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taxing

6、第 6 章

　　顾言是第二天才回我的。
　　我盯着那个嗯字半晌，都没有等到惯例中的红包。
　　誒？因为要散伙了，所以这些仪式都不需要了吗。
　　下午的时候顾言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回别墅。
　　往年我初一初二回去，别墅根本没有人，顾言都会陪家人到初五六才回来。
　　今年他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驱车回去，晚饭都没吃到就被顾言压着干了几小时，我双腿发软，只能躺在床上休息，连去厕所清洗的力气都没有。
　　反观顾言，神清气爽，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红包。
　　我眼前一亮，巴巴望着他，软声道：“顾先生。”
　　顾言逗狗一般，晃了晃手里的红包：“给我拜年就给。”
　　“昨晚不是说了吗？”
　　顾言凑到我耳边勾引我：“我要听你亲口说。”
　　我又忍不住耳红，只闭眼道：“顾先生，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事业有成，岁岁平安！”
　　说完我才睁开眼，伸出手准备接红包。
　　顾言笑着把红包塞给我，揉了揉我的头发，：“怎么这么财迷。”
　　我还没打开数钱，顾言的手就摸上了我的腰。
　　刚刚经历了鱼水之欢，我瞬间就软了。
　　我害怕得求饶：“顾先生……”
　　当然求饶无效，到最后我直接被做晕了过去。
　　第二天初二几乎都在床上躺过。
　　下午四点多时候，顾言递给我一套礼服。
　　我不用上手摸，我就知道这衣服比我穿过的所有西服都好。
　　是米白色的，上身一定很好看。
　　我放下手机，略微惊喜的看着黑色西装的顾言：“顾先生，这是……？”
　　顾言理了理领带，睨了我一眼：“今晚有个晚宴，陪我去。”
　　那一眼真是帅到了我的心巴上。
　　我开心的答应道：“好的！”
　　怎么能不开心呢，跟了顾言五年了，顾言从来没有带我去参加任何宴会，认识他的朋友。
　　我换上西装，故意找了成对的领夹和袖口。
　　顾言看着我的动作并不言语，一贯的没有什么表情。
　　到了会场，我和顾言得到了不少人的注视。
　　这个总那个总都来给顾言敬酒，当然也少不了问我。
　　顾言只是任我挽着他的胳膊笑了笑，举杯和那些总碰杯，并不介绍我。
　　我对这些个总不感兴趣，我对那些个导演感兴趣。
　　可惜好像是商业宴会，并没有业内的导演们。
　　突然来个二世祖样的男子，把各个总全挤开了。
　　上来就胳膊搭在顾言肩膀上：“誒，阿言，你怎么才来呀。”
　　我不认识这人，想必是顾言的好兄弟。那些个总见状全都走了。
　　顾言略带嫌弃的把那只胳膊推了下去。
　　那个二世祖这才看到我，挑了挑眉：“哟！这谁啊？这脸……斯——真像啊。”那二世祖玩味的看向顾言，“看不出你还有这种癖好。”
　　顾言板着脸，道：“滚。”
　　“誒，你这就没意思了！你看子卿都回来了，你还带着这个赝品做什么？”
　　顾言还没反应，那二世祖就拉着顾言走了：“走走走，子卿今天也来了。还不快过去。你们分开五年了，难道现在不该天天黏在一起吗？”
　　赝品？什么意思？顾言被拉走，我被留在了原地。
　　透过潮杂的人群，灯光璀璨，我看到顾言对面的苏子卿，和我身上一样的米白色西装，举手投足间都是真正的贵公子。
　　当真是般配。
　　我想起去年发烧前给顾言打电话的那声阿言，想起顾言罕见的去剧组看我，想起他每次做的动情时叫的清清，原来是“卿卿”而不是“清清”呀。
　　我看着红酒杯上倒映的脸，忍不住自嘲现在当真是靠脸吃饭了。
　　我脑中已经自动编出了一出大戏。他是顾家少爷，他是苏家少爷，俩人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一个在商业称王，一个在娱乐圈大红大紫，他是他的后背，他是他的门面。说不定他们还经历了家族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走到了一起，只可惜五年前他身患重病不得不出国治疗，隔着海岸的相思，他不得已找了个与他如此相似的人，以解相思。
　　而现在不正是替身赖着不走，总裁毫无情面的把他赶出去，替身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走向吗。
　　也罢，合约就快到期了，要是顾言提前解约，我还能得到一大笔违约金。
　　这么短短一会儿，想着可能会有一大笔违约金进账，我就调整好了心情，作为未来影帝的叶清河可不能在这里丢脸。
　　但是让我生气的是又是当情人又是做替身的，身兼两职，顾言居然不给我开两份工资。
　　我愤懑的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寻思着要不要先走了。
　　有人叫住了我：“叶…清河？”
　　我意外的看向来人，竟然是我拍过的三流网剧的导演林竹。
　　我其实挺佩服他的，二十五岁就当了导演，虽然只是拍些三流网剧。
　　现在看着他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资本的力量啊。
　　我不了解贵圈，猜测他大概是哪个林家的贵少爷。
　　当导演大概是业务爱好，说不定家里有上亿资产等着他继承。
　　我重新拿了杯红酒，挂上得体的微笑：“林导。”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我与他碰了碰杯，各饮了一口。
　　我打趣道：“林公子才是深藏不露啊，早知道我就多恭维一下您了。”
　　林竹也是爽朗一笑，“哈哈，哪能啊，顾家可比我们林家厉害多了。而且我也不想管理什么公司，我上头还有个哥哥。”
　　林竹身处半个娱乐圈，拍戏是就知道我和顾言的关系。
　　我浅笑不语，年轻真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竹还打算与我聊点别的，却被他哥哥打断了。
　　和顾言一样久经商场的气质，极具侵略性，得体的西装，修长的身材，礼貌中带着疏离，冲我点了点头，摸着林竹的头，是哥哥对弟弟宠溺的语气，“到处乱跑什么？”
　　“哥，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和那些老头应酬，虚情假意的，再说我又不继承公司，你让我做这些有什么用？”
　　“慎言。”
　　我看着林竹还是挺怕他哥哥的，气势收敛了不少。
　　他哥哥略带歉意的看向我，掏出一张名片：“你好，我是林竹的哥哥，林梓。这是我的名片。”
　　我赶紧接过，扫了一眼，某某集团总经理林梓。
　　总之我不走商业这条路，这些人对我没什么巴结的必要。
　　巴结有用的话，这么多年，顾言早就把我捧成影帝了。
　　当然基本礼貌还是要有的：“林总好，我叫叶清河。”
　　林梓仿佛还认真思考了起来，那神情好像在想叶家有没有我这号人。
　　林竹好像看出了他哥心中所想：“哥，他不是京城叶家的。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十八线演员，我那个《霸道总裁爱上我》戏的主角，顾言那个小情人。”
　　我脸上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首先林家我惹不起，其次我确实是顾言的情人，最后我不能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或许他们贵圈人都这样，谁谁谁是谁的情人啊，当着人的面也能说“这你情人啊？”“你给那谁当情妇啊？”
　　感谢我多年来低头做人的经验，没有指责林竹这样真的很不礼貌，或者羞愧难当当场离开。
　　或许林竹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少爷，说话口无遮拦，但是我依然感觉到了羞辱。
　　可我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着林梓如何反应。
　　我不知道顾言有没有带其他男的女的参加过宴会，但我知道自从我跟了顾言，他身边就只有我一个。
　　林梓也算见多了，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皱了下眉，“抱歉。”
　　我一时想不明白他是在道什么歉，是替他弟弟说的话还是他不经意间冒犯到了我。
　　总之他是个极有教养的人。
　　我此时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宴会，在这个一尘不染的地方，觥筹交错之间，我深深体会到我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
　　我突然觉得腰上一紧，温热的语气喷洒在我耳边：“林总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我瞳孔收缩，竟然是顾言。
　　他怎么过来了？不应该陪他心爱的人吗？
　　林梓此时却不识趣了，“还好，没有顾总那么忙，认识一下我弟弟朋友的时间还是有的。”
　　顾言先凑到我耳边耳语了一句，那样子极其暧昧，不知道其他会怎么想，可我脑子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满脑子都是那句“才一会儿就到处勾引，回去收拾你。”
　　拜托，这样真的好像调情，我想我脖子肯定比这杯子里的酒还红。
　　一定是这酒开始上头了。
　　我已经听不清顾言和林家兄弟说了什么，只知道我晕乎乎的被顾言拉着出了宴会，上了车。
　　在车上，顾言一直攥着我的手。碍着前面还有司机，我把想问的问题都压在了下去。
　　回了别墅，顾言就把我往床上拐。
　　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个情人不应该询问金主的事，可是我真的想知道顾言每次都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吗。
　　趁着喘息的空挡，我终于问了出来：“先生和苏影帝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