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有秋》淮汐北栀

31、第31章

　　山门外还在僵持，青霏正想发作便发现李弈成的尸首陡然出现在山门外。

　　毫无征兆，他们都被吓了一跳，久更眼皮微挑，笑了下，神情毫无变化。道，“开始了。”

　　陆知秋看向他，心里莫名不安，千盛林里发生什么了。

　　——

　　村落里突然响起一阵惧怕的声音，他们被吵醒了，一齐出门往声源处走去。

　　洛书跟在他旁边，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怎么回事啊？这不是还没到点吗？”

　　凤迟霖白了他一眼，悠悠道，“想来是出事了。”

　　到那一看，一个弟子红着眼，看着眼前的尸体痛哭不止，叶茸站在一旁，见到他们时行了个礼。

　　施雨姝上前道，“叶师妹，这是怎么了？”叶茸面色平常道，“有人杀害这位师弟，李前辈也不见了。”

　　宋亓彦上前道，“李前辈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腾寻峰弟子出来道，“我是李长老的弟子，方才来寻长老时发现师弟死在李长老院内，李长老也不见了。”

　　“这位弟子是他的弟弟，”他指着地上痛哭不止的人道，叶茸道，“李长老不在，你们也无法完成此次历练，还是早日捏碎灵丹回去吧。”

　　——

　　不一会儿，山门外出现了腾寻峰的部分弟子，以及另一具尸首，腾寻峰弟子奔着自家峰主而去。

　　“峰主！”

　　腾寻峰峰主乃是化无关，此人生性豪迈，热情如火，方才见李弈成的尸体时便已失了礼。

　　见状满脸怒容道，“怎么回事？李长老怎么死了？”

　　底下的弟子唯唯诺诺，其中一人道，“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大家都在休息，没想到李长老会不见，也不知他如何死去的。”

　　那弟子将千盛林中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知，化无关闻言怒不可遏，却也无法为他寻一个公道。

　　转而看向对面，“久更，你方才说开始了？是什么意思？”久更眼皮都没抬，半分没将他放在眼里。

　　化无关实在生气，拳头攥的作响。青霏等人在一旁无可奈何。

　　——

　　他们走回祭坛，却发现上面的鹤云汀不见了，几人相视一眼，洛书偷偷道，“莫不是李长老拿了，被祭坛反杀了。或掉入了哪里？”

　　彭祎白他一眼，道，“你可以去当说书人了。”

　　凤迟霖走上祭坛，上面的阵法诡谲怪诞，倒看不出是否失效。

　　洞穴里突兀的传出几声极轻的嘶嘶声，凤迟霖面上一冷，看向了里面。

　　宋亓彦眉头紧锁，来到他面前往里面看去，低声道，“方才那声……”

　　凤迟霖点了点头，施雨姝往旁边丢了几颗夜明珠，霎时间，洞穴明亮如白昼。

　　同时他们也看清了那嘶嘶声是什么。

　　是数以万计的蛇群。

　　洛书大吃一惊，跳起来扑向一边，彭祎赶紧捂住他的嘴，示意他闭嘴。

　　他们反应很快，但其他人的反应就没那么快了。

　　红缨派弟子被吓的大叫一声，瞬间便被那些蛇找到狠狠咬了一口。

　　那弟子当即便口吐白沫，去世了。

　　其他人则被吓得说不出话，拼命捂住嘴，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

　　他们极其小心的往祭坛上移动，那些蛇还在探首探尾的找人。

　　叶茸冷着脸指挥自家门派的弟子往祭坛上移动，一边持剑站在最后保护他们。

　　凤迟霖摸了摸旁边的石壁，扭动了一处机关，他小声开口道，“往这边走，这里有路。”

　　洛书、彭祎一一进入，施雨姝在外抓住几个红缨派女子将他们送进里面，叶茸带着其他弟子进入后，他与宋亓彦才一同进入，同时闭紧了石门。

　　往里走了好久才发现那是个地道，看起来修缮了很久，里面又破又臭，他们都有些受不了。

　　几个女子捂着袖子干呕起来，叶茸过去安慰也无济于事。

　　他们停在原地，眉心紧锁，叶茸看了看他们，淡淡道，“几位师兄先进去吧，我后面再与你们汇合。”

　　他们相视一眼，都觉得不好，施雨姝道，“此地危险重重，留你们几个弱女子在这，传出去对我派名声不好。”

　　叶茸面无表情，看了眼那女子道，“若是受不了便捏碎灵丹出去，不必逞强。”

　　他们继续往前走，躲过几次机关火焰，终于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他们推开石门走进去，那是一处昏暗的房间，凤迟霖点了火，整个房间才亮堂起来。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是一所布满了蛇蜕的房间，看起来像是蛇墓。

　　最中央放的是一尊人首蛇身像，与他们在小溪石壁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房间里时不时传出一阵清香，在所有人都无意识之间，凤迟霖小幅度晃了晃脑袋，有些晕。

　　洛书与彭祎突然后退几步，宋亓彦适时拉住彭祎没让他摔下去，凤迟霖同样拉住后退的洛书，与宋亓彦相视一眼。

　　宋亓彦揉着眉宇道，“此地不宜久留，历练已余一天，我们回去吧。”

　　他们共同点头，看向红缨派的弟子，叶茸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人，皱着眉道，“只能如此。”

　　——

　　他们正与魔族对峙之时，空诀便乘着骄辇到了山门外，青霏不由得心上疑惑。

　　空诀落在另一边，摇着蒲扇道，“贵派好生热闹，不多我一个吧。”

　　青霏蹙眉道，“你怎么来了？”久更抬眼笑道，“自然是本座请来的。”

　　底下的人不由得议论起来，空诀面色如常，不一会儿，山门外便出现了进入千盛林的各派弟子。

　　有些少了人，有些负了伤，而千灵门与红缨派弟子都是一应倒在地上，面色红润，眼神涣散。

　　他们快速上前查看情况，陆知秋扶着自家小徒弟，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久更见状眉眼间柔和许多，随后便是嗤笑。

　　“没想到各派的大比竟是以这样不体面的出场方式出现的呀？”

　　青霏给自家弟子把过脉便将他交予舒长御，凤迟霖在他的治疗下缓缓睁开眼。

　　他们各自扶起自家弟子，久更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青霏忍无可忍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久更看向他笑道，“本座不做什么，你该问问他，要不要做些什么。”

　　他指着一旁的空诀，幸灾乐祸般开口。

　　其余人看向空诀，青霏道，“牧云诀，你何时与他勾结在一起了？”

　　空诀笑了笑道，“哦？你感兴趣？你想知道早一些还是晚一些呢？”

　　青霏漠然不理，空诀却继续道，“许是我知道李弈成防备我那时吧？亦或者，霜降城被灭那晚，亦或者是，陆知秋寻仇至魔界那时。”

　　语落惊起千层浪，青霏下意识看了眼他，陆知秋却在看着刚醒过来的小徒弟。

　　久更见他们如此表现，不由得笑了起来，拍手道，“有趣……”

　　凤迟霖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陆知秋浑身却在发抖。

　　李弈成已死，防备他只能是先前万象宴遇害之时的事，霜降城被灭之时他曾在场，又或者说他参与了那夜的屠戮。

　　他与魔界交好甚久，却没在修真界露出一丝破绽，此人，太过危险。

　　“你如今又为何自曝？”空诀笑笑道，“自然是被人发现了。”

　　“何人？”青霏继续问，空诀却皱了眉，看向人群中的某一处。

　　正欲开口之时，凤迟霖已从陆知秋身边到了他面前，手起剑落，空诀的下一句话没能说出口。

　　一剑封喉，滴血不落。

　　他又回到了陆知秋身边，低着头不发一言。

　　久更看向他，眼神的精光中一闪而过，他们被凤迟霖的干脆惊的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才追责道，“尔等何人，为何伤我牧云城城主？”

　　陆知秋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尽量温和道，“我家弟子是霜降城遗孤，见到仇人是有些不冷静了。”

　　久更终于从骄辇上下来，拍着手道，“倒是真性情呢，比及星俞君你当年都不遑多让。”

　　凤迟霖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上前想推开师尊却被他瞪了一眼。

　　青霏见状道，“所以阁下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若是想一述前仇旧怨，我可以与你过上几招。”

　　久更并不看他，他目光直直落在陆知秋身上，准确来说，落在了凤迟霖身上。

　　他悠悠开口道，“风辞临，凤迟霖，多像的名字啊，你说是不是？凤迟霖。”

　　青霏身子微颤，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似不可置信。凤迟霖抓住师尊的手想推开他，陆知秋却扭头看向他，眼底似有失落。

　　其他人一齐看向他，凤迟霖面色如常，淡淡道，“怎么？你准备好送死了？”

　　久更大笑起来，腾空而起至九天之中，带着一丝狠决道，“便是死，也该是你们凤族人该死！”

　　他似疯了，在千灵门外，这么多门派面前承认当年血洗霜降城之事。

　　凤迟霖绕过陆知秋腾空而起来到他面前，背手而立道，“那便是准备好了？”

　　语落便持剑朝他砍去，久更往后闪躲，同样祭出俱灭与他相峙。

　　原先一起回来的人清醒过来，见状不由得相视无言，陆知秋攥着衣袖，心里担心不已。

　　他们在九天中打斗，底下的人却只能看见两束极快的光在穿梭云层，朝着一边而去。

　　陆知秋见状连忙追上去，其他修为足够高的人也追了过去，却还是追不上他们而被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