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同人文]》花笙喜欢磕糖

26、卓旧重生记一

　　卓旧重生记一
　　【再次强调，每个人的重生线都没有其他人】
　　1
　　子弹穿透心脏的那刻，卓旧眼前闪过很多回忆。那是属于卓旧的一生。他的一生从辉煌走向惨淡落幕，像是鲜艳的色彩逐渐褪色成黯淡的黑白色。
　　最后只是平淡地以最简单快捷方式死去罢了。

　　但要是问他后悔吗？
　　卓旧不后悔。对于卓旧来说，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必要去后悔，他从来只看最后的结果。

　　临死前的每一秒仿佛都被拉得很长，像是死神在给死者足够的时间去回忆往昔。
　　卓旧想起了温格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卓旧觉得他不止是嘉虹的老师，还是温格尔的。不止是他，还有束巨，沙曼云，阿莱席德亚。他们都可以称作温格尔的老师。
　　三年来温格尔确实成长了很多。
　　对于这个现象，卓旧早有意料。但他看到撑着手杖走进囚室的温格尔的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时心里涌上来的酸涩是因为什么。

　　卓旧觉得自己确实是爱温格尔的，但他更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事业。
　　于是他把温格尔推了下去。

　　同样是温格尔走进卓旧的囚室，但一切确实都不一样了。
　　三年的时间很短，短到稍纵即逝。但三年的时间也很长，足以改变一个人。

　　卓旧当时敲着桌子，向温格尔履行着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承诺。
　　他看着温格尔憔悴的脸庞，看着眼泪从温格尔的眼眶滑落，留下一道泪痕。

　　卓旧在那个时候还想再吃一次蛋奶酥。
　　一口就好。

　　但是没有蛋奶酥，也没有那些仪式感的摆盘。
　　有的只有雄虫破碎的身体和手杖。

　　最后，枪声的回响也消散了，徒留下一群惊起的飞鸟。

　　一切的一切终结于死亡的到来。

　　2
　　卓旧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这是他第一次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己。
　　失去了生病迹象的身体像个失败者。

　　还没来得及看到军雌是怎么处理自己的身体，卓旧眼前一黑。

　　他又来到了几个月前的飞行器上。

　　卓旧不知道其他人死后是什么样的，但此刻他周围只有他一个以这种奇怪的形式“活着”。
　　无法被人触碰，无法与人交谈。

　　卓旧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之前看过的一本书里的一个概念：死后的灵魂。

　　卓旧看着温格尔醒过来，看着温格尔要去找孩子。
　　他知道温格尔马上就会被“卓旧”推下去了。

　　卓旧惋惜了一下温格尔身为蝶族雄虫美貌的翅膀。

　　他的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和温格尔一起掉下了飞行器。
　　紧接着，卓旧发现自己能感受到痛觉了。

　　准确地说，是共感了温格尔的痛觉。
　　卓旧感觉自己后背长出了翅膀，随着凛冽锋利的风破碎成碎片，内脏也仿佛被挤压着。

　　卓旧感受着这些痛苦面不改色，这些痛苦仿佛对他没有影响。

　　他看着温格尔拖着残破的身体去找孩子们，又陪着温格尔在监狱度过了等待救援的日子。

　　最后他看着温格尔走进小小的灰色平房。

　　看着温格尔不断地哭泣。
　　看着温格尔听到四声枪响后面不改色的表情。

　　这个向来都是以温和的姿态示人的雌虫只是想，
　　阁下又长大了。

　　再后来，卓旧跟着温格尔回了夜明珠闪蝶家。

　　卓旧看到温格尔把那张自己曾经画的那张素描全家福装裱在了温格尔原本的那张全家福后面。
　　这个理智的雌虫终于有了失态的样子，当时突然和温格尔共感翅膀破碎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

　　他的目光随着温格尔装裱的手指移动，看着那张背后有着另一张全家福的照片被温格尔亲手挂在了夜明珠闪蝶家的照片墙上。

　　两张全家福，一张面向外界，一张被藏在阴影里。
　　就像是温格尔被分割的两段人生。

　　卓旧想起自己曾经经常拿着这张只有轮廓的全家福去找温格尔，告诉他自己要怎么画。
　　那个时候只有卓旧自己知道，他不会去真正地画完那张全家福。

　　“全家福”的前提，是“家”。
　　卓旧清楚他们几个不可能和温格尔组成一个家，所以没有必要画完。

　　但他还是勾勒出了草稿，他试图骗过所有人，他们是个家庭。
　　包括他自己。

　　他只是创造了一个假象。

　　这个所谓的“家”,卓旧相信在某个时刻，每个人都当真了。
　　包括温格尔，包括卓旧自己。

　　他曾经把温格尔那间不大的房间比做“安乐屋”，甚至错觉那里有真正的阳光。
　　卓旧后来想了很久，并不是那间房间是“安乐屋”。而是温格尔在的地方对他来说就是“安乐屋”。

　　卓旧是想要家的。

　　但是在戴遗苏亚山的家是不可能的。
　　囚犯们和温格尔不会组成一个家。
　　他们相遇在了错的地方，错的时间。
　　……本来就是错的。

　　每次卓旧在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他自己创造出的假象时他总会以此警示自己。
　　卓旧不想让自己沉溺。

　　他冷眼看着每个人被泡在这个假象中，一切都在往卓旧希望的方向走。

　　但没有人是不向往美好的。
　　于是卓旧让自己沉溺，又在沉溺的时候强行把自己拔回理智，正如他总是拿着全家福去找温格尔。
　　他沉溺又清醒地和所有人营造一个家庭。

　　但假的就是假的。
　　卓旧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滋生，但错的时间地点中所产生的感情对卓旧来说远远没有他的理想重要。
　　于是他把所有的可能影响判断的情感压在心底。

　　对于那个时候的卓旧来说，他会把和温格尔相处的每一分一秒都记住。
　　这就够了。

　　3

　　再后来，卓旧陪着温格尔度过余生。
　　他看着温格尔成为长老，完成了曾经历代夜明珠闪蝶家主都没有实现的目标。

　　温格尔成为了优秀的家主。

　　卓旧看着孩子们吵吵闹闹地长大，看着嘉虹身为大哥以一己之力管住弟弟们。
　　他看着嘉虹尚还青涩的少年脸庞，心想：不愧是我曾经选定的继承人。

　　不愧是温格尔曾经全天孵蛋得来的孩子。

　　卓旧时常与温格尔共感，有的时候是温格尔吐血后身体的不适，有的时候是温格尔的情绪。
　　比如曾经有一次，在温格尔被别人攻击他的私生子时，卓旧感受到了温格尔当时的心情。
　　又悲伤又愤怒。

　　卓旧看着温格尔处理政敌，手段成熟。
　　哪怕知道没有人能听见他的话，但卓旧还是会经常说，

　　“你做的很好，阁下。”
　　“阁下，恭喜你又成长了一点。”
　　“阁下……”

　　时光流转，有的时候温格尔共感的情绪会使卓旧都喘不过气。
　　卓旧意识到，温格尔在他心中的地位远比他想象中的重要。

　　他苦笑，那又如何。
　　他们的结局早就写下了句号。

　　卓旧不需要睡觉，但每次温格尔就寝时他也会默默地躺在温格尔身旁看着他的阁下。

　　温格尔时常哭着醒来，卓旧曾经听到温格尔哭着喊着他的名字醒来。

　　那一次，卓旧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进发间。
　　没有哽咽，没有叹气，有的只有那滴无声无息的眼泪。

　　温格尔被那三年困住了。
　　卓旧被温格尔困住了。
　　情感最终还是没有压制住。

　　卓旧想给温格尔一个拥抱。
　　但对于此刻灵魂状态的卓旧来说，他什么都做不了。

　　卓旧忍不住想，如果……我们相遇的时间再早一点，再早一点该多好。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再后来，卓旧陪着温格尔坐在照片墙下，看着夜明珠闪蝶家最后一任雄虫家主长眠于一个午后。

　　属于温格尔跌宕起伏的一生结束了。

　　此时距离“莎莉文号惨案”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卓旧看着躺在棺中的温格尔，他走上前，在一堆前来探望的人中悄悄给了温格尔一个吻。
　　一个只有卓旧知道的吻。

　　“好好休息吧，阁下。”

　　4

　　卓旧参加完温格尔的葬礼，再次眼前一黑。

　　再睁眼，卓旧感到了自己拥有了实体，久违的体验。

　　卓旧花了三分钟了解完自己现在的处境。
　　重生。

　　他坐在皮质的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日历。
　　这个时间点，他才开始发展他的计划，事业只是刚刚起步。

　　卓旧拿起通讯器，简单地对下属布置了几个命令。
　　他这一次，掌握了无数的先机。
　　卓旧相信重来一次，他完全可以实现理想。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卓旧等得起。

　　等短暂地安排完事情，卓旧才有空去思考那个人。
　　温格尔。

　　爱情这个东西，在卓旧眼里很昂贵，需要付出的代价很高很高。

　　卓旧垂目看着办公桌上的棋盘。

　　幼时的卓旧发誓不碰任何有成瘾可能的东西，他确实做到了这件事情。

　　可是这次，卓旧又看了一眼日历。
　　时间太早太早了。

　　对于卓旧来说，这个时间点简直是最完美的重生时间点，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搭建起他的势力。

　　卓旧记得，这个时间点，温莱甚至才刚刚新婚。

　　他把后背靠在椅背上，头仰着看着头顶的白炽灯。

　　卓旧长呼一口气。

　　卓旧不碰任何可能成瘾的东西，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去碰了最容易沉迷的那个东西。
　　——爱情。

　　卓旧第三次看向日历。
　　最后露出一个很明显的笑容。

　　这么完美的重生时间点，卓旧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愿望。

　　他想要爱情。
　　他想要家。
　　他想要得到温格尔。

　　他都想要。

　　卓旧已经没有理由去反驳自己的愿望了。
　　完美重生时间点，卓旧要完美的事业和完美的家。

　　安静的办公室出现了一声轻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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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傲天这章结尾真的很像反派呢……但是转念一想，他什么时候正派过（
——小剧场——
每个人死前想的什么？
卓旧：我不后悔
阿莱：小蝴蝶
沙曼云：我应该早点杀了他
束巨：我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