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memories

2、chapter 2.

　　白天是拥挤的嬉闹，夜晚是独处的孤凉，这是霍瞳对自己目前生活状态的总结。离开了纷纷攘攘的人群，回到一个人的空间，那种该死的窒息感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努力调整自己的脑袋，但出了电梯门还是一路跌跌撞撞的S形路线，这酒，果然过头了！可是明明也没喝多少，明明是分外的清醒，但只是一想到那个人的名字，脑袋就涨的发痛，连为自己倒一杯水的力气似乎都失去了，记忆里总有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在耳边喧闹。

　　“哎，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啊！”—神经大条的小丫头。
　　“不知道，就喜欢了呗！”—脸红脖子粗了。
　　“我这样的女生一抓一大把，普通的要命！”—真是难得的自我贬低
　　“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挺有自信，合着全是死撑啊！”—小丫头片子你就想等着哥哥的赞美吧，乐不死你！
　　“去你的，这种话只许我自己说自己，你没权利说啊，我隆重的宣布，你经过考验了，从今个儿开始，你就是我名义加实际的男朋友！”—喜滋滋啊乐悠悠。
　　“姐姐，你都给我什么考验了啊。。。。。。”—某人的脸上在滴汗，该不是自己找了个没什么大脑的吧。

　　“你在哪呢，我等你半个钟头了！”—火冒三丈，第一天约会你也敢迟到。
　　“我马上就到，昨晚他们拉着我发疯，凌晨四点才睡的！”—某人担忧的解释。
　　“行了，你不用来了，睡死你吧！”—粗暴的盖上电话，奶奶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啊！

　　“姐姐严重警告你，再掐我的脸，我跟你没完！”—双手叉腰一副母老虎的样子，顶多也就一只纸老虎。
　　“我帮你按摩呢，让你少长点皱纹！”—这脸蛋看着没肉，捏着挺舒服的。
　　“滚！就我这闭月羞花，成鱼落雁的美貌担心皱纹还早了点，再说，你把我脸捏大了没人娶我怎么办啊！”—你要不说你娶我有你好看的。
　　“你还想着让别人娶呢，那我趁早把你掐个大饼脸，看谁敢跟我争！”—配合的好吧。

　　“你跟她是真的？”—物是人非的时候，你连抬头看我的勇气都没?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去你妈的对不起，谁他妈要你这不值钱的对不起，唐以然，竖起你的狗耳朵给我听好了，我他妈恨你一辈子，你会后悔的！”—那么多的话里，唯有‘对不起’是我最不想听到了。

　　不开灯的房间里，霍瞳睁大了双眼躺在床上，望着卧室的天花板发呆，那盏华丽的莲花型吊灯鬼魅的悬挂在天花板中央，跟这凄凉的夜分外相称，听到那人结婚的消息，往事都浮上了心头。那年的分手闹的轰轰烈烈，一屋子的人，唯独最安静的是他，最冷面的是她，而最后，也不过是她撂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不过至少，她的确做到了让那人后悔，从那个时候开始，霍瞳才明白，自己的报复心强烈的惊人，他搅黄了他们的爱情，那么她便让他连剩下的残渣都没有。
　　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两颗安定，如此长夜，恐怕也只有药品才能伴着她入睡，翻身，戴上眼罩，以前的那些都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床头的闹钟赫然显示一点的字样，朦朦胧胧还在做梦的霍瞳‘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奶奶的，糟了！”
　　床边的手机呈关机状态，怪不得一通电话都没接到，合着昨晚思绪人生的时候已经拒接别人联络了。一打开手机，十一通未接电话，三条信息。
　　“你在哪呢，打你电话怎么没人接，客户都到了，我先帮你撑着，你速度点过来！”—处变不惊的林东。
　　“我按照昨晚的计划跟他们先谈，你看见短信回电话，尽量在午饭之前赶来！”—皱着眉头的林东。
　　“行了，我跟他们说你喝多了，约了他们晚上再吃饭，你醒了打个电话给我！”—彻底绝望的林东。
　　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里除了林东，还有一通来自老舅，另一通是个陌生号码，霍瞳没多想，这样的电话一天有n个，八成是打来骗电话费的。操起手机，先回林东的电话，才知道，那边又派来一个人，来头貌似还不小，一大群跟前跟后的伺候着，约好了晚上一块儿吃饭，没多啰嗦，霍瞳挂了电话直接播给了远在广东的舅舅。
　　“喂！”低沉的男音，在几声嘟嘟之后被接起。
　　“怎么着，一大早就惦记着我啊，您可是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少贫，你怎么才起来，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吗？”在广东待了也快二十年的舅舅，普通话一如既往的顺溜。
　　“公司又不是我一个老板，偶尔也得让我歇歇啊，真以为我是金刚不死之身啊！”
　　“就是因为不是你一个老板，你才得上点心,你到今天不容易！”
　　“舅，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还能不明白我什么意思，有人跟我说你那个合伙人最近底下的动作很多，总之你注意点，别吃亏了！”
　　“知道了！“淡淡的无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有，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你妈啊？”
　　“我们能不讨论这个问题吗？”
　　“你是翅膀硬了，谁都管不了你了！谁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反正你妈你都不要了，我们这些人也都算是外人了！”
　　那头莫名其妙的脾气弄的霍瞳一头的火，全天下都来指责她的不是。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是我不要她吗？是她干了那些子事太过分了，还要我怎么的，我是没给她吃了还是没给她喝了，我按月往她户头存钱，她自己不要能怪谁！”
　　“是，你是有钱了，可你妈稀罕吗，她也不是养不活她自己，她辛辛苦苦二十多年养大的闺女，出来七八年都没回去看过她一次，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逢年过节人家团圆的时候，你让她什么感觉。你妈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她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吗。。。。。。”
　　“她背着我爸跟别的男人好也算是保护我？”一个问题问哑了那边的人，“她瞒着我我爸的死讯也是保护我？真他妈可笑！”
　　“霍瞳！”
　　“少他妈义正言辞的教训我，是，我受过您恩惠，但不表示我一辈子都得接受您的教训！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有资格教训我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他妈凭什么还得受别人的气。你自个儿两女儿，你还是留着那些教育他们吧，我受不起！”
　　“嘭”，还没说完，霍瞳就听到那边重重的挂断声，火爆脾气的舅舅八成在那头把电话砸的稀巴烂。倚在床头，点燃一根烟，吞吐的眼圈慢慢让她冷静下来，的确是过了，再怎么说也是长辈。霍瞳从来就不随便跟长辈大小声，中华民族这点传统礼仪她还是掌握的很有分寸，像今天这样直接飙脏话的，更是从来没有的事，这回老舅怕是气坏了，大男子主义一辈子了的人，哪能忍受小辈这么跟自己说话，找个时间再去个电话，认个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一根烟到底，她终于慢慢挪动自己疲惫的身躯，这觉睡了还不如不睡，醒了更累，强打起精神走进浴室，打开淋浴笼头，温热的水挨着微冷的肌肤，刺的人一下子清醒。看着镜子里的女人，霍瞳有些苦涩的笑了，手指慢慢摸上左边小腹那道淡淡的痕迹，那么多年的耻辱，怎么能说忘就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