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7阿尔忒弥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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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层，竟然闹得如此地步，可笑。
究竟是我生疏了，还是糜烂太久，无法前进了。
苏胄用了约莫一分钟的时间冷静下来。
他看见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杨漱和庞大俟二人，眯了眯眼，并没有动作。
苏胄缓缓走到吕丞慧身旁，一言不发地蹲了下来。
吕丞慧双目空洞，一支锋利的箭矢从脑门贯穿至后脑，血液已经流干了，在她好看的鼻翼上凝固。
“丞慧，丞慧。”苏胄将她扶起来，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庞，颤声道：“我们该走了，任务完成了。”
她以冰冷僵硬的五官回应他轻颤的声线。
“丞慧，那两个新人已经被坑死了哦，我们快点一起去下一个世纪吧。”
……
“你快醒来……看我一眼。”苏胄咬紧牙关，狠狠道：“蠢蛋！不是说好了就算我马上要死了你也会转身逃走不再回头的吗？！”
……
“你别怕，你先睡一会，”苏胄开始急促起来，念念叨叨着，将吕丞慧的尸体背到身上，踉踉跄跄地起身，“我马上去结束这个世界，然后我们一起去第二世纪，先去找他，他一定会有办法让你醒来，对，毕竟是我们两个跟他签下的契约……”
苏胄的睫毛被打上一层暖黄的光影，他背着吕丞慧准备下山，又忽然想起什么，皱着眉转身走到杨漱和庞大俟边上，朝着二人的脸就猛来一脚。
这一踢，用力过猛，把二人都踢醒了。
杨漱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直接大叫出声。
苏胄眼皮狠狠颤抖。
为什么这俩人还没死。
“走了，任务结束了。”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神情显得悲凉且无奈。
丞慧，你再等等，坚持住，等我一会就好。
苏胄背着吕丞慧飞速下了山赶往村庄。杨漱醒来之后肩膀疼的不行，庞大俟却美美睡了一觉，全程挂机导致精神百倍，把杨漱扶下山的同时被杨漱破口大骂了一路。
村庄恢复了往日的生机，阴冷的月亮终于落山，人们久违地披上了朝霞。
老妪站在村口，含笑看着伤痕累累的几人，她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把巨大的锉刀，将自己的头颅锯了下来。
“献祭老者的头颅，这是阿尔忒弥斯最后的祭品，也是本层的信条。”苏胄自言自语道。
后来赶到的庞大俟和杨漱气喘吁吁，看见头颅落地的老妪，吓得呆在原地。
杨漱甚至发现伊波瓦莉依然在看他，却面无表情，冷漠的犹如机械。
他骤生鸡皮疙瘩一身。
刹那间，NPC尽数消失在他们眼前，庞大俟惊得连连大叫。
“叮咚！恭喜本层玩家在规定时间内找到信条。
第39层，阿尔忒弥斯神之迹，开启‘审判’结局。
此刻开始，阿尔忒弥斯将依次对各位进行审判。”
“阿尔忒弥斯？她不是挂了吗？山上还有她的尸体呢……”庞大俟不解。
杨漱跟喉咙口堵住一般，很不是滋味，连肩膀都不是很疼了，他绝望般看向庞大俟，道：“胖子，我总算弄明白了，这就是个VR游戏啊。Boss可以无限打，打完又复活的那种……”
“……”
苏胄将背上的人轻轻放在地上，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已经瘆得慌，但苏胄依然不管不顾，握住她的手，道：“丞慧，都结束了，醒来吧，醒来看我一眼……”
他的声音极其颤抖，用轻微到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哽咽道：“那两个新人，让他们自觉送命是我的计划，是为了让我们都能活下来……但，但我从没想过你竟会……你……为什么……为什么？”
只可惜，他的生死同伴再也不能开口回答他。
。97层，赫尔墨斯神之迹。
“依我看，”吕丞慧盯着那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你——才是神使赫尔墨斯，对吧。”
少年看着对方乌黑的眼珠，陷入沉默。
再开口，便是完全不属于一个少年的，那般稳重温润的成年男子的声音：“你……很厉害。”
吕丞慧笑了笑，歪头对赫尔墨斯道：“如何，神使大人有什么奖励？”
“你和你的搭档已经触犯了死令，按道理审判之后没有存活的可能。”
吕丞慧愣住了。她见过明明白白死在她眼前的人，那样一瞬间便灰飞烟灭。
赫尔墨斯移动地飞快，眨眼间来到吕丞慧的跟前，抓起她的手，道：“但你很聪明，我允许你和我签一个契约。”
“和我？”
“和你，还有你的搭档。”赫尔墨斯在她的手上画出一个法阵，“你的搭档也很不错，只可惜，比你早一步先晕过去了。”
“你们本来将会沦为‘废土’，但……我愿赐予你们一线生机，智慧的人类，沦为‘废土’倒是可惜了。一旦法阵生效，你们将永远不得进入第二世纪，直到本世纪全部通关，或者双方中有一人死去。”
“……”
赫尔墨斯放下脸，郑重其事道：“契约生效期间，你们二人必须装作毫不知情，否则将会瞬间灰飞烟灭。”
“……我明白了。”吕丞慧点了点头，看向赫尔墨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似乎不是这么爱屠戮的神。
“说好了，以后我再陷入困境，怎么说你也要保全自己，不要管我。”
“……”
“答应我。”
“……可以。”
这份契约，仅仅在我们二人间生效。
但第一世纪层层便困难重重，若是要全部通关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还能相伴多少时间，早已成为了一场赌局。
刀山火海，步步惊心，就像是一场牌局，你永远不可能知道对方先出的牌究竟是对三还是王炸。
吕丞慧在被阿尔忒弥斯那一箭穿颅之时，突然想起自己初见苏胄时的样子。
“我说，我一定会回到现实世界里去的。”
“我也会。”
“很好，那这次一起组队吧。”
对不起。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慢慢走了。
你的计划是让新人当垫背的送命，而我的计划，就是让你继续走下去。
这么久以来，你的智谋，你的圆滑，你的身体素质其实都超人一等，因此，你是更适合与神较量的勇士。
所以，
代我回到现实世界里去，好好活着吧。
“玩家3号，吕丞慧，确认被神击杀死亡，沦为废土，罪至不可赦。”
苏胄看着吕丞慧冰冷的身体之下出现一个红色的光圈，随之，她开始一点一点飘散，化为尘埃，成为了哈俄斯之塔的‘废土’。
他突然想哽咽，大喊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脸上也面无表情。
而自己脚下浅金色的光圈渐渐生成，他僵硬着身躯，闭上了眼。
苏胄被传送离开了。
我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庞大俟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小姐姐……好可惜……”
“就你怜香惜玉。”杨漱不客气道，“自己睡了一觉，坐享其成。老子还受伤了呢，痛死了。”
庞大俟嬉皮笑脸：“嘿嘿啊，杨哥威武。”
轮到审判庞大俟时，他的脚下果不其然出现了浅金色光圈。
庞大俟：“杨哥，下个世纪还等你哦。”
杨漱：“啊。”
很快轮到杨漱，他心安理得地等着和庞大俟一样的光圈出现在自己脚下。
但事情的反转往往就在一瞬间。
他的脚下，竟然出现了和吕丞慧一样的红色光圈。
杨漱以为自己太劳累花了眼，吓得一个踉跄，再定睛一看，当真是红色无疑！
“等等，等等！这什么啊？！等等，为什么啊？”杨漱立即慌张起来，紧接着系统的机械声开始播报：
“玩家7号，杨漱，确认为触犯了神的禁忌，违背了贞洁的法则，流放塔尔塔罗斯，罪至不可赦。”
杨漱晴天霹雳。
违背了……贞洁……的……法则？
我什么时候违背过贞洁的法则了啊？！我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伊波瓦莉那张诡异的脸。以及那晚伊波瓦莉来之前，苏胄房里传来的声响。突然一切都有了逻辑。
杨漱呆在原地，感觉四肢以及脱离了躯干。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佬帮我定下毒……救……”
命……
塔尔塔罗斯，至暗之处，无数罪孽与憎恨在这里滋生，复仇女神在此驻足，为的是责罚犯下永恒罪孽的人或神。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7阿尔忒弥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