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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探亲 ...

  •   演奏结束后谁也没有出声,似乎都还沉浸在琴音和歌声里,不愿从宁静的清泉边走入尘世,也不忍破坏通向凡间的澄明屏障。
      是江成肃先鼓起的掌。宽厚的手掌发出的声音都是沉闷的,一下下,道不出感情,但脸上露出赞许。
      江逾刚才就注意到何臻扬在唱的时候,江成肃的嘴也在一张一合,幅度不大,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他一定是在跟唱的,也许在心里早已吐露出烂熟于心的字句。

      “好听,妈还是那么技艺高超。”江逾也随着江成肃鼓掌,笑道,“好久没听妈拉琴了。”
      “这首曲子是我和你爸刚在一起那会他最爱听的,总是让我给他唱。”汤绮秋把大提琴小心翼翼地收起,将藤椅向前拉了拉,坐到三人旁边,“很久没拉这首了,刚才突然起了兴致,没想到小何也会唱。”
      “大学选修的法语,而且这首歌很好听,我也特别喜欢。”何臻扬也很尽兴,一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在岳父岳母前束手束脚的形象烟消云散,脸上泛着光泽、嘴角噙着笑意,连眼睛里都洋溢出意气风发。

      “以后我们家又多了一个我的知己。”汤绮秋玩笑道,“快成音乐世家了。”
      江成肃略显不悦地反对道:“会唱两句歌而已,算不上精通。”
      何臻扬坐在长椅软垫上一点点往江逾的方向挪,一边搬出那一套古老的说辞:“我初中就开始尝试写歌,高中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大学读的金融但一直在旁听声乐系的课,又去高等学府深造了两年……”

      江成肃还没听完何臻扬的自述,江逾先笑了起来。
      漆黑的夜晚通过繁星与灯火和另一时空相接,光影交错中恍惚又看到了青涩而笨拙的青年。那玩笑般无意甚至满怀逗弄的惊鸿一瞥,却横亘了上千天的日夜。
      “坐到哥这里来。”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对何臻扬温声笑道,“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们都知道。”

      何臻扬乐颠颠跑江逾秋千里坐着了,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谁都不舒服,但谁都乐在其中。江成肃看不下去,眉头紧皱,重重咳了一声。
      “还没过门呢,成何体统?”他威严道,“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当家?”
      “爸,你们什么时候愿意回去了,我把你们接到我们家住一段时间。”江逾玩弄着何臻扬的手指,笑道,“让扬扬好好孝敬你。”
      江成肃喝了口酒,“回去干什么,没意义。”
      何臻扬嘴快道:“没关系爸,您不愿回国,我们就常出国看您。”

      江成肃的脸色又变了,汤绮秋赶紧举起高脚杯,“来来来,一起干个杯,庆祝这个美好的夜晚。”
      玻璃酒杯叮叮当当相撞,清脆声在长夜中久久回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醺的笑意,混着花香和酒香,融入丝丝缕缕的晚风里。
      一瞬即是永恒。

      江逾的假期结束得很快,回国的前一晚满眼不舍,一件件收拾着行李,把带给朋友们的礼物分装装好。
      “爸,扬扬带来的白茶记得喝,那可是扬扬托人买的。”他再次叮嘱道,“妈也是,不用操心我们,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
      汤绮秋把做的饼和糕点用真空压缩好,往江逾行李箱里塞,“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挂念。”
      江逾主动把行李箱的位置腾出来——衣物放到何臻扬箱子里——抱了抱汤绮秋,笑道:“下次再来,就一张机票的事。”

      汤绮秋又絮絮叨叨起来,一会怕江逾吃不好穿不暖,一会又怕他受人欺负有苦难言。
      江逾想告诉汤绮秋其实只有自己给别人下黑手的份,但又怕汤绮秋心疼自己亲自动手太疼,遂作罢。

      汤绮秋唠叨完江逾,又去操心何臻扬,把何臻扬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拿起来重新叠了一遍,边告诉何臻扬年轻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何臻扬连忙点头,并和她约定好以后在国家歌剧院共同演出,画各式各样的大饼,把岳母哄得满脸笑意。
      全家其乐融融,只有江成肃格格不入。

      江成肃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喝茶,杯中俨然是何臻扬刚带来孝敬岳父的白茶。电视中放着国际新闻,都是严肃的题材,给家里又蒙上了一层偏冷的颜色。
      “你爸在那干什么呢?”汤绮秋直起身,叫道,“老江,换个热闹的频道。”
      江成肃放下杯子,目不斜视地嘴硬道:“我在看新闻,等播完了换你爱看的。”
      “孩子都要走了,看什么新闻?”汤绮秋蹙眉看他,“明天把电视让给你看回放,今天别看了。”

      江成肃切了个频道,变成了小孩爱看的吵闹动画片。他终于腻了似的,从沙发上起来,背着手走到江逾身边。
      “都收拾好了?”他以一种询问公事的口吻,“别落下东西,国际快递的钱我可付不起。”
      “差不多收拾好了。”江逾笑道,“没关系,落下了就下次再来拿嘛。”
      江成肃说:“你们两个把我家弄这么乱,下次不欢迎了。”

      江逾和何臻扬对视一眼,故作为难道:“那我只能一直住我那间只有几百平米的小房子了,或者把老宅翻新一下……”
      “行了。”江成肃打断他,“什么时候多出个爱卖惨的毛病?”
      江逾又笑,不再和江成肃斗嘴玩,转而去逗何臻扬:“扬扬,爸爸妈妈不让你进家门了怎么办?”
      何臻扬是个老实孩子,当即就答:“那就只能私闯民宅了。”

      何臻扬说者无意,江成肃却对他这脱口而出的话立刻警觉起来:“怎么,干过?”
      江逾摸摸何臻扬的头,顺便把嘴没把关还傻乐的人重新按回地上去,解释道:“没,他哪敢呀,放心吧爸,我家防盗系统做得特别好。”
      何臻扬听来听去觉得江逾在内涵之前的自己,瘪瘪嘴,转身去厨房洗果盘讨好他岳母去了。

      两人在汤绮秋和江成肃的监工下把行李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合上的时候还生出几分郑重来。汤绮秋要帮他们把行李箱推到大门口,江成肃拦下了她。
      汤绮秋无奈,“你今天怎么总和我作对?”
      江成肃义正辞严:“明天早上让他们自己拿出去,今晚就先放客厅吧。哪能什么事情都帮他们安排好。”
      汤绮秋说:“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再怎么样也是小孩。”
      江成肃扶着她的肩把她推到沙发上,回头看了眼两人的行李,声音低了下去,“又不是以后不来了。”

      眼看着快到十点,何臻扬已经把浴缸的水放好。江逾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上楼陪何臻扬一起洗澡。
      何臻扬像小孩一样,半躺在浴缸里玩橡皮鸭。江逾拿了他一只鸭子,轻轻捏一下,鸭子便发出清脆的叫声。
      “我小时候都没玩过这种东西。”江逾失笑,“可能爸妈一不小心把你当成五岁了。”
      何臻扬也笑:“刚好我也很有童心。”

      很快何臻扬的手便顾不及小鸭子,手掌不老实地抚上江逾的胸。江逾倚在他怀里,被他抓揉得又痒又疼,想逃,被他以更大的力气掐着腰禁锢在身上。
      ……

      他满意地笑了起来,抱着江逾又一顿乱亲乱啃。水汽氤氲,江逾的皮肤被蒸得更加白皙,透着淡淡的粉,看上去诱人至极。
      到处都是热气,空中弥漫着沐浴乳的香味和水蒸气暖洋洋的味道。江逾的长发顺着水面蹭到何臻扬身前,锁骨窝一颗红痣显得更加艳媚。
      何臻扬盯了半天,终是没忍住,轻轻揪起江逾锁骨处的皮肤,捏来捏去想要把那颗痣揉开。

      江逾轻巧地打掉他作祟的手,转头艰难地给了他一个吻,转移他的注意力,“别闹,最后一晚上了,有什么事回家再做。”
      何臻扬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狠狠地吸吮起江逾的唇。

      他终于肯放开江逾,江逾顺势半躺倒在他身上,仰起头笑意盈盈地看他。何臻扬把江逾提起来了些,手指伸入浓墨般的长发中,替江逾轻轻按摩起头皮。
      江逾舒适地眯起眼睛,笑道:“这么乖?”
      何臻扬不说话,但显然是接受了夸奖的,指尖逐渐发力,从头顶游移到肩颈。

      “哥。”他叫江逾。
      江逾浸在水里享受何臻扬的服务,闻言开口:“怎么了?”
      特意从内到外清理过的浴室干净敞亮,洗漱台上的插花和熏香无一不体现着主人的用心。水温是恰到好处的热而不烫,袅袅水汽盈满整片空间,在暖黄浴灯下显得温馨又温暖。
      楼下有人在走动,大约是转上了楼梯。除沉闷的脚步声外听不清其他声音,但一定是伴随着含着笑意的交谈的。

      江逾没等到何臻扬的回应,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扬扬?睡着了吗?”
      何臻扬狠狠环上江逾,把人圈在自己怀里,抱不够似的。
      他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哥,我这些天真的特别特别开心。”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不会思考了qaq像大脑生锈了一样,但凡往深一点思考就头疼
    努力让它润滑ing
    二编:没开车但被锁,气死我了!!!杀杀杀
    三编:亲个嘴被锁两次了,我真服了!!!杀杀杀
    四编:刚想写新一章,一看,又被锁了
    五编:焯,我真没开车!!!删删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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