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柔》粤*

4、其实不好

　　5. 其实不好

　　君越抚着可奕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我是要结婚，可是，新娘还没答应呢。”可奕心里顿时凉了，果然，果然是这样。看着可奕低垂的眼眸，君越知道她又想歪了。“小傻子，嫁给我吧。”什么？可奕抬头，看着笑意已经退去满脸严肃的男人。君越的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是枚很简洁大方的钻戒。“嗯？”可奕的眼泪又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小傻子，怎么又哭了呢？乖，要当新娘子的人了，哭什么？”君越一时苦笑，别人求婚，也是这样吗？求之前哭，求了还哭。可奕伸手抹了下眼泪，转手继续捶君越的肩，“章君越！”

　　“诶，在！但是，小傻子，以后可要改称呼了哦。”可奕看着这个还在耍嘴皮的男人，哭笑不得。“谁说我答应你了！你现在从实招来，我问一个，答一个，要是不老实，哼，看我不收拾你。”

　　君越也是无语，怎么这求婚还带询问的？于是赶紧哄着，“嗯，先把戒指试试，看合适不？乖。”可奕看了眼戒指，是很美，带上应该也很好看，心里确实有点想试。但看着眼前男人哄骗讨好的眼神就清醒过来了，“哼！想得美。你先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要结婚吗？！这又是想干什么！”

　　“酒会的早上我才刚到，一下飞机，就听说袁紫的酒会，想着你应该会去，我就去了。我什么时候说结婚了，你听谁说的啊？这从何而起啊？”可奕听着，不是君越要结婚有未婚妻？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怎样？还有什么要问吗？这下可以试戒指了吧？”趁着可奕愣神，君越拿起戒指，套在了可奕的左手无名指上。直到这一刻，看着那一圈银白套着那根连着心脏的手指，君越明白了，这四年来，他都在等待什么。

　　刚到美国的时候，君越很拼命，是发了狠的拼命，JD是极其痛苦的，一摞摞的书，一夜夜不眠的夜晚，却怎么都驱不走心里的空荡。走在陌生的城市，但却觉得看什么都能勾起回忆。身边的朋友带着试探的眼神，问是不是单身。他每次都自然的想说，嗯，我有女朋友。但话到嘴边，才猛然想起，那个她已经不在身边了。然后是更痛苦的回忆蜂拥而来。

　　无数个看着厚重课本的夜晚，累得快倒下的夜晚，他空荡的心都深深后悔，想要拿起电话，跟彼岸的那个人说，我后悔了，没有你的地方，我宁愿不去。看到甜得发腻的蛋糕，就想，那个小傻子肯定喜欢，还有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忍不住想叫服务员包一份。却发现，那些咽下去的甜不知为什么没了味道。原来，没有你的地方，味觉都失效。

　　所以，不想让心发疼，不想想起她，不想想起失去的事实。终日泡在图书馆里。在余下不多的时间里，他学会了用酒精入眠。如果不是那些酒醉晕过去的晚上，他根本不知道睡眠的滋味。清醒的时候，心就像泡在了苦醋里一样。

　　那些没日没夜的日子，咖啡和酒精，似乎就是他的血液。就这样过去了一年，有一天，直到房东来收租金，发现了晕倒在洗手盘前的他，连忙送到了急诊。那2个星期的医院里，为了戒酒，他连胆汁都快吐清，全身上下，五脏六腑都撕裂般的疼，就是已经不会心疼。医生告诉他，不能再饮酒了，不然会有生命之危。也许有那么一刻，连章君越自己都不知道，活着，活在这个没有了她的地方，也许并没有很好。

　　可奕头靠在君越的肩胛上，有点晃神。“章君越，我们，我们真的可以就这样吗？”抬起头来，看这个男人。君越将下巴靠在可奕的头顶，好像是用尽力气般揽紧怀里的人，“嗯，可奕，相信我。”语气里有着某种坚定的发誓。那一刻，如果前面是悬崖，可以知道，靠着这个男人，她还是会头也不回的跟着他走。

　　晚上，君越自然的留在了可奕这个小房子。可奕被君越的眼神威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了三碗汤。君越满足的摸了一下可奕的小脑袋，当做奖赏。以前，君越总喜欢这么做，可奕总是恨恨的想，哼，我又不是小狗。但今日这番情景，君越自然地动作，两人心里都是感慨不已，那一抬手间，原来已经四年，原来我曾这么想念。

　　两人这下算是和好了，但毕竟中间横着四年，以前那么多的熟悉，现在都只剩脑海里的反复回想的记忆。可奕洗完澡，穿着睡衣擦着头发出来，心里隐隐惴惴的。君越正在客厅看着文件，看着可奕走出来，不自觉的皱眉。起身走过去，可奕心下一惊，向后稍退了一下。君越眉头皱得更深，“躲什么！又不穿拖鞋，地板这么凉，头发也湿的，想感冒啊？”说着就接下毛巾，擦起来。可奕在心里骂自己，汪可奕！你这是干什么？！怕什么！当年什么没做过。但心里又为他的话暖暖的。擦了几下，君越又去拿了吹风机，一下一下的吹着。

　　乌黑柔软的发丝绕过指尖，暖暖的风吹在两人的心上，一室静好。放下吹风机，君越抚了抚可奕的头发，然后从后面抱住了可奕，头埋在可奕的肩窝。可奕的心尖柔柔的，觉得自己似乎也是期待的，回头想看他，被他制住。耳边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好了，快去睡吧，好好休息才能养胃。”吻了吻可奕的头发，轻推可奕往房间走。可奕走到房门前，回头看已经坐下来看文件的男人，“你呢？”君越抬起头来，“我还有些文件要看，估计很晚，我就睡沙发好了。”“哦。”可奕进了房间，不知道该不该关门好，想了想，还是关起了房门。

　　看到房门关起，君越也是松了口气。刚才看着穿着睡衣出现的那个小女人，君越才知道，自己不是失去了兴趣，原来，只有对着穿着可爱完全不性感睡衣的这个小女人，自己才能有感觉。可是走过去那一霎，可奕不自觉的退缩的那一霎，他的心很疼很疼。这个女人，现在怕他。这个认知几乎让他想往自己身上插一刀。

　　不论两人相处多么熟悉自然，他都知道，他们中间还是横着这四年的时间。君越的手撰紧了手中的文件。不容许你把这个女人从我身边带走，即使你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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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心比我诚实

　　那是刚上高中的时候，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学生老师们都在讨论，1班的两个学生，几乎每次考试测验都是并列第一，相差也总是不相上下。一个叫章君越，一个叫汪可奕。但是，据八卦的同学们观察，这两个人好像都对对方完全不敢兴趣，只是默默的做自己的。既没有同学们期待的火药味，也没有惺惺相惜。没有绯闻的新闻是没有热度的，渐渐的，本想八一卦的同学开始消失了兴趣，都是指暗暗嘲讽，真是两个书呆子。

　　可是，世事往往是很峰会路转的。高一升高二的暑假以后，两人举手投足间，竟是默默有着暧昧的气息。群众的眼神是锐利的，好事的同学开始慢慢靠拢，都在旁敲侧击，想要知道，之前完全不来电的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擦出了火花。可是两个当事人总是很冷静的样子，一点口风都探不出来。
　　那时的两人，其实一直都知道班里甚至级里的人都在观望打探着。他们偷偷约会时，一起嘲笑大家傻傻的旁敲侧击，享受着两人间瞒着大家偷情般的甜蜜。

　　高一的那个暑假，两人狭路相逢在课外的英语班。两人看到对方都是一愣，随之又是不感意外的感觉。但一直到课程快结束，两人都没有多半句话。最后的一节课，老师要求要两两搭档，进行即场的口语情景表演题。两人竟然随机抽到了一起，17号搭配71号。而后的多年，两人的密码都有着1771。

　　口语情景表演题，两人的发音语法都是炉火纯青，本来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两人完全没有默契，又都不愿意迁就对方。一段你来我往的问答下来，竟然干巴巴的走到了死胡同，再也问不下去。底下学生不禁笑出声来，老师也甚是无奈，这两人口语都很好，怎么就出不来预想中的效果呢？可奕顿时是羞愤难当的，想她一直都是要强的人，一时脸色是极为可爱，又是气愤，又是尴尬，便只好匆匆下台来。

　　两人下台来都是沉默不语。习惯了事事站在顶端的两人，都是一直把此事当做污点看待。后来再谈起这天，汪可奕更是下了狠手掐身下还是笑嘻嘻的男人，让她那么丢脸。

　　晚上，可奕家的电话响起，打来的竟然是平常连招呼都不曾打过的章君越。电话里的声音依然是平常冷冷的样子，就是说下学期开学要进行辩论大赛，两人是一队的，今天的英语课让他看到了两人如果作为团队，没有适当的沟通了解是不行的，趁着暑假有空，应该一起练习一下。当时的君越声音很酷很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抓着话筒的手是要多用力，才能止住自己想发抖的声音。

　　而且这看似简单的电话，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勇气。下了课，找到补习班的职员，谎称说捡到了她的东西，两人又是同学，方便交还，要到了可奕家的电话。幸好职员也不是较真的人，觉得学生间应该就是纯属好心，没多问就给了电话号码。回到家，又苦思冥想，怎么样才能找出个合理的借口打这个电话。

　　后来可奕想起君越竟然有自家电话，怎么逼问，那个男孩都不肯说。问急了，就把她压倒，狠狠的吻着，吻到两人都快窒息，才停下。

　　那些在国外度日如年的日子里，每次想起那天，他总是想，那个电话如果没打，如果没有打，是不是就不会爱上？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但这个念头总是很快的被甩出。因为，那一天，在那英语课上，那把清脆的发音，那过后懊恼恼怒望向了他心底的眼神，他无论如何都想拥有。

　　如果爱上你，注定我要承受这些苦，我愿意在开始就不爱上你吗？不，怎么可能！

　　进了房间的可奕，可能因为前一晚的失眠，一晚都睡得很舒服。早上被客厅的叮咚声响吵醒，揉着睡眼走出来，看到穿着松松的衬衣，但还是很有型的君越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看到还是有着刚起床慵懒样子的小女人，君越不禁想笑，摸了下可以的头，“乖，先去刷牙洗脸，一会就可以吃早餐了。”可奕被他温柔的声音电着，乖乖的喏了一声就进了洗手间。

　　君越做的早餐很家常，就是清粥小菜加鸡蛋。但这样的早餐，都是两人心里梦寐以求的，所以房子里虽然安静，但弥漫着两人的温馨。可奕静静的吃着，君越的声音突然飘来，“吃完了，我们去一趟民政局吧。”可以顿时手中一愣，立刻抬起头，就看到了君越锐利的眼神。好像在说，你要是说不试试看。可奕连忙赔笑，“嘿嘿，那个，也不着急吧，我们爸妈还不知道呢，当年闹那么大，你爸妈现在也未必能接受吧。”君越放下手里的碗，挑眉看着对面的赔笑的小女人，冷冷的说，“我爸妈对你没想法，你爸妈怎么想我的，我就不知道了。”语气了充满的嘲讽，他心下清楚，这个小女人，当年肯定为了自保，说了他不少坏话，现在在未来岳父岳母心中，他还指不定什么十恶不赦大淫贼呢。

　　“呵呵，呵呵。”可奕干笑，心下紧张。当年两人分手，她在家不吃不喝，在房间里捂着被子哭，父母看她这个样子，以为是两人又闹别扭，谁知一问之下，君越竟然已经出国去了，可奕当时难过，又有心想误导，结果她父母都以为是君越变了陈世美，出国去了。现在，两人这个样子，就算想和父母解释，也不知怎么开头。

　　君越看到可奕咬唇，就知道，自己猜得不差。哼，这个小笨蛋，明明她甩了自己，还不敢和父母说实话。现在自己只能再来一次了，唉，别人都是拜见岳父岳母一次，他怎么就摊上个这么样的主呢。

　　可奕看君越脸色越来越冷，只好硬着头皮撒娇，凑到君越身边，晃他的手臂，“阿越，你不要生气嘛，啊？要不，我先回去和我爸妈说说？嗯？”原本还在想怎么惩罚这个小女人的章君越，一时被这声“阿越”融化。可奕不喜欢像别的小青年情侣一样老公来老婆去，总说那让又土又俗，所以每次撒娇，总是装着可爱大喊，“阿越阿越…”那些酒醉模糊的夜晚，他都好像能听见她在旁边嗲嗲的声音，想要伸手去捞，却总是跌落在地上。

　　君越的脸色缓和了点，可奕发现有机会，继续摇他的手，“啊？好嘛？嗯？”君越一时无奈，只好装出严肃，“哼，这个周末我和你一起回去。”可奕其实还想磨磨，说是自己先回去探探口风，但看君越脸色也不敢造次，只好心里想着周末之前还有时间，到时再磨一下好了。

　　两人吃完早饭，可奕准备出门上班，猛然想起，屋里的这个男人怎么办，昨天他的东西是有人给他送来的？“你昨天的东西找人送来的？那你今天出门吗？我把钥匙留给你？”可奕问着。“嗯。叫办公室的人送过来的。放这吧，我可能会回办公室一趟，毕竟回国了不露个脸总是不好。”可奕这才想起，他一回国就住自己这了，那接下来他们要怎们办？是继续这样住着？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和好？旧情复燃？但又…但又好像不是同居的关系，让他这么继续，睡着沙发吗？但是，想起今早两人的对话，可奕又犯怵，如果说让他先去找房子住，不知道这个男人脸能臭成什么样呢！想想可奕的头皮就发凉。唉，算了，先这样吧，晚上回来再说。

　　可奕放下钥匙，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是该说声，“我出门了”吗？这，会不会太，太像夫妻？可奕一时为自己的想法脸红，只好快速的逃离现场，结果，一句话没留。

　　留下看着可奕迅速逃离的君越，一脸无奈。唉，这个小傻瓜，又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君越回国转到了NRK大中华部，NRK算是行内有名的专门处理跨国业务的大律所，本来该是昨天回去的，但没有钥匙，又担心这个小女人翻脸不认人，只好请了假不回去，还拜托助手去买菜买肉，他这上司的脸面一下子就没了，唉。又想起那个小女人，君越不自觉的微笑，算了，丢了这个脸还是很值得的。

　　在美国的时候，林立曾经问过章君越，为什么那么执着这个人。那时，林立看着君越基本上过得是非人的生活，对于一切有意跃跃欲试的人，都是采取三不政策——不理不睬不客套。林立知道，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Gay，就是曾经被情所伤，还有那么个人心里有所期待。

　　君越想了很久，说，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电影里那些40、50、60岁的人回忆他们的爱情，总是男的在说，嗯，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才懂，原来我一直知道。

　　在那一节英文课上，看到她丰富可爱表情的那一霎那，他的心比他还早知道。那些后来深深后悔的夜晚，他才知道，原来我的心比我诚实。那么多的理智的自我说服，原来抵不过16岁时那一瞬的心动。

　　那节英语课后，那通电话后，君越理所当然的进入了可奕的世界。那个酷热的暑假，在图书馆后面的小亭子里，你如果经过，就可以看到一个挺拔的男孩子旁边坐个活泼的女孩子，两人好像没什么交谈，偶尔只是男孩子敲敲女孩子的脑袋，女孩子抱怨几句，然后又各自做各自的事。那一幅景象，衬在明媚的阳光下，大概连旁人也看得不想打扰。

作者有话说

　　重新整理了一下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