凡眼睛里都冒火了,他可是一觉睡到现在,肚子里早空了。那位优哉游哉的晃动着筷子对易不凡说:“你究竟是个什么鬼怪,怎么会附到项君华身上?”
易不凡愣下,项君华?谁呀?那位莞尔一笑,说:“就是你,你现在用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就叫项君华,乃当朝相国之女,前段时间刚被送进皇宫当我的妃子。”
“哦。”易不凡点点头,原来这个女人叫项君华呀,总是听她们娘娘,娘娘的叫来叫去,哪知道她还有名字呀。啊,不对,易不凡瞪大两只眼睛瞅着那位,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附身的???易不凡的冷汗冒出来,他早就忘了头天晚上被骚扰的时候,他把自己给暴露了。
“十多天前,在朕面前要刀抹脖子的人也是你吧,还有朕赐死后复生的的路雪茗也是你吧。”看到易不凡对他眨眼睛,那位微笑的提示说:“就是在朕面前撞墙之后又后悔的,是你吧。”
易不凡咬着牙点点头,怎么这人都知道呀。那位继续说到:“还有朕去景王府探望皇叔的时候,突然跑出来的一只猫,当着朕的面跳湖自杀的,还是你吧。”
“我才不是专门跑你面前就为了自杀,我还抓了你几道呢。”易不凡不服气的反驳那位,他又不是皮贱,不好好活着非跑这人面前死什么。易不凡提到他抓了那几下,那位脸色略微有些变化,不再是神态自若,大概是想到那个代表他耻辱的抓痕吧。
福公公听这俩人对话听得俩腿打颤,这都什么和什么呀,前段时间的刺客,他知道,因为就是他招呼的。明明断了气可又活过来了,结果没活一刻钟自己要刀抹脖子了。那个路雪茗他也知道,虽然药不是他送的,可是宫里大小事哪件会不报给他的。
况且他跟着他家主子身后,亲眼看到那个路雪茗把脑袋朝墙上撞,他那时候还纳闷了,怎么人都喜欢自我了断了,还选如此痛苦的方法,感情都是一个人。啊,这还算人吗??为什么又跑到项娘娘身上了??福公公还不算笨,三件事一联想,明白了,这是个妖怪。
福公公对他们家主子更为倾佩,瞧他主子这眼神,连妖怪都能看出来,果然不是一般人。不理会福公公对那位的仰慕之情,那位干脆端起碗走到易不凡跟前,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身边?你又是怎么跑到项君华身体里的?她又去哪了?”
一大堆问题打下来,易不凡比他更想知道,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自杀几次居然又活过来。易不凡歪着脑袋冲那位笑,说:“其实我是神仙,本来想借具凡人的身体用用,结果你要打死我,所以我只好抹脖子再换一具。”
“可是没想到又碰到你了,谁知道你还想让我死,我只好撞墙了。”易不凡瞎话编的那个溜呀,还敢说他自己是神仙,也不怕真有神仙鬼怪,遭报应。那位掂起汤匙,盛勺汤喂给易不凡,易不凡毅然决然的赶紧喝下,哪怕有毒呢,他不怕,他巴不得赶紧死了再换个身体。
那位不可能突生好心喂他,就一勺子,然后对易不凡说:“说实话,你到底是个什么精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了,我会叫人给你松绑,还有你最喜欢的食物都让你吃。”
易不凡听这话听得直翻白眼,当他吃才呀,就为了一桌子菜把自己卖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连这是个什么地方都没弄明白。那位回到座位上继续吃,每吃一口先在面前晃晃,让易不凡眼馋。
福公公缓过劲来,向那位提议说:“皇上,既然项娘娘是个妖怪,那我们还是赶紧找道士收了她。或者生堆柴把她烧了,免除后患,万一她在皇宫里兴风作怪就麻烦了。”
这位可真够省事的,那位撇了他一眼,难得易不凡又出现在他眼前,他能就这么轻易让易不凡死吗,不可能。那位无视福公公的建议,可听在易不凡耳朵里就不是那回事了。易不凡冲那位呲牙一笑,那位感觉到不对,那速度如风驰雷鸣般飞快,闪在易不凡面前。易不凡嘴巴一张,舌头探出来,本来还在犹豫到底咬不咬,结果被那位的神速吓得一惊,咬下去了……
顿时,耳朵轰鸣,脑袋好像一下长了八个,晕了。血从嘴巴里喷出的感觉可真不好,整个脸部都麻木了,易不凡只能张着嘴,瞅着那位,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太痛苦了,下次,下次他一定不选择咬舌自尽……
“你,你别被朕抓着!到时候朕绝对会让你死不成的!!!”那位恨呀,怎么总是要死在他面前,他就那么不受待见。他不觉得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也没有说什么狠话,怎么就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