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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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族地最近有些热闹。
“听说了吗？少族长要娶妻了！”
2.
因为冬季将临，在女方的默许下婚礼没有大办。
“这样真的可以吗？”——确认完安排后的宇智波斑曾特地托弟弟泉奈向女方询问。正在给二人婚服收尾的黑发女人点点头，轻轻地说了声“是”。
得到答案的泉奈有些为难。
“毕竟是你和宇智波少族长的婚礼。”他咽下平日里对兄长的称呼，努力劝女人改变心意，“至少在族地办个宴席——”
“不用了。谢谢你，泉奈。”
即将嫁为人妻的黑发女人温和地笑起来。
“我不希望斑为难。”
3.
宇智波斑的第一个孩子是在雪夜降生的。
狂风呼啸而过，张扬舞爪的大雪堆积在屋檐上，那些年久失修的房顶瞬间被压垮，沦为一座废墟。
平日里总是温温柔柔笑着的女人头发、衣服全被汗水湿透。她视线逐渐迷蒙，望着天花板的双眼没有焦点。
一直待在门口的斑坐立难安，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来回转悠，定时过来看一眼情况的宇智波田岛都嫌他烦，喊泉奈过来把人拉走免得他不小心给里面正生产的人添乱。
“太久了。”斑说，“中午就开始了，她……她会没事的对吧，泉奈？”
同样不安的泉奈定定地看着素白的障子门，良久才从喉咙间挤出一个“嗯”。
窗户发出被大力敲击的哀鸣，震得堆积在屋檐之上的白雪都簌簌落下。房间里传来女人的惨叫，一声又一声，从刺耳的尖锐到骇人的嘶哑。
斑站在门外一动不动，黑瞳隐约泛起血色。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就当他忍不住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婴儿的啼哭突然从和室里传出来。
这是宇智波斑的第一个孩子。
4.
宇智波田岛和他的宿敌千手佛间同归于尽了。
收到消息的日和牵着孩子走到门口，迎接满身疲惫的斑与泉奈回家。
“辛苦了。”
“……啊。”
斑的视线落在自己满脸懵懂的孩子身上，又落在笑容温和的女人身上。
这是他的家。
有他妻子日和、有他弟弟泉奈、有他孩子的家。
宇智波斑想保护他的家——保护随时都可能因为战争而死的家人。
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他必须扛起一族之长的重任。
“加油，斑。”他听见妻子笑着给他加油。
看着妻子的笑容，宇智波斑恍惚间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只要有日和在，哪怕前方是地狱他都能不眨眼地踏进去吧。
5.
宇智波斑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孩子是在夏季太阳初升时诞生的。
精疲力尽的女人看见抱着孩子的露出浅浅笑容，安心地昏睡过去。
“辛苦了。”他轻声说，在心里感谢妻子带给自己的奇迹。
斑看向窗外的太阳。
有妻子陪伴身边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好日和*。
6.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捂住从腹部伤口喷涌而出的血液，斑愣愣地看着笑容温和的妻子，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将手里的苦无刺向他。
“你爱我吗，斑。”
“……日和？”
他听见妻子轻轻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那双总是带着浅浅笑意的黑瞳浮现出熟悉的纹路——写轮眼——三枚漆黑勾玉在她暗红的眼瞳中慢悠悠转动，最终化成另一种他不熟知的陌生图案。
“宇智波的爱，可真沉重啊。”他又听见妻子感慨，逐渐模糊起来的视野中只剩下漫无边际的红。
腹部伤口的疼痛如同针般扎着他大脑里的那根警戒线，迫使他的意识在警惕与放弃间来回挣扎。宇智波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部神经在产生些许微妙变化，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溢出，砸到榻榻米上，发出“啪塔啪塔”的声响。
“日……和……”
在闭上双眼前，斑好像看见日和在哭。
她笑得温柔，却流下绝望的泪水，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心爱之物。
斑动了动嘴唇，想告诉妻子把这场意外推到别的暗杀者身上。
“不要……哭……”
7.
宇智波斑的第四个孩子又是在雪夜出生的。
将孩子交给侍女后，斑盘腿坐在妻子身边。
日和脸色苍白，那双黑瞳里满是雾气。
为什么？斑听见自己问。
我累了。日和闭上眼。
房间陷入沉默。沉重的空气令抱着双胞胎的泉奈不敢踏进和室内。
感受到气息，斑朝泉奈的方向看过去。
双胞胎咿咿呀呀地朝母亲的方向伸手，仿佛在催促泉奈赶紧到他们母亲身边，好让母亲能抱抱他们。
泉奈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臂弯里吵吵闹闹的双胞胎。
“给我吧。”
泉奈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日和的方向，总觉得氛围更加怪了。
“日和累了，有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说。”
8.
宇智波斑的第一个孩子死了。
“为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抱着身体冰冷的幼小孩童，写轮眼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这是你的孩子啊，日和！”
女人丢开沾满血的苦无，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因为我爱你，斑。”
她轻声说。
所以一起下地狱吧，斑。
她笑起来，像得到心爱之物的孩子般。
“我爱你，斑。”
9.
斑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孩子。
幼小的孩童还没有到上战场的年龄，又因为没有开眼，甚至不能正大光明进入宇智波族地的坟墓中，只能放进他亲手做的棺椁中悄悄下葬。
“她疯了吗？”泉奈得知事情原由后同样难以相信，“要不要去找个医生给她看看？”
“……就当这件事不存在吧，泉奈。”
避开泉奈无法理解的目光，斑注视着小小的墓碑，叹了口气。
我爱你，斑。
一起下地狱吧，斑。
妻子轻轻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斑捂住隐隐作疼的腹部，疲惫地垂眸。
如果能建立起柱间口中的“忍村”……如果他能减少出任务的次数，如果他能有更多时间陪伴在妻子身边，如果他之前能更关心日和一些——
他能否找到这一切的开端呢？
日和……他的妻子……他的日和……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日和。斑轻声说。
树叶簌簌作响，像是在附和他的话。
10.
日和死了。
斑与泉奈眼中的勾玉不断转动，最终化为不同图案，脑内忽然浮现出万花筒写轮眼的用法。
新的力量、新的死亡。
笑容温和的女人唇上、嘴边、脖子上、胸口、腹部全是殷红的血。
对不起。
斑呆呆地看着她唇瓣蠕动。
很痛苦吧，斑、泉奈。
他听见妻子轻笑。
原来我对你们这么重要呀，真是太好了。
日和目光涣散，摇摇晃晃地接近神色呆愣的长发男人。
这下斑和泉奈一定可以打败千手，给大家更好的生活环境吧。
斑看着妻子伸出颤抖的手臂，看着她将沾满粘稠血液的手贴到自己脸颊。
那孩子的事对不起……一直瞒着你们以前的事对不起……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会到地狱去等你的，斑。
怀中的身体逐渐冰冷，斑握住日和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我爱你，斑……”
日和、日和、他的妻子、他的日和。
他的日和死了。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日和。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坏日和*了。
11.
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泉奈下葬后，斑想了很久。
“一定可以打败千手”、“给大家更好的生活环境”……
他想起日和死前说的话，想起自己寄养在宇智波长老那里的三个孩子。
如果再也没有纷争，如果再也没有战斗，如果大家都能过上自己理想当中的生活——
对不起，日和。
斑攥紧手中的发带。
再等等……等到他了结所有的恩怨，他就去地狱。
“再等等我吧，日和。”
12.
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宇智波斑第一次听说了日和过去的事情。
“难道日和夫人会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吗！”因家族传承知晓过去的女忍者大喊，“宇智波斑你难道疯了吗？！”
“日和？”斑冷笑，“逼死她的不就是这糟透了的世界吗。”
女忍者咬紧牙关，逼迫自己站直身体。
“那位夫人……那位夫人为阻止父母挑起来的争斗亲手杀了他们。”见宇智波斑视线死死钉在身上，女忍者强忍畏惧继续说，“只有一半宇智波血继限界的她是我们村子的英雄——是她的万花筒写轮眼救了我们！”
“那又怎么样。”斑反问，“她没实现的愿望，无限月读会替她实现。”
“斑！你不要执迷不悟！”千手柱间大喊，“小心再见到妻子的时候被她嫌弃啊！”
“……呵。”
不再多言，斑举起团扇指向千手柱间。
“那就来战斗吧，柱间。”
13.
斑见到了日和。
黑发的女人站在漫无边际的红色花海间，朝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斑、斑，我的斑。
她轻轻的呼唤，一遍又一遍叫着斑的名字。
终于……终于见到你了……
她流下眼泪，口中发出哀鸣。
好好活着，我爱你，斑。
我爱你，再见，斑。
“日和——！”
斑猛地睁开眼，发现正躺在熟悉的溪流边。
少年柱间听见他的声音，抬头看看天气，肯定地点点头。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和。”
“……啊。”
斑闭上眼。
是梦吗？如果是的话，这个梦境也太过真实。
日和、日和，他的妻子日和。
斑按住胸腔内急速跳动的心脏，望着河面映出的自己的倒影，心里重复着梦中笑着流泪的女人的名字。
……独属于他的日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日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