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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信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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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誉醒来的时候,摸到腰上一只手,随即发现自己被人抱了个满怀。连皓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子上,早晨本来就有点那个的东西一下高高翘了起来。连皓的手只要稍微往下一点就能碰到。他用手捂住,僵着身子动都不敢动,紧张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早!”懒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连皓拿开搂在他腰上的手,微微调整一下姿势,鼻息吹着他的耳背。焦誉觉得有点痒,耳朵痒,心里更痒。
“早。”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大稳。
“今天走不了路,可以多睡一会儿。”连皓在他耳边说,“你也陪我躺一会儿吧?”
“好。”他感觉他们象一对情侣,周末早晨醒来,躺在床上闲聊。如果是情侣的话,就不用这么紧张吧?正好可以借着晨勃做点事。
“转过来陪我聊会儿吧!”连皓让开一点位置,让焦誉翻身。
背后的体温撤去,焦誉松了口气,却有点失落。他转过身,屈起腿。屈腿可以很好地掩藏身体的一些变化。
“焦誉,你怎么看中毒这种事情?”
“我认为,中毒就是有害的东西进入身体,并造成损害。”焦誉平静了一点。
“毒药、解药什么的,真的有武侠小说里写的那么神吗?”他本是不相信的,但梦里的事总给他一种很强的真实感。焦誉给他讲过的要用情人血解的毒,他可以当故事,听过就算,但小连情人锁毒发却象昨天刚刚发生。
“书里写的当然有点夸张,但也也差不多。不同种类的毒确实有不同的解药。比如有些植物含生物碱,可以用弱酸中和;有些植物含氰甙,可以用细胞色素C、三磷酸腺苷、胰岛素之类静脉注射解毒;重金属中毒可以用蛋白……当然,吃东西中毒最先应该洗胃,这个武侠小说里不知道会不会写。”
这……连皓呆呆地听着,说实话,听不大懂。他没有期待这么专业的答案。“那么,慢性中毒是怎么回事?”既然有专家,不问白不问。
“可能是毒性物质少量、持续地进入身体,对身体造成慢性损伤吧。”
“有没有可能一次性中毒,解毒后不会彻底好,以后还会经常发作呢?”梦里的情人锁就是这样的。
“这个……我不大清楚,会不会是身体受到了不可恢复的损伤?有诱因的时候就表现出某些症状?”科学家的工作就是给各种现象找解释,焦誉很快给出了一个备选假说。
嗯,很合理,连皓点点头。有了解释,他就不用再纠结梦里无法理解的事了。
“焦誉,我给你一种毒发作时候的症状,你能不能找出这种□□来?”他突发奇想。
“这恐怕不行。”焦誉笑,“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不过我有个同事,专门研究中草药毒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们引见一下。”
“好啊!” 连皓对中草药不感兴趣,但对情人锁感兴趣。如果能复制出这种毒,他就拿来给自己下毒,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缠着焦誉一辈子!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是焦誉?为什么要一辈子?为什么不是青峪哥哥?对了,梦里的毒由青峪哥哥解,现实中,让焦誉解。这样挺好。
连皓心里美滋滋的。他咧开嘴,眯起眼睛看焦誉。明明很普通的五官,为什么他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眼睛?他很想乘焦誉不备,凑上去亲一下他的唇。
焦誉好象感受到他目光的压力,有点不安起来。
“我……我去方便一下。”他借口小解逃了。
又逍遥一天。虽然鱼没有昨天多;虽然焦誉背连皓背得胆战心惊;虽然连皓在焦誉背上趴得心脏负荷过重;虽然洗澡洗得沉默尴尬;虽然按摩按得两个人心慌意乱……但确实是美好的一天。
夜幕下,帐篷里,连皓享受着轻柔的抚摸,焦誉煎熬着手掌的触感……最终归于平稳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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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峪从镇里回来后沉默了许多。封周逸没过多久也来了焦家堡,天天跟着他。
好长一段时间,青峪都没有好好吃东西,每次扒没几口饭就说饱了。慢慢地下巴尖了,脸色白了。小连看着心疼。他决定要去山里打点野味给青峪哥哥补一补。
小连的离魂掌已经练到第四重,轻功也很好,对付几只小兽绰绰有余。中午吃完饭出门,日头还没到西山就收获了一只羚、一只野鸡。他拎着猎物往回走,快到橡树林时一抬头看到前面树林间两个身影。正是青峪和封周逸。
青峪低着头,封周逸对他说着什么,还挥着手,好象很激动。小连很想靠近听听他在说什么。他偷偷往前走,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突然,封周逸抱住青峪就吻。吻得很重,抱得很紧,几乎要把青峪勒进身体里。
小连的胃一抽一抽地疼。他转过身往回走,不愿碰到他们。走了没一会儿,胃疼得难受,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气得想哭,又怕眼泪掉下来,只能仰着头。
远处飞来一只灰鸽,是封周逸用来和家里通信的鸟。小连心里憋屈,气没处撒,想都没想,就捡起一块小石头,手指一弹,把那鸽子打了下来。炖了喝汤!他气鼓鼓地想。其实他更想把封周逸炖了喝汤。
鸽子落在两棵树之外。他走过去,拎起鸽腿,看到上面绑了一个小布条。肯定是封家给讨厌鬼的信!他解开来,只见上面写着:欲练神功,先得石戒!
欲练神功,先得石戒!什么意思?石戒是指焦家的传家宝石头戒指吗?难道封周逸接近青峪哥哥真的是另有所图?小连收好布条,拿起地上的猎物往焦家堡走去。这件事很严重,必须马上告诉青峪哥哥!如果青峪和封周逸真心相爱,他可以一个人痛着,忍着,默默守在青峪身旁。但如果封周逸欺骗青峪,他不能容忍!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的青峪哥哥!
路过橡树林的时候,青峪和封周逸已经不在那里。他回去后把猎物交给小六,就到青峪房里去找他。
青峪正在看书。一袭青色粗布长衫,端坐在书桌旁,朴素沉静,不能让人眼睛一亮,却会让人心里一动。
“小连,找我什么事?”他微笑着问,心情似乎很好。
“青峪哥哥,我打了封家的信鸽。这是鸽子腿上绑的信。”小连掏出布条,递到他面前。
“小连顽皮,怎么能打人家信鸽呢?去给周逸陪个不是,把信还给他。”虽是责备,语气却是温和的。
“青峪哥哥不看看吗?”小连乌黑的眼眸盯着青峪的脸,天天看,看了十二年,却总也看不够。
“不了。”青峪笑笑。
“封周逸想要焦家的石戒。”青峪不看,他就自己说。
青峪怔了怔,脸色微变。“不要胡说!”他嘴上这么说,神情却疑惑起来。
“信上写的。”小连把布条往青峪跟前送了送。
青峪迟疑一下,站起来,接过布条,打开。须臾,缓缓地收拢手掌,把布条攥在手里。“小连……”青峪身体微微颤抖,“你出去吧,别跟人说……”。
“青峪哥哥……”小连看着他,有点担心,有点后悔。青峪哥哥好象很伤心。
青峪呆立着,突然身体一晃,往后倒去,小连慌忙伸手抱住他。
“青峪哥哥!青峪哥哥!你怎么了?”他把青峪抱到床上坐下,手掌抵着他后背,输入内息探察他的情况。
“我没事……”青峪轻声说。确实没事,小连的内息在他体内运行一周,没发现什么不妥。但他脸色灰白,毫无生气。
“我没事,不要跟别人说……”青峪闭上眼睛,“我想休息一下。”
“青峪哥哥……我陪你!”
“不用……我想……一个人。”青峪躺下,挥挥手叫他走。
小连极不情愿地退了出去,掩上房门,坐在门口。
桃花来叫他们吃晚饭的时候,青峪在屋里说不饿,不吃了,声音闷闷的。
“我也不饿,不吃了。”小连看了桃花两眼,她腮上很红,估计讨厌鬼又给她买胭脂了。
屋里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青峪温和的声音响起:“小连,你先去吃吧,我马上就来。”
小连犹豫片刻,说了声好,随桃花去了。
青峪来到饭厅的时候,另外三人都已坐好,他说了声久等了,就坐在姑姑右手边空位上。
小连打开炖盅盖子,推到青峪面前,这是他特地让小六给青峪炖的鸽子。青峪看了看,把它推到封周逸面前。
封周逸闻了闻,看向青峪。饭桌上不能说话,他只能用眼神询问。
“鸽子。你不认识了?你们家的。”青峪淡淡地说。
封周逸变了脸色,看看青峪想说什么,看看姑姑又忍住了。
“吃吧!”姑姑拿起筷子。
一桌人埋头吃饭,炖鸽子被晾在一边,没人碰。可惜了,小连想,多香的鸟啊,待会儿晚一点让小六热一热,给青峪哥哥吃。
吃过饭,封周逸跟到青峪房里。小连赶紧回自己房,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以他的内力,不用贴着也能听到,可他总觉得把耳朵贴墙上踏实一点。
隔壁一阵沉寂。
“青峪,你听我解释!”讨厌鬼似乎有点着急,有点紧张。
“说吧。”还是淡淡的声音。小连很了解青峪,他不在乎或努力让自己不在乎的时候就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石戒不在我这里。”
“我只要你!”讨厌鬼声调高起来。
沉默。
“相信我,青峪。”声音又柔了,“那是我爹的意思,跟我无关。”
“其实光有石戒是不够的,还要有第七重离魂诀,要不要我背给你听?”
“青峪……我,我真的……”
“离魂诀代代口授,没有抄本,你听好了!”青峪开始背离魂诀,封周逸止了声。“五心向天……敛内力于太阳经……灵力过猛,需于各脉络养息一日夜,方能纳入丹田化成内力。”青峪顿了顿,说:“就这些,记住了吗?”
“记……青峪,我……”
青峪轻笑,“石戒在我爹左手无名指上,想要,自己去拿吧。”
“青峪……我喜欢你!神功是我爹要练,我……我不帮他就是!你要相信我!”
“你确信能记住?不用马上回去默出来吗?我不会再背第二遍了。”
“我……”讨厌鬼似在犹豫。
“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那……你好好休息,晚上凉,多盖点被子。”小连听到封周逸朝门口走去,脚步停了停,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吱呀一声关上,脚步远去。
屋里咚的一声。
小连赶忙冲出房间,推开青峪的房门。只见青峪倒在床板上,手捂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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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峪哥哥!青峪哥哥!”连皓着急地叫着,吓出一身冷汗。
“连皓,连皓,你怎么了?”焦誉摸一下他的额头,摸到一手汗。
“青峪哥哥……”连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个身影,迷迷糊糊说了句:“啊,没事……没事就好。”然后又迷迷糊糊睡去。
焦誉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汗,见他睡实了才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