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梦》唐魂宋魄

33、天使路过十六岁

　　We have meet somewhere，aren't we?
　　你可能记得江佟说他要与夏言在茫茫人海相遇三次时才会主动出击，那你知道都是那三次吗？
　　有一次是在学校，开学的第一天，有一次是在酒吧的厕所。它们分别是第二次相遇和第三次相遇，那么第一次相遇去哪里了呢？
　　就让时光倒流，回到夏言十六岁时。
　　那时夏言刚刚被封为陆军集团军上校四个月。
　　伦敦被称为雾都，不仅仅因为曾经工业污染，还有他独特的气候条件。
　　又是一个雾天，夏言交上最后一篇论文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报告上校，安娜公主在外出游玩时被一伙不知来路的歹徒挟持，目前正开一辆黑色林肯向您所在的伊斯特维多街区方向驶去。请您注意拦截，报告完毕。“
　　“收到报告，通知其他部门立即封锁街区，等待下一步命令。”
　　“是，上校。”
　　拔出腰间的枪，夏言转身隐蔽在伦敦特有的错综复杂的小街道里，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很快，远处一辆加长林肯向北驶来。夏言站直了身体握紧了手中的枪。
　　当林肯驶过某一个小街道时，两声枪声响起。车轮被子弹打爆。
　　瘪掉的轮胎都是同一个方向，因此林肯飘移着，撞到了路边的水栓上。
　　歹徒骂骂咧咧的从车上下来，其中两个头部挂了彩，正拿袖子拭抹着。另一个则粗鲁的拉着安娜公主的头发，使其也跟着一起下来。
　　夏言挑选的隐蔽地点很好，歹徒们在明处很难发现他。瞄准了其中一位看起来很镇定的歹徒，又一声枪响，正中眉心，人，缓缓地倒下了。
　　这使另外两个歹徒惊慌了，他们拿着枪到处扫射，企图逼出夏言。
　　支援的警察，皇家护卫队陆续赶到，穷凶恶极的歹徒想起了躲在旁哭泣的安娜公。就这样，枪顶在了安娜公主小小的额头上。
　　双放僵持着，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夏言却看到被挟持的安娜公主背后不断有血流出，然红原本素雅的淡黄色长裙。
　　该死的，一定是在林肯甩尾时受的伤。不能再挺了，一个八岁的孩子没有多找血可以这样流。
　　从街角走出的夏言拨开了围城一圈的警务人员，来到歹徒面前。
　　“我是个路人，就住在这条街。你们吵得我不能睡个好觉，我都烦透了。说说你的要求，也许我能帮助你们。”夏言把枪偷偷塞给了一位警察，摊开双手这样对两个歹徒说。
　　劫持着安娜公主的歹徒使了个颜色，另一个马上上前给夏言搜身。
　　看到搜身的人摇了摇头，歹徒开口说话。
　　“我们要一辆车，让我们带着这个女孩离开。”
　　开来歹徒并不知道安娜公主的身份。
　　“车我就可以为你们提供，但是你们需要一个新的人质。那女孩受伤了，需要救治。如果你们坚持挟持她，那么我想告诉你，挟持没有生命的人对伦敦警方的威胁可不大。怎么样，要不要交换人质？”夏言是一群人中惟一一个穿便服的人，没有人会把他和陆军集团军上校划等号。
　　“可以，东方人，我们就要拿你来换，你同不同意？”歹徒们就这样上钩了。
　　“那你们可要对我好些，我心脏可不太好。”假装有些不乐意，夏言上前与安娜公主对换。
　　歹徒们挟持着夏言，来到一辆车前。
　　“这就是我的车，怎么样，还不错吧？”其实车的主人是谁还真是个未知数。
　　歹徒们哪有心情陪夏言聊天，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快些打开车门。
　　十五秒后，车门开了，夏言收起了那串冒充车钥匙的别墅钥匙。当然，和钥匙一起收起的还有一小段在街角捡起的铁丝。
　　上了车，夏言就开始和歹徒们聊天。
　　“伦敦的生活真不好过。”夏言哎着声叹着气。
　　“谁说不是，我和哥哥就是想过的好一些才去贩毒的，哪知道第一次就被警察抓。好在给我们提供毒品的人应好，劫持了个女孩，不然就真的要进监狱了。”坐在夏言身边的人这样说。
　　原来是兄弟，原来是生活所迫。
　　“我也好不到哪去，在这边还有两年就该上大学了，连工作都没有，教授还追着我要论文。”
　　这句话后半段是真的，后来大家都说夏言的最后一篇论文能成功的上交是教授每天追着他“耳提面命”的功劳。
　　而夏言则不这么认为，他交论文是因为实在不忍心看六十多岁的教授每天都要跟着他参加高难度训练。比如说跟着整个部队跑一万米，比如说参加野外实战。
　　其实这话要是让程陌和他老婆知道，夏言会只剩半条命的。他们会把夏言堵在墙角里问“上校还要找工作？”
　　所以这种话还是只能在这些毫不知情的人面前说说了。
　　“我们要在下一个路口左拐，大卫看看身后的警车有没有跟上来。”开车的人终于说话了。
　　“没有跟来，他们放弃了吗？”年轻的小伙子转过头并没有看到那行令人厌恶的警车。
　　就在这时，夏言的电话又响了。
　　是警署里打过来的，夏言准备把它关掉。
　　“接电话。”开车的人命令他。
　　这时的夏言就已经意识到事情要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假装接起电话，实则按了挂断键。
　　自说自话了一阵，夏言放下了手机。
　　枪响，夏言捂着胸口向年轻人身上倒去。
　　“哥，你干什么，他是个东方人不会和英国警方有什么关系的。”
　　年轻人立即解开夏言的上衣，为他处理伤口。
　　子弹虽然是穿过了车的后靠背才射入夏言体内的，但伤口太接近心脏了。
　　“我也有一个弟弟，他学习很好，可是他因为吸毒进了监狱。难道你也希望你的弟弟和你一起进监狱吗？”
　　夏言忍着巨痛劝着误入歧途的两兄弟。天也不知道他又从哪里多了个弟弟。
　　“我是不会让他被那些伦敦杂碎抓到的。”坐在前面的哥哥继续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为东方人止血的弟弟。
　　“那你就带着他逃命吧，这一生都活在逃跑的惊慌中，永远都没有宁静的日子过。”
　　夏言的眼睛慢慢的变得有些沉重，他想也许他的生命会在十六岁画上句号。
　　当夏言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听说大卫劝服了他的哥哥，是他们把夏言送进医院的。听说他们兄弟俩人一起去自首，警方只判了他们五年的刑期。
　　带着伤夏言来到了伦敦最有名出售饰品的一条街，在那里他看中了一对木雕。
　　两个小人都握着枪，背靠着背。
　　看到这，夏言突然想起了那对兄弟。
　　“老板，我要橱窗里的那对木雕。”
　　“Jick，你的木雕有人要买，开个价吧。”
　　“您先等一下，这个木雕是Jick的宝贝。既然看中了，就再等等看，也许他肯买给你也说不定。”
　　店铺里的老板向楼上喊完后笑着对眼前这个漂亮的东方人说。
　　然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出现了。
　　不过那时莫斯协还是个花花公子，正沉醉在身边美人的亲吻中。
　　“他喜欢就送给他好了。”
　　“真是，你怎么就不下去看看那个人呢，他长得真好看，还是个东方人呢。”
　　卖完木雕的老板跑上楼无视莫斯协身边的美女，一脸陶醉双眼红心状对他说。
　　莫斯协推开了那个美人，来到窗前向街道看去。
　　拿着木雕的东方人正在过马路，午后的风吹起了他额前有些遮掩的刘海，一张俊美的脸就这样出现在莫斯协的面前。
　　那人嘴角轻轻地向上扬起，从侧面看过去有个不大的弧度。干净，纯洁，清爽，阳光。
　　莫斯协看呆了，他怀疑自己是眼花了，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时，那人，已经消失了。
　　“A Loss Angel.”（坠落凡间的天使） 莫斯协呢喃道。
　　所以当莫斯协在两年后再次遇见夏言时他觉得是上帝对他的恩赐。
　　而奉父命前来英国伦敦找寻弟弟的莫斯真也看到了一个怪人。
　　那人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木雕，碰到了一个女孩的身上。他连连对女孩道歉，腰鞠的很深，很深，微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遮住了脸颊看不清容貌。
　　莫斯真笑了笑，转个弯出现在了莫斯协的视野里。
　　十六岁，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路过一个天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