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旗袍的女人》誰湧澉

7、相见时难，别亦难

　　这边欧小云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奔去欧逾行的房间。

　　“哥！”欧小云也不敲门就直闯欧逾行的房间。

　　正在换衣裳的逾行好似知道小云的到来不慌不忙的在卧室换好衣服才又出来看着因为追赶他而面色发红的欧小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作为家里的长子把所有的责任都丢给自己的妹妹独自一人去逍遥是不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第一次欧小云说话是带着表情，虽然是愤怒的。

　　“这样不是挺好的？反正老头活着的时候也没指望我些什么。”没有了欧夫人欧逾行又恢复了不羁的样子。

　　“我没有感觉好。是只有你自己觉得吧。母亲天天为你担心，而我原本应该活的更自由些，也因为你变成了笼中鸟，囚中兽！”这个时候的欧小云与平日里不一样，她歇斯底里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欧逾行看着这个打小一直宠爱的妹妹，的确是自己的不负责任造成了妹妹现在的生活，或许如果自己能承担一些家族的事业那么这个自己一直疼爱的妹妹就不会活的像现在这么痛苦。

　　“那你想我怎么做？”欧逾行直截了当的问。

　　“不怎么样，回来帮母亲打理家族。”欧小云直愣愣的盯着欧逾行。

　　“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不会回欧家的。或许我可以跟母亲商量给你一些自由，你看今天你不是就出府了么？这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的，当然不包括你自己私自溜出去。”欧逾行笑着看着惊讶的小云。

　　“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我妹妹。”简单明了的回答却包含了一些的愧疚，一些的不舍。

　　“……”

　　“云，我知道你过的很辛苦，也明白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大哥，但是你应该明白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毕竟我们骨子里的血是一样的！”

　　“为什么我就只能选择留在这里？”

　　“云，我只能说你生不逢时，你生在这样一个年代只能留在家里。现在陪伴着母亲，以后陪伴着丈夫。”欧逾行安静的诉说着不争的事实。

　　房间里顿时陷入安静，欧逾行与欧小云就那么对望着。欧逾行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残酷，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心软，不然自己就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实如果今天换做欧小云一样会说出残忍的话，这便是欧家的人，骨子里都隐藏着自私的因子。

　　“我要去参军了。”在最后关头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

　　“那我是别无选择了？”欧小云冷笑道。

　　“是的。这次回来就是与你跟母亲告别的。”欧逾行走到欧小云身旁摸着她那光滑的长发“在这个安静的镇子已经过够了，现在日本人肆无忌惮的侵略我中华土地，身为男儿身本应为国家献身。？”

　　“是这样么？”欧小云恢复了平静默然的问。

　　欧逾行用沉默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洛红霞刚回到住处丫鬟就拿了一封从重庆发来的的电报，大致是让她早日去重庆。洛红霞随手拿起桌上的香烟坐在沙发上抽中。才出来没几天那个是钱如命的女人就急着要自己回去，又要回到往日那奢靡的生活了么？不甘心啊……

　　欧小云从欧逾行住处出来自己慢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着刚刚欧逾行的话。难道真的要按照母亲的安排过一两年找个大户人家嫁了，然后相夫教子么？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么？可是即便不想那又能怎样？大哥已经要离开，年迈的母亲需要照料。

　　两日后，伴随着母亲哭泣的声音欧逾行坚决的离开了那个古朴的小镇北上开始另一段不同寻常的人生，在这个时候以往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开始竖起拇指夸赞欧夫人怎么怎么样的会养儿子，从前所有的贬低都变成了赞扬。可是都已经是惘然。

　　打从欧逾行离去欧夫人整天的郁郁寡欢，不管怎么样从先逾行是在家的，可是现在去了前线生死不知。不管偶小云怎么样的劝说欧夫人仿佛失去的听觉一直的以泪洗面。
　　这日洛红霞又登门拜访。欧夫人倒是难得的笑了几下。

　　“夫人您也别太难过，欧公子是有大志气的人吉人自有天相。”洛红霞拍着夫人的手安慰着。

　　“哎从前老爷在的时候老是说逾行是个不争气的逆子不成大事，可是现在我道真希望他是这样的人，这样我就不用饱受思子之苦啊。”说着眼泪就有落下。

　　“夫人要往好处想，说不定等过几天日本人被打跑了，欧公子衣锦还乡多好啊。”

　　“希望如此吧？”

　　“欧夫人其实今日红霞也是来道别的，家里的姐姐说想我了，让我早日去重庆与家人汇合。”

　　“怎么？你也要走？”欧夫人反握住洛红霞的手。

　　“恩，红霞会的，夫人对红霞的好，红霞会铭记一辈子不忘的。”一向坚强的洛红霞遇到如此情境不免也落下了几滴泪。

　　“哎，走吧走吧，如今战乱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难免家里人会担心。可是要记得闲时回来看看，难得相识一场。”欧夫人用巾帕擦拭着眼泪说。

　　“夫人放心，红霞不会忘记夫人对红霞的好的。”此情此景叫人如何能不伤感？

　　“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现在着实有些乏了，去吧跟小云也告个别。”说着让身边的丫鬟扶着往卧房走去。

　　洛红霞看着欧夫人的背影心里无数个不舍。虽然短短数日但心里却也把善良的欧夫人当成自己家的母亲，只恨自己投错了胎无缘做好人家的儿女。可是每一个人都有要走的路，既然不能选择身世，那就努力活的更好些罢！

　　没有拥抱过就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样的孤单，洛红霞站在小镇的港口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半月的地方，一阵冷飞吹来，她拉了拉披肩走上了那艘要将她拉回原本的那个世界的船。没有犹豫只是因为没有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