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只想躺平》姜淑儿

9、第九章

　　探春宴之后不久，朝廷就授官了。状元贾时序授了少府监，榜眼赵朗做了尚书右丞，苏衡做了京兆府尹。其余的的新科进士也都授了官，有的留在朝中，有的去了地方。

　　授官之后就是三日休沐。这日早晨，林意的堂弟，大理寺少卿裴雪松来到了林府拜访。只不过今日，他还带了另外一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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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快些梳妆吧，前厅松哥儿已经到了。虽说你们是同辈的，可是也别让人家等太久。”

　　“嗯，我知道。”林惊鹊用银簪挑出一点胭脂膏子来，轻轻擦在了嘴唇上。今日要见到其他亲人，林惊鹊心情不错。玉髓从妆奁盒子里掏出一根梅花芙蓉白玉步摇来，斜斜地插在了林惊鹊的发髻上。

　　玛瑙笑着说道：“姑娘，这可是松哥儿在您十五岁生辰的时候，特意托人从杭州送来的。您今天可一定要戴上，松哥儿看见了心里也高兴。”

　　林惊鹊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不过，她还是听话戴上了。玛瑙的手扶着林惊鹊的肩膀，道：“这样就很好了。”

　　三人到了前厅。林惊鹊转了个弯儿走进去，踏入抄手游廊的时候，就听到了前厅的言笑晏晏。林惊鹊脚步轻快，走到了门口。可是她才刚到，就想转身开溜。

　　那个阴魂不散的苏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了会客厅里。

　　林惊鹊刚想转身离开，可是眼尖的裴雪松却已经发现了自己。他立刻亲昵地叫道：“惊鹊！”

　　今日才第一次见的堂哥，就给自己带来了好大的一个惊喜。真是个好堂哥。裴雪松长得高大阳光，一双丹凤眼的神色十分明亮。

　　林惊鹊暗暗咬了咬牙，缓步走到裴雪松面前，行了一个女子礼。裴雪松直接站起来，满眼爱惜地看着自家妹妹，顾不得人多，开口关心道：“长高了，也瘦了。从前你的小脸儿还是圆圆的，现在已经是是尖尖的了。”

　　吴氏的眼神立刻扫了过来。林惊鹊马上知趣儿地回答：“哥哥，我挺好。”

　　旁边的苏衡一直静默地看着厅内的这个几个人，桃花眼中带着几分戏谑。那眼神看的林惊鹊十分不舒服，她主动看向了苏衡，然后一脸疑惑地问哥哥：“哥哥，这位公子是？”

　　没想到苏衡竟然主动站了起来，向林惊鹊拱手，说：“在下苏衡，是你哥哥的，好友。”

　　苏衡今日换了一身水天青色的圆领袍，未曾束发，只用一根玉簪别住，越发显得他面如冠玉，神采飘逸，秀色夺人。可林惊鹊却只注意到他的装扮。

　　看来他说自己是裴雪松的好友，却是真的了。林惊鹊的笑容僵了僵，还以为昨天和苏衡就是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他竟然和哥哥是好友。

　　因为今天探花郎也跟着过来，林意的心情很好，他立刻伸手道：“好了好了，一家子相见就别站着说话了。雪松，惊鹊，快都坐下。”

　　林惊鹊挑了裴雪松对面的座位坐下来。吴氏的目光审视了苏衡一会儿，然后露出了个若有所思般的明显笑容。她开口道：“今日雪松和探花郎头一次过来，想必还没见过我的两个女儿吧， 不如把他们也叫过来，咱们一块说话，也热闹。”

　　没想到裴雪松却摆摆手，说道：“嫂嫂，今日是我们家里讲话，叫上孩子们做什么，还不如让她们好好读书去。以后有机会再见不迟。”

　　林意接话道：“说的也是。仲端，行文馆自从春闱之后，现在也住不得了。你家的府邸现在还没有修葺好，横竖家里地方多，你就先住下，等你父母都到了之后，你若是想回去住再回去住。”

　　裴雪松回道：“这样也好。只是我和苏衡交好，以后他也少不了要过来的。”

　　吴氏起身道：“你们几个先聊着，后厨房准备了一个席面，也不知道怎么样，我过去看看。”

　　吴氏离开之后，苏衡的眼神不经意地看向了林惊鹊。很快，他换上了一副面具似的笑容，带着几分挑衅对林惊鹊说：“我倒是愿意过来，只怕林姑娘不是很想我过来。”

　　看着苏衡挑衅的眼神，林惊鹊心里的怒火忽然被激了起来。片刻之后，她也回给了苏衡一个微笑：“大侄子这话就是见外了，你们做小辈的经常过来，我们做长辈的看着心里也高兴啊！”

　　“哈哈！”林惊鹊刚说完，裴雪松就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苏衡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片刻之后，苏衡想好了措辞，像是刚要开口，却被裴雪松拦了下来：“哎，大侄子，长辈在这里说话，你插什么嘴呢？”

　　苏衡莫名其妙被打断，只能幽怨地看了裴雪松一眼。林惊鹊看向苏衡，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当然，她也不会给苏衡反驳的机会。林惊鹊站起身，对着自家哥哥和苏衡行了一个标准的女子礼：“哥哥，苏大人，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去厨房给舅母搭把手。”

　　林意道：“去吧。”

　　林惊鹊离开之后，两人又跟林意说了两句，苏衡便和裴雪松一道去看他要住的院子了。裴雪松出门的时候还在一直笑。苏衡剑眉紧皱，一句话都没说。裴雪松转头，笑着对苏衡道：“你看我这个傻妹妹，分不清辈分，胡乱叫了一同，子檀，你可别生气。”

　　苏衡斜眼看了看他：“你真的觉得你妹妹傻？”

　　裴雪松回道：“不然呢？她的样子，难道你看不出来？说实话，我的心里都担心，生怕她哪天就被人骗了去。”

　　苏衡走进院子，道:“你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如今吏部的差事可不好做。”

　　“谁说不是呢？那个许平英是个首鼠两端，贪财好色之徒。这朝中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要在他手底下做事，只怕是要一直被他压制。你说这事儿也奇了怪了，朝中这么多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许平英是个什么样的人，偏偏圣人就是信任他。”

　　苏衡回道：“这是他的坏处，可也是他的好处。正因为他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在圣人的面前，他才能时时刻刻在圣人面前表现出一副豁达聪慧的模样，让圣人对他深信不疑。”

　　裴雪松笑说：“所以我说，你这个长安的父母官，怕是也不好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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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惊鹊在厨房帮了会儿忙，吴氏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倒是也并不在意。等到前面快开席了，吴氏才平淡道：“今日是招待你哥哥的宴席，你也早些去入席吧。”

　　她刚开口说话，林惊鹊就知道了吴氏在打什么算盘。这哪里是让她赴宴，分明是在赶她走。于是，林惊鹊便十分懂事地说道：“多谢嫂嫂关怀。只是我这身上有些不舒服，就不去前面折腾了。跟嫂嫂告个罪，我怕就先回去休息了。”

　　听到林惊鹊这么说，吴氏的心情才高兴了一些：“好，那你就回去休息吧，也不必过来了。”

　　林惊鹊偷偷翻了个白眼，转身出门了。回清宁院的路上，林惊鹊看到林琴柔和林画柔，两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前一后地往摆宴席的花厅方向去了。

　　林惊鹊回到清宁院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分，厨房也送了几道宴席上的菜过来。白若若吃了不少炸银鱼，又吃了不少琉璃肉，吃过之后就觉得腻腻的不消化。喝了一杯岩茶之后，还是觉得不好，只能出去走走了。

　　“姑娘，要不然让奴婢陪您去吧？”玛瑙但心地说。

　　林惊鹊道：“不必，横竖前面在摆宴席，也没人回到后面来，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是了。你们给我准备些洗澡水，等我回来沐浴。”

　　林惊鹊除了清宁院，走过玉溪桥，走到了漱玉亭。暮春微凉的风吹拂在面颊上，扫去几分浑浊的气息。林惊鹊坐了一会儿，远远地看着见苏衡也朝着这个凉亭的方向走来了。

　　对于他们的“偶遇”，林惊鹊已经见怪不怪了。老是逃走显得她好像心虚似的。这次，林惊鹊索性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原地，等着苏衡走进来。

　　“还未恭喜苏大人高升之喜。”

　　苏衡看向林惊鹊。他的眼神里有几分戏谑：“不过是个知府而已，有什么好恭喜？”

　　林惊鹊也看向他：“长安城的父母官是地方官能比的吗？这可是顶顶要紧的差事。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高升指日可待。苏大人跟我说这样的话，是觉得我这个小女子没见识吗？”

　　微风吹过，鼓起了苏衡竹叶色的袍角。他的气质干净澄澈，看人的眼神不卑不亢，如同朗月入怀。四目相对，还是苏衡先开了口。

　　“你哥哥还说担心你，怕你被人骗了去，照我看来，你可比他聪明多了。怎么不装了？”苏衡挑了挑秀挺的眉头。

　　林惊鹊朱砂般的红唇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既然苏大人已经自信到把小女子从皮看到骨了，小女子还有什么好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