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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木偶 ...

  •   转眼间,我已经十七岁了。十七年的时光却已经想空气般不复存在了。人们总是说,时间能让一个人变得充实,但为什么时间给我的却是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一、复制、粘贴←

      生活是一条河,我们都沉溺其中,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干枯,时而洪荒……,尽管不顺,但是这是多么的刺激和充满生机呀!可我的生活,从十四岁就注定是一淌死水。

      很可悲吧!一淌死水,没有任何的活力,没有自由。可我的父亲却对我说:你看你的生活是多么的好呀,风平浪静,没有坎坷。你要走的路,父母都为你铺得平平坦坦了。

      我一直都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过着同一种生活方式。早晨六点起床,朗读诗歌和英语,按时上学放学,回到家就是死死地坐在书桌前,准时吃饭就寝。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这就是我的生活——复制式的生活,复制昨天的,粘贴在今天里。

      音乐和小说都是奢侈品,可都是我的最爱。但是可惜的是,我的生活系统中没有听音乐和看小说这两个程序。

      因此,我说我是寂寞的。这并不为过。但尽管我不快乐,可我每天还是得拖这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井条有序得过程序般复制式生活。

      →二、最好的时光←

      电脑偶尔也会出差错,我程序式的生活也不例外。那是属于我16岁那年最美好的时光。

      6岁的我已经上初三了。初三,是中学生最紧张的一年,因为中考来了.但并不觉得紧张,每天,还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溺着。朋友说那是因为我的成绩好,根本就没有必要紧张。但他们错了,不是我不紧张,而是早已麻木了。初中三年来,哪一刻不是在紧张的备考中?但当一个人紧张久了的时候,就再也不会感觉出紧张了,这就是麻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考越来越近了,每天走入教室总是会看到全班的同学们都低着头,像拼命三郎似的做一大堆练习。而我静静得坐在座位上看窗外自由飞翔的鸟儿。

      如果是以前的我,现在一定也会和他们一样吧,拼了命地做练习?可为什么如今的我却不呢?那时,我知道这就是《思想品德》上说的叛逆了。

      我叛逆了!一个很可笑的举动。当我喊出我要叛逆时,一定会有很多人怔怔地看着我,然后报以善意的微笑走开。是啊,谁会相信呢?相信一个木偶会叛逆?

      我真的叛逆了,不做作业,故意不回答老师的问题,回到家拿做作业当幌子,偷偷得看小说,写小说。不再一个人孤独得望着夜空,而是和一群人混接头,睡网吧。摘掉厚厚的眼镜,换去平头发型留去长发,成了一个问题少年而不做好学生。

      老师找了我谈了好几次话,都是老调重弹的那几句话,我都会背了!父亲训过我,我识相地选择了沉默,只有最后一次我顶嘴了,我说:你能给我什么?未来?不,我只要自己,我要做我自己,而不是木偶。却换来了一巴掌。我捂着脸,蓄着泪甩门而出,不去理会父亲的咆哮。这一走,就是两个月。我不知道离开了家我能去哪里,就像一出世就在鸟笼里的鸟,除了这个禁锢自由的鸟笼是家外就没有了。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去了我常去的网吧,可惜那群“朋友”却没有一个有收留我的意思。呵,这就是命运。

      回去还是不回去?我一直犹豫不决,回去就是妥协,不回去我又能去哪里呢?谁叫我是一只不会筑巢的鸟儿。

      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她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也是那些“朋友”中的一个,也是那些人中唯一的女生。

      “喂,听说你离家出走了?”

      “嗯!”我没有理她,独自低着头在街上走着,在一条长石椅上坐下。

      “你不是成绩很好,很乖吗?为什么离家出走呢?”她在我身边坐下。

      “你说,”我抬起头,只视她如泓的双眼,说:“一只鸟儿只有鸟笼而没有巢穴,你觉得是回鸟笼好,还是冻死在外面好?”

      她缄默了好一阵子,应该是在思考这个两难问题。看到她如此的认真,我心里一阵温暖。

      可最后她并没有给我答案,只是说了一句:“走吧!”

      反正没有地方可去,也已经放假了。我也就跟着她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车站了。

      她回过头,说:“那我陪你冻死在外面好了!”

      我报以一笑,我知道她也像那些人一样的疯狂。如此的举动也不足为奇,但我的心理还是有些许的温暖的。

      “走吧!”我被她拉上通往外地的客车。当然,一切的费用都是她出的。

      而我的人生也从踏上客车的那一刻,变了。

      到了外地,我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报平安,因为我不知道该打给谁。

      在这里,这几天我们尽情地玩,尽情地疯,住旅馆,吃酒店。我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不快了,可是一个星期后,钱都花光了,她的父母已经叫她回去了,她没答应,于是,银行卡也就被冻结了。我们只好打工养活自己。从打杂工到服务员十几种工作,我们都做过了,可没有一份可以做长久的,都是因为她吃不了苦。我也没怪她的意思,一个生来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又怎么吃得了这些苦呢?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对她说:“妮,要不,你别打工了!”

      “你赶我回去?你就认为我是一个累赘?”她几乎是用咆哮的,泪水已经洗去了她脸上的淡妆。

      “不是,我是……我是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真的?”

      “嗯!”

      找了几天的工作,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打杂的。活很多,很累,也很脏,工作时间也很长。但为了不饿死,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干了。每天都忙得满头大汗,全身的酸臭味,四肢酸痛。有时候睡到半夜还回抽筋,痛到泪水都流出来,而妮总是害怕地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半天才会说一句:“累吗?苦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苦?不,这才是我要的生活,你是知道的。”想到以前的生活,我就会忘记这一身的酸痛,很满足地笑着。

      当我挨到了一个月,拿到了我第一次份工资时,我竟哭了,拿钱的手一直抖着,可当我回到我们住的地方的时候,我的父亲却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外。我看到躲在沙发上哭泣的妮,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我一直咆哮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妮一直说着这三个字。

      “够了!疯够了也是时候回去过你本来的生活了。”我父亲对着我挥出了一巴掌,可我没有感觉到痛,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和妮的叫声——妮帮我挡下了这一巴掌。我看着她脸上急速红肿起来的五个指印,怒火上了心头,手一挥,一巴掌实实地打在我父亲的脸上。

      我不想的,可我真的无法忍耐了!

      我父亲甩门而出,只留下一句:“要么回来,要么就永远别回来,别认我这个父亲。”

      妮儿害怕地抱着哭,口中一直念着:“对不起。”

      “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走吧,我今天领了工资了。晚上我们去庆祝一下好不好?”

      一切都是梦,都是梦,本以为可以逃离枷锁的,可现在的我依旧被禁锢在鸟笼里。

      回到家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去找妮儿了。父亲也不允许我和妮儿见面。

      终于,有一天,在我走出校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消瘦了许多的妮儿。她是来向我道别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因为她是一个很好却很傻的女孩,一个只会为别人着想的傻女孩。也是我这一辈子最爱,也是最对不起的女孩。

      她依旧只对我说了那三个字——对不起。便转身离开了。

      我对着她的背约喊到了:“谢谢,谢谢你给了我这一段最好的时光。”

      没有妮儿的生活,就像没有太阳和月亮的生活。浑浑噩噩地走过中考,是了高一,再上了高二。一切都平常得像一湖死水。

      →三、我上高二了←

      我上高二了,不喜也不悲,只因为我已经麻木了。我上高二了,可前路依旧渺茫,我只知道我要读书,拼了命地读,读到我父亲满意,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而读,读了,考上了后又该怎么样,或许这不需要我去操心,父亲早就为我安排好了。

      我上高二了,不再有妮儿的相伴,日子如纯净水般平淡。我上高二了,我也曾想过要找一个和妮儿一样的女孩,只是我害怕再一次伤害一个好女孩,再次让其离开,再一次让我坠入死潭中长眠。

      我上高二了,明年就高三了,高考也就近了。我想我是不是该紧张,该积极的应考呢?可对象却不是我喜欢的文科,我该以什么态度去应考呢?

      高二的我依旧迷茫和不知所措。我上高二了,我依然在等飞出鸟笼的一天,只是那一天还很遥远。我上高二了,我是不是该放弃的文学梦呢?那么人生的下一站又在哪里···我上高二了,正值青春年华,但我的青春园林却是一片死寂,怎样才能等到花开的时候呢???

      →四、河的左岸←

      生活是一条河,我们都在里面沉沉浮浮。

      当我们要上岸的时候,总是向着寂寞的左岸走去,而不是幸福的右岸。然后用自己的寂寞去张望别人的幸福。

      生活就是这般的折磨人,而我的生活就是属于左岸的生活,右岸只能是梦,不能实现的梦。

      我有很多的朋友,他们是来自右岸的,每一次交谈我总能从他们的口中听及关于右岸的幸福和从右岸走向左岸的无奈。我喜欢用笔记下他们的幸福和寂寞。然后把自己想象成他们,去过右岸的生活。他们尽管如今是寂寞的,但他们还是比我好的。至少他们曾经拥有过右岸的幸福。而我没有。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和妮儿在一起的那两个月的日子。

      在忽忽的时光洪流的冲洗下,在每个梦里都是百花齐放,芬芳美丽的右岸。而当闹钟响起的时候,一切都会枯萎,花草消退,贫瘠的土地露了出来。芬芳消逝,腐臭代之。这才是我现实生活的写照。

      我想认命,不想再挣扎了。可梦里的右岸却一次次唤醒我那无力的,可笑的期盼。时间久了,朋友也就多了,那本记录朋友的右岸的笔记本就厚了,梦里的生活也就跟着丰富起来了,那份期盼也就越来越浓了。

      但梦和现实的巨大反差只会让我更痛苦,更堕落。我一度尝试去忘记与妮儿一起的那两个月,和朋友们对于右岸的描述。可我做不到,我无法忘记妮儿的泪水和她的好,我也得承认我对右岸强烈的向往。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我只是一个木偶,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摆脱扯线人的操控的。

      我曾经在梦里见过妮儿,原来她去了右岸,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她。我看到她在花丛里欢快的唱着歌,跳着快乐的舞步,笑得比太阳还要灿烂,像极了一只快乐的精灵。她没有发现我。但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清脆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走吧!”

      我猛地一惊,想起了那两个月的辛酸和笑容,那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

      “走吧!去种植自己的青春园林,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的快乐,到了那一天你就能再见到我了。”

      “可我的生活里没有阳光,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有活力的。”

      “你刚才看到我的笑容了吧,给你什么感觉,是不是太阳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与妮儿道别,闹钟又响了。睁开眼,一缕阳光洒在墙上,很像妮儿的笑容,又仿佛是在告诉我:“总会有花开的那一天的,总会有再相聚的一天的。”

      可我依旧要拖着没有灵魂的躯壳,背着沉重的理化生课本在人流里穿梭。金黄色的阳光,在我的脸上嘲笑地跳跃,用它的快乐将我的悲伤像影子般拉长,延伸,最后汇成一片没有光明的领域。我在黑暗里将自己隐藏,我怕看到阳光,因为我不知道妮儿口中的花开的那一天离我多远。

      →五、等到花开的时候←

      我害怕阳光,可我又想念妮儿的笑容,心中的天平渐渐向妮儿倾斜,可当我想到当我完成暴露在阳光下会不会就是我走到尽头了的时候,天平恢复了平衡。在这样无数次的犹豫下,对妮儿的思念越来越深,对右岸越来越向往。终于,心中的那个天平完成倾斜了,阳光战胜了我赖于藏身的黑暗。

      没有藏身的地方,索性就让阳光来代替黑暗吧!

      我是相信妮儿的,所以我信仰我从来就没有过的微笑和阳光。妮儿给了我人生中第二次方向,我会等到花开的时候,等到左岸变成右岸的时候。

      我会等到花开的时候,那时,阳光明媚,百花争艳,芬芳弥漫,蝶儿在花丛里飞舞,柳絮漫天飞扬,溪水叮咚,奏着欢快的节奏。

      等到花开的时候,我会再一次和妮儿一起坐上客车,向我们梦想中的生活前进。不再有悲伤,就算工作很苦但也不会喊痛,这样的生活也就够了。

      等到花开的时候,我要挺起腰板,对我的父亲喊出我的梦想,我要的生活。我要做我自己而不是木偶。

      等到我花开的时候,我要大声对天空呐喊:“我的人生,我主宰;我的青春,我做主。”

      人如果不攀登,那么天空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就算我被困在大海的深处,只要有天空的存在,我也会追求到底,我知道总会有一天,大海高山都臣服在我的脚下,而我将在天空里自由的飞翔。只有努力攀登才能主宰自己的青春和人生。 ——————后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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