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星河》十八子秋

18、第 18 章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辰感觉韩洛将自己抱的紧紧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便叫了他一声。韩洛便松开了手，躺到一边，说了一声对不起。林辰突然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自己挪过去抱住他。
　　第二天早上，韩洛出来便看见萧石已经坐在院子里了。
　　萧石说：“林辰的事，齐亥要我替他向你说声抱歉。”
　　“他人呢？”韩洛问。
　　“走了。”萧石轻轻说。
　　“去找玉帝了？”
　　萧石垂着双眸，道：“我正想着怎么支开他呢，现在你自己走了也好。”
　　韩洛走近了，看他，“他回来了，但你却不在了，我可应付不了他。”
　　萧石叹道：“让他看着我离开，是不是更残忍？”
　　韩洛有些心烦，在院子里来回走着。
　　萧石说：“有相聚便有分别，就算我在这世上连一点魂魄也没有了，我还是会想念你们的。调皮又善良的开澈，文雅有礼的玉衡，脾气暴躁但单纯的天权……我会想着你们的，但你们请把我忘记好不好？”
　　韩洛看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有微弱的呼吸，真以为他就这样去了。

　　杨泽之出去查案，连振自己一个人朝河边去了。
　　河边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正在兴致勃勃的吃着胡萝卜，身边还堆着一堆。
　　连振走过去，问：“你是哪里的妖，为何要在这南阳县作案？”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继续吃，“你又是谁？”
　　“我是此地仙官。”
　　“谁说我是妖，我是昆仑山的小神仙。”小女孩很强硬的回话。
　　“待我收了你，让你变回真身，便知你是何物了。”连振右手一挥，一道白光射向小女孩。这时，突然出现一道红影，将连振的招数挡了回去。小女孩还是被这白光下了一跳，自己现出了原形，是一只雪白的兔子。红衣男子将白兔抱在怀里，道：“这本是我昆仑山的小兔，下山偷偷跑出来玩，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连振细细看眼前这个男子，身上明明有妖气，但很纯净很干净的感觉。
　　红衣男子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确实是妖，不过现在在昆仑门下修道。”
　　“那你师父是……”昆仑真人自然不会再收徒，温逸现在天庭也不可能收徒，十郎？听说是个放浪形骸之人，而且行踪不定，这种洒脱的人又怎么会收徒。
　　红衣男子道：“我师父是十郎，我是大弟子黎月。”
　　大弟子？十郎不仅收徒，还不止收了一个徒弟。连振看他，微微颌首，黎月微躬身施了一礼，“幸会。”

　　田里失窃的事情忙了一天，还是没有头绪。杨泽之刚进了院子，便下起了雨，紧走了两步身上还是湿了个透，衙里的人忙撑了伞过来。打着伞进了屋，外面已是大雨如注，这天儿真是说变就变，过了一会就有人抬了热水进来。
　　关了门，脱掉身上的湿衣服，脱了鞋子赤着脚往里间走，就看见连振坐在床边上。
　　“怎么过来了？”
　　“路过就进来看看。”连振起身慢慢走过来，目光落在他赤裸的上身，不像一般书生的弱，是比较精瘦型的，皮肤偏白。
　　杨泽之慌忙去找衣服往身上套，但下人将刚拿来的衣服放在床上了，走过连振，连振说：“不是要洗澡吗？”
　　杨泽之便停下，看看床上的衣服，又看看另一边放着的浴桶。然后看着连振伸过手来，落在自己心口。温热的触摸，连振的手指轻轻放在他胸口那个印上。脸上突然热了，杨泽之支吾着说：“我，我去洗澡。”连振便走到了外间，杨泽之松了一口气，但是刚才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
　　默默洗了澡，脑子里有点乱，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重新整理了下思绪，穿上衣服出来，连振已经不在了，莫名的有些失落。
　　喝了杯茶，外面雨声已止，推门出去，心突然就砰砰乱跳起来，连振正站在院子里。
　　听见开门声，连振回过头看他，只静静看着也不说话。
　　屋檐上的雨滴下来，落在杨泽之脸上。
　　“我以为你走了。”
　　“看见外面雨停了，便出来透透气。”
　　“嗯，雨后的空气真好。”
　　连振便慢慢走过来，走的很近了才停下，闻见杨泽之身上清爽的味道，道：“浴后的味道真好。”
　　杨泽之说：“我，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要有时间的话，待会一起喝茶。”连振道：“你忙吧，我回去了。”
　　林琦拿了文书过来，连振迎着走了，杨泽之看着，开不了口。林琦走过来了，杨泽之还看着前面。林琦便也回头看，什么人也没有啊。
　　略显尴尬，杨泽之转过脸，让林琦将文书拿进去。突然间便没有心思处理公务了，笔端的墨汁滴在文书上，乌黑一片。无奈，喝了杯茶稳稳神，重新誊抄。
　　敲门声，说了声请进，却没人进来。疑神自己听错了，静下心来继续誊抄。中间下人送来了晚饭，匆匆吃了，将最后的公文都处理完毕。伸了一个懒腰，从窗户看外面，夏雨晴后夜空中的月亮格外亮。
　　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心儿重重的拍打胸膛，急匆匆推门出去，院子里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在这呢。”连振从屋檐下阴影里走出来。
　　被撞破心事的微窘，好在月光下也看不分明，“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一会，见你忙着就等你忙完了。”
　　“这么晚了，有事？”
　　“好像在你这落下东西了。”
　　“哦，那进来找吧。”
　　杨泽之站在门口，看着连振在屋内走了一圈又出来，俩人都杵在门口。
　　“落了什么东西？”
　　“已经找到了。”
　　一阵沉默。
　　连振说：“你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走出去两步，杨泽之突然伸出手拉住他。连振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看他。
　　“连振，我们是朋友，是不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连振转过身，回答：“是。”杨泽之便松开手，感觉他的衣袖在自己指尖慢慢滑过，一点一点，这么快，这么慢。
　　突然又拉住了他的手，进屋，关上门，将他抵在门板上，双手抓着他衣服前襟，低头，沉默。
　　慢慢松了手，后退几步，抬头看他，眼里泛着一些红，“对不起，对不起……”
　　连振走近他，掰过他双肩，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我不能把你仅仅当做朋友……”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掰开他的手，连振追问：“你把我当做什么？”
　　杨泽之突然推开他，“我现在是凡人，我有七情六欲的……”
　　“仙又怎么了？”连振走过来。
　　“神仙不都是清心寡欲，情欲是被禁止的……？”
　　连振突笑了。
　　“你，你笑什么？”
　　“原来你想的是这个问题。”倾过身吻他，点点轻啄。杨泽之只觉得浑身热了起来，脑子里顿时什么都不能想，也不会想，本能的回应过去，推着连振到了床边，却突然停了。
　　连振看他泛红的脸，问：“怎么了？”
　　杨泽之压抑着紧张的心跳，轻声问：“可以吗？”
　　“可以。”引着他坐下，替他脱去了衣服，也脱下自己的衣服，俩人赤裸相对。连振主动吻过去，杨泽之便由拘束到放开，将连振推倒在床上，轻轻的小心的吻下来。
　　滚烫的泪水落下来，滴在连振脸上，杨泽之突然掩面坐在一边，连振便也坐起来，问他怎么了。
　　杨泽之抬头看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会有心痛的感觉？”
　　连振抱着他，轻拍他后背，无声安慰。
　　“这样对你，我觉得是……是一种亵渎。”
　　有异样的东西在心中萌动，连振轻轻顺着他的后背，轻轻吻他的额头，眼睛。杨泽之抱住他的腰部，将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胸膛，那有力的心跳有些慌乱不稳，原来他也在紧张。
　　一路吻下来，手由后背向前，轻柔有力细腻拂过，如春风吹过麦田，带起一波波麦浪，杨泽之便在这种欢愉中渐渐醉了。头脑中是一片眩晕，绿色的麦浪渐渐变成金黄色，收获的季节，另一边有一个人走过来，对着自己笑，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杨泽之伏在连振怀里，微喘着气。连振下巴点在他肩上，说：“爱，是这个世上最纯净的。”下床端了水，先自己净了手，然后替他擦拭身体。杨泽之侧着身躺着，有些累，不太清醒的看着他。连振忽低低的笑了，杨泽之问他笑什么，连振想了一会，道大概你平日太过操劳了。杨泽之听了，愣了一会，耳朵红了，拉开铺盖将自己紧紧裹住。
　　连振将水倒了，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俩人背对着背。过了一会，杨泽之翻过身，将身上的铺盖分一些给他。连振便也翻过身，闭着眼睛好似已经睡了，伸出一只手揽在他腰上，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