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骨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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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净化珠源源不断发出清光，在天光破晓后并不如夜晚般明亮显眼，但依然忠诚地为主人阻挡着雪粒、严寒和一切阴暗气息。
无白一夜鏖战，虽面色森冷，却无疲态。
令他意外的是，原本消耗的法力似是得到了补充，并无亏空，不仅如此，他的修为竟又精进了许多。
诧异之余，他不由得深思。
这样的情况是第二次出现了，三个月前，他超度了被魔族屠灭的整座城镇的亡魂之后，修为也是增进了些，只是远远比不上这次的。
难道是跟渡化的亡魂或者死灵数量有关？昨晚无数死灵在他的佛法之下化作飞灰，远超一座偏远小城镇的人口。
佛修一途，本是体内法力运转循环，生生不息，不断壮大，进阶突破。如今到了异世，似乎超度的亡灵、渡化的骷髅干尸，都能成为他修为的一部分，实在怪异。
“功德加身，莫非便是如此？”
无白凝眉自语，一时想不通，便先放下了。横竖不是坏事。
天已大亮，他要尽快寻找出去的路。
这里终究是一片不祥之地，夜晚死灵大军又将倾巢出动，幕后主使阿特兰始终是个隐患，实在不宜久留。
昨日的蝙蝠没有出现，想来它是夜行生物，要到天黑才会来。
大雪一直在下，纷纷扬扬，遮挡视线，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
无白或用轻功飞行，或是缩地成寸，往一个方向走了整整一天，眼前的白雪枯树毫无变化，还是看不到别的场景。要么枯木之森过于巨大，要么就是此地有阵法，他被困住了。
凝眉思索一番，无白倾向于后者，看来只有先寻到阵眼，或者找到阿特兰，才能出去了。
如此想着，他在天黑之前停下来，就地在雪地中打坐修炼，顺便休憩一番。
大雪一直下到天黑才停下。
雪停之后，无白便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被挡开落在周围的雪已经积了两尺高，他一站起又来，便簌簌扑落，把他打坐的那片空地填满了。
无白左右打量，此时枯木之森又恢复一片死寂，跟昨晚他刚来时一样，雪地干干净净，枯树张牙舞爪。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又能想到大雪之下埋葬着死灵大军？
熟悉的翅膀振动的细微响声传过来，无白抬眼看去。
果然，天黑了，那只蝙蝠又出现了。
“你竟然还活着！”
蝙蝠一看到无白就惊呼一声，显然很高兴，它喜欢的人类还没有死。
围着无白转了一圈，用圆圆的小黑眼睛仔细打量无白之后，它语气惊奇：“你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受伤，甚至衣服都没有变脏！”
它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问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果然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吗，可是我没有看到你的魔杖。是你的珠子保护了你吗……”
无白不理会它，一挥手，掘开面前一大片雪地，底下安安静静挤挤挨挨的死尸，时间没到，它们还未“苏醒”过来。
既然走不出去，渡化死灵又能增加修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权当修炼了！
无白双手结印，佛衣无风自动，一道金色佛光出现在手中，照亮了夜空。
“啊！”
蝙蝠一声尖叫，像是被金光灼伤了眼睛，瞬间闭着眼睛飞远到五六棵枯树之外，大惊失色：“那是什么？我的眼睛瞎了！”
无白仍未理会它，手一引，金光落地，坑中的死尸统统化作飞灰。
蝙蝠一睁眼看到这个场景，非常震惊：“你，你在干什么？！”
无白换了个方向，强大的法力扫去雪层，又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骷髅死尸，他如法炮制，统统毁灭。
蝙蝠已经尖叫起来：“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毁了阿特兰的乐园，他会生气的！”
无白闻言，冷笑一声：“正好。”
把他弄来如此死地，还想让他乖乖等死？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等他消灭了数批骷髅，蝙蝠也终于适应了那耀眼的金光，但是它已经不敢像昨晚一样靠得那么近了，也不敢出现在无白身前，它对那种金光有着天然的恐惧。
现在它盯着无白，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不过，它感觉自己已经看不透他了。
不过它本质上是一个话痨，见阻止不了无白的举动，又忍不住满心好奇，开始自说自话：“怪不得你能活着，阿特兰这次麻烦了，你从猎物变成了猎人！”
“你是光明法师吗？”它飞在无白身后问，“阿特兰说光明法师是让人最厌恶的法师，他们是死灵法师和黑魔法的克星。”
这里的人都喜欢把他看作是光明法师，无白已懒得辩解，不过他倒是停了下来，问：“此地死灵为何如此之多？”
蝙蝠见他身上的金光消失了，才小心翼翼靠近了一点点，它很愿意为他解答问题：“阿特兰弄来的，大陆上经常发生战争，人族、魔族、兽族、精灵……每当战争发生，就会有无数的尸体，它们被阿特兰带来枯木之森，成为他的臣民。”
“臣民？”无白皱眉，又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他是这片枯木之森的帝皇了。”
“对呀，”蝙蝠理所当然地点头，“整片枯木之森都是他的乐园。”
无白又问：“枯木之森为何是如此场景。”
“我也不知道，从我看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它不太确定，“据说这里是古代神明的战场，神的力量摧毁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机，也让时间停滞下来，所以枯木永远不会腐烂。”
无白看向它，“此地没有生灵，你又为何在此？”
“我也不知道……”小蝙蝠被问得也困惑了起来，“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从我醒来就是阿特兰的伙伴，我没有离开过这里，阿特兰也不让我离开。”
无白想了想，右手天璇净化珠光芒一动，一道白光被他弹射向蝙蝠。
“你要干什……啊。”
蝙蝠受到惊吓，本来以为自己会像地上的骷髅一样灰飞烟灭，没想到光芒闪过，它还好好的，于是本来的尖叫变成了戛然而止的一声轻轻叫唤。
无白若有所思，看来这只蝙蝠确实单纯天真，并无作恶，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煞气，才不会受到影响。
也许那死灵法师将它当做宠物一样养着。
小蝙蝠抖了抖翅膀，又靠近他一点，好奇地歪着脑袋：“刚才那是什么？”
见无白不理他，它又开始自言自语了，“你要往南方去吗？”
无白皱眉：“南方？”
“对啊，你离昨天的地方往南方走了好远，幸亏我飞得快才追上你。”小蝙蝠说。
无白原本是要往东方而去的，不想还是错了方向，这里形如牢笼，无星无月，无法辨别方向，走在其中，确实容易迷失。
小蝙蝠不知道无白心里一片肃杀，自顾自地说着：“阿特兰说南方跨过深渊大峡谷，就是精灵森林啦，里面生活着小妖精们，它们很漂亮，很可爱，还会发光——就像你现在一样——它们也喜欢说话，阿特兰曾经给我抓过两只，不过它们到这里很快死掉了。”它说到这里有点伤心。
无白冷冷地说：“造孽。”
小蝙蝠听不懂，又奇怪地问：“你昨晚怎么会认为我是小妖精呢？我没有透明的翅膀，不会发光，长得也不漂亮。”
无白不理会它这些话，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昨晚离开后，去了哪里？”
“当然是回白骨城啦，那是我的家，也是阿特兰的家。”它说。
“白骨城？”这名字死气森森，一听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
小蝙蝠正要回答，却突然停住了，黑暗的森林里，一道光芒远远亮起。
无白举目望去，那光从很远的地方打来，如海中灯塔一般，可想而知是多么明亮。
蝙蝠顿时提高了声音，有些高兴：“阿特兰来了！”
说完，它回头看一眼脸色冰冷的无白，突然又低落下来，因为它知道，阿特兰来了，这个人很可能就要死了。
小蝙蝠纠结着，突然眼前一花，无白已经消失在原地，它呆了呆，良好的夜视能力让它看见无白在很远的地方又出现了，正朝着白骨城的方向而去。
它心中的念头开始动摇起来，对了，这个猎物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很厉害，也许不会死？那么阿特兰就要受伤了……
蝙蝠振动翅膀追了上去，它的速度显然并非一般蝙蝠可比，竟然很快追上了无白。
无白看它一眼，对这妖物存了几分疑惑。
小蝙蝠飞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给他解释着：“枯木之森是阿特兰的乐园，他的家在白骨城。白骨城是这里唯一一座城市。”
无白听在耳里，并不言语。
循着方向，无白很快看见了那座白骨城，它并不像寻常城镇一样大，却高耸入云，秉承了这片大陆的尖顶风格，只不过是用累累白骨堆积而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骨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