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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奇妙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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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很奇妙,有时候偏离现实,有时候却和现实一一对应。
我明明本该像正常孩子一般长大,却因一场梦而改变。
因为这场梦我走向不归路
寻道问仙,看遍世间万物
日月星辰,皇天后土
水冷火暖,世态炎凉
为了寻道,我从小被迫放弃了父母的爱
为了成仙,我从小被迫感受世间的变化
我像一个浮萍
在世间飘荡
紧紧抓住人生仅剩下几根稻草
在滚滚红尘中笑看这世间
或痴狂
或疯癫
待头来,回望这成仙路
自古仙路是不归路,枯骨终身长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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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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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浩,1990年7月14日出生。七月十五日是中元节也是人们俗称的鬼节。因为出生的日子不吉利,我的爷爷奶奶认为贱名好养活,于是取了小名为乞儿。
我出生的地方是南方山区的一个偏僻乡村,位于一片巨大山峰山脚下,也为靠山吃山,在村里出了还有些猎人可以上山打猎卖些钱以外,其他人只能在村里打田了。到了九十年代,村里很多人开始觉得在村里种田赚不到钱,就南下打工了。我的爸妈生下我正好赶上南下的潮流,于是我的爸妈和村里的人一合计南下打工。那年我未满一岁。后来我才知道外界叫我这样的孩子为留守儿童。
我出生那年正值抓计划生育的那年,尤其是农村这种落后地区重点关注。在那时在农村第一胎生男孩的就不可以在生了,生女孩的话,还可以批二胎。小时候我和正常孩子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我比较爱哭,听奶奶说我那时候爸妈不在身边,每日每夜都哭,到后来长大一点就不怎么哭了。爱哭本来就不是什么坏毛病。我奶奶说我应该是女娃的,那么爱哭。
如果在我四岁那年没有发生那件事,也许我就像个正常男孩子那样健健康康的长大。
四岁那年是我和许多人的转折点,因为那年我踏上了不归路,许多人因我而生,因我而亡。
就在我四岁那年,我独自一人走在唯一通往镇上的那条路,坐在山沟沟旁的一个小土堆上,望着远处那座连绵的山峰,想着远方的爸爸妈妈,想着当年就在这条路上踏入了广东。渐渐入了神。那天天很蓝,就像颗杜阳岚上次拿在手上的玻璃珠。我看的入迷,眼前逐渐荡起层层的波纹,好没回过神,就听到有人在叫我。
“苏浩,苏浩......过来,过来。”
我转过头去发现是几个看不清脸的人在叫我,我以为是谁在和我开玩笑,就上前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你们是谁啊,就知道欺负我。”我歪着头看着他们。
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是牵着我往山那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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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村里人们都开始生火煮饭,奶奶叫爷爷去叫我回家吃饭。爷爷以为我去找小伙伴玩,也不以为然,认为我晚点就会回来,只是日暮都快落下,见我仍没有踪影,爷爷奶奶开始着急了,开始出门寻找。
“浩浩,浩浩,你在哪,回家啦!”
奶奶着急的声音在村里面响着。
村里人有空走得开的走不开都走到门外找人问问咋回事,知道我这么晚了没有回家,一个个都在村子里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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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有点久了,我就连忙对他们说,时间不晚了,我要回家了。
我等了半天见他们也没有回答也没有往回走,我急了,连忙要摆脱他们的手但是死活挣不开。
大概是闹急了,终于有人肯说话了。
“别闹,要带你去的是地方你会感兴趣的,去那也是你的宿命。”
“什么是我会感兴趣?”
“宿命那是什么,说话和大爷爷一样让人听不懂的?”
“我可以拒绝吗?”
一大堆问号出现在我大脑里,我小小的脑袋表示接收不住。
他们说完了这句话就不再开口,我看我挣扎不开也就放弃了。
过了一会儿,到了之前看到的山底下。
然后就可以看到那个领头的无面人来到一个大石头面前好像推了什么东西,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就可以看到眼前山在逐渐变淡,又有什么新的东西显现出来了。
然后又道金光射进我的眼里,我顿时想吐出什么却来不及。
过了一会儿,一声声人声传入我的耳朵,眼前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一睁眼我就看到一个个穿着长裙的男子在街上行走,对此我感到不解,在楠木村里连女孩子都没有穿裙子,听四叔说大城市里女孩子都是穿女孩子,这些人都是女孩子嘛?我好奇的看着四周,四周有很多新奇的事物,有会飞的木头鸟,有在地上走的木头人,更多的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
刚刚那群无脸人不知去哪里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街上。
我开始随心乱走,但是在心中却有一种冥冥的感觉,感觉前方有东西在等待着我。
我一路走马观花,看都看不过来,最后我走到一间房子前。
叮当当......叮当当......
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我就听到一个苍老的说话声。
“今天我带你上山去拜师,不要乱说话,只要跟着就行了,我准备好了三牲五禽,打了了拜师红包。”
我感觉我自己仿佛被人拉住走,一直不停都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张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来到什么地方。手背被一个老爷爷牵着,这个老爷爷,我不认识。我想挣脱老爷爷的手,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想说话却连声音都发不出去。只是机械的行走。
老人一只手搭在扁担上,另一只手牵着我。扁担上装着些东西,好像很重,扁担都弯的厉害。
我十分害怕,依稀感觉我是在睡觉。想要醒来,却感觉浑身很沉重,眼皮子像绑上村里磨豆腐的石磨一样。
跟着老人家来到一个道观里面,来了个老道士,来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点了点头。
我想要看看眼前的老道士,没想到身体竟然顺着我的意愿向上抬起。
我仰头看着老道士发现他的胡须很长,还时不时的去捋一捋胡须,我看的连害怕都顾不上,只想着拔看看老道士的胡须。
老人将扁担放下,将我的手交给老道士。
老道士牵着我进入道观里,里面设立这香堂。香堂里面树立这许多牌子,分两层。老道士说底下一层摆放祖师爷的牌子,上一层则是摆放着各路神明的牌子。
老道士摆好了香炉,添了香油。
香火堂里贴着六个字:天地国亲师。
然后老道士在一张黄色纸张上写着老祖师,祖师,传度师贴在天地国亲师下边。
香火堂下边有个方桌,方桌上放着一个斗米的量具,老道士先是量了两斗米,然后摆上鸡鸭等五禽,再端上猪头,羊头,牛头三牲。点了十五根线香,向香火堂鞠了三个躬。上层三根线香,斗米里插三根线香,下层三根线香,斗米里也插三根线香。
老道士拉我过去。将三根线香放在我手心,用手把我的小手包住,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压着我向香火堂鞠了三个躬,左手拿着三纸钱点燃,右手拿过桌子上的升子装了点米,往香火堂洒了三下,转身往三天洒了三下,再压着我鞠了三个躬。
接着,老道士又开始念到有词,接连开始踏着玄奥的步伐。
紧接着听到老道士念到:“叩请祖师本师,教度传度”。老道士一拉,叫我跪下,紧接着又开始念到有词。
随着老道士越念越快,道观里开始旋起一团漩涡。
我好奇的看着这团旋涡,却看见旋涡里有道金光,这时老道士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那道金光往我这边飞来,然后我变感到一阵剧痛,昏睡过去......
同时,爷爷在在那条路上找到了我。看着我睡着土堆上脸上变了个颜色,连忙上前将我抱了起来,不断呼唤着我,我仍然没有反应。
连续接连几天我都昏迷不醒。奶奶着急着摇动着我的身体,我感觉不到;爷爷心急如焚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我感觉不到。
生活中的声色野马从我的世界消失不见。
常年累月不着家的爸妈也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抱着我四处寻医,我依然感觉不到。
谁都不知道我怎么了。
村里人说我是中邪了,在土堆中睡着,被土堆的鬼怪抓去了。
爷爷奶奶四处求神拜佛,托人打听哪个地方的神婆有在走阴路,但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怎么可能治好我的病呢?
于是,我的爸爸妈妈便抱着我四处看病,然而县城的医院都看过了,每个医生都说我没病,根本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爸妈不信,便转去省里的医院,但是又有何人可以治好我呢?
这一路上的奔波使爸妈辛辛苦苦工作的血汗钱变成一大堆没用的车票和数据。
最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放弃了。
六月份,当沉甸甸的麦田变得光秃秃时,一家子坐在田地里,爷爷抽着烟望着沉睡中的我摇了摇头说:“再生一个吧。”微弱的火光在夜里闪烁着。
奶奶心疼的望着我说:“可怜的乖孙,怎么变成这样啊。”
爸爸妈妈没有说话。
在弄完双抢后之后,爸爸妈妈便南下继续打工。这年他们没有回来,在第二年,他们给我添了个弟弟。爸爸妈妈在打工没时间照顾弟弟,奶奶便去那照顾他,他们怕我给弟弟带来什么不好影响,就没有把他带回来过,家中就剩下我和爷爷。
卅年时光流转而逝,我始终沉睡着。
我那时候陷入一种非常奇怪的意境。爷爷奶奶呼唤我,我虽无法回应一切,我却感觉得到,他们所发生的一切好像荧幕上的影像,我看得到心中却不起一丝丝涟漪,我更多像个看客,像跳出世界五行。我在世界上,却不在世界上。我感觉得到天与地之间的联系,感觉得到火焰的咆哮,听得到风咆哮的呼喊声,水的流动。
世界在我的眼中变得多彩,我看得到世界万物运行的规律,我看的见鸟儿在天际间划过的轨迹,还感受得到土地里种子萌发的声音。
快过年了,村里人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我们家却冷冷清清的。爸爸妈妈打电话过来说,我们这太冷了,怕冻到弟弟。爸爸妈妈打算在过年时候加班,奶奶也要在那照顾弟弟,回来的车费又贵,今年打工的钱就白赚的,其实爷爷知道不过是怕我的怪病传染给弟弟。
今年又是只有我和爷爷的一年,冷冷清清的一年。
爷爷看上去很难过,一个人默默坐在灶台前吸着旱烟。灶台下火焰微微燃烧着,爷爷嘴中旱烟微弱的火光闪烁着,预示着爷爷内心的不平静。
那天的夜里很热闹,村里处处弥漫着鞭炮的味道,一声声爆竹声在村里各个地方响起。我们家冷冷清清,唯一有点热度是爷爷手中的稀饭。
“浩浩啊,你看你都睡了快三年了,怎么还不醒来,再不醒来,你心心念念的隔壁二丫都要嫁人啦!”爷爷一边说话一边拿着调羹喂我吃饭。
三年间我始终没有清醒,在家中只有爷爷到了饭时才喂我饭吃。不过也说来奇怪,三年间我虽然有进食,但是未有荤腥,营养根本跟不上。
在去年爷爷去村里开大会,事情要多了把我给忘了,急急忙忙和四爷爷一起回家。
“咦,三哥,浩浩这几年有吃什么天材地宝嘛,和两年前一样都没变化。”
四爷爷这么一说爷爷也反应了过来,我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按道理不管如何喂食,怎该有一点变化吧。
然而时光就像在我身上停滞一般。
“三伯,三伯。”一大早院子大门被人拍的乒乓响。
“你这一大清早的,想干哈呀,讨酒喝不成。”爷爷一边说话一边连忙上前开门。
“三伯,就算讨酒我也不来你家,隔壁村的张老道烤的酒才香。是这样的五哥托我带给您老人家过年,让你过年买点好的。”说话是四爷爷的大儿子我的六叔,四爷爷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结婚时间也差不多,所以我六叔和我爸爸出生时间都差不多。
爷爷听到这勉强挂上点笑容,笑着说:“就这几百块钱,没别的?就没给孩子带点什么别的?”
“三伯,瞧你说的,五哥叫我带点东西回来,我还能贪污不成,就这三百块钱,没叫我带别的。”六叔嘿嘿一笑。
“我没说你贪污,这俩口子生了个小的是人,这大的就不是人啦?”爷爷气的脸色发青。
“我们那时走得急,来不及给孩子准备东西,我和五哥说了声,五哥就塞给我三百块钱,这天下哪有什么父母不爱子女的呢?”六叔讪讪笑着说。六叔虽然这样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着,更何况我爷爷呢。
“这孩子造孽(可怜)啊!不管带什么东西他也享福不了。也幸好他这个样子,谁对她不好,他也不知道。”爷爷望了眼屋内,叹着气说。
六叔尴尬着站着,随便和爷爷扯了俩句,急急忙忙走了。
因为我的缘故,我家成了村子里的禁忌。毕竟不管谁家还在在一土堆上睡着,还沉睡不醒,一睡三年。如此邪性的事情任谁家都畏之如虎,谁还敢来沾边啊。在村里,我成了一个禁忌。
晚上,爷爷房间传来呜呜的声音。
这一切如一张张相片在我脑海里回放着。我对这一切没有悲,没有喜。冷冷的看着。我就像这个世界的过客,我看得懂世界万物的运行,但我看不懂世间的人情世故。
白云悠悠,远山青青,流水潺潺。一切宛如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