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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丧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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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脖子的窒息感太真实了,她不禁摸上脖子。
“姐要不你回屋先休息下?”
谢岫玉摇摇头,说:“没事。”今天肯定很忙,她答应了要帮她妈妈干活来着。
她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小腿一阵疼痛,掀起裤腿一看,居然有一大片淤青,碰一碰都发疼。
“你昨天摔到哪里了吗?这么大的淤青。”谢秀敏好奇地问出口。
谢岫玉也很迷惑,她根本没撞到什么东西啊,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大块淤青呢?旁边还有剐蹭的破皮。
可是现在已经开始忙碌着准备丧礼的事情,时间很紧凑,中午要在地堂摆几桌,下午老人的尸体就要下葬,她也来不及多想,只好先消了毒就去帮忙布置灵堂。
一大早,本家人在办丧事的人指引下开始哭丧,主要是他们爸妈那辈嚎得最大声,几个儿媳妇拿着手帕一个个嚎起来,嘴里说着一些话语,但是谢岫玉听不清,几人一开始就干嚎,嚎着嚎着竟然都哭得稀里哗啦,几个女人哭成一团,几个儿子也被感触了低头沉默不语。
只有他们这些孙辈面对这场景面面相觑,谢岫玉跟奶奶的感情不深,自然哭不出来,只好低着头躲过尴尬,只有她身边的谢秀敏眼睛红红的,她小时候被奶奶照顾过,也属于被偏爱的行列,此时估计也有点触景伤情。
本家人开始哭丧完后,下午就是盖棺,按照手算子时间大约是下午四五点送上山下葬。
中午在祠堂空地摆了七八桌,正在下雨,天阴沉沉的,搭着棚子,大伙都过来吃饭,唢呐吹得震天响,
他们本家人站在祠堂门口迎接乡里乡亲过来吃席。
她妈妈拉上她在门口迎接来人,尽管来的人大都数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再就是些常年留守村里的头发花白带着孙子儿子过来,往往一封帛金带着一大家子就差不多坐满一桌了。
来的人她大都不认识,因为她很少在村里,并不认识这些亲戚,但她还是强笑着相迎,带着他们入席,间或还得赔笑两句,映衬那白色的灵堂尤其可笑,像是举办着什么宴席似的热闹。
阴天,乌云压积,随时要下雨,临时搭建的棚布在头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在摇摇欲坠的大棚下唢呐班子不受丝毫影响吹得震天响,这嗖嗖的雨声和风声反倒成了唢呐的配乐。
村里人到来后都跟主人家客套几句,她妈妈每次都是那么几句话回答。
往往都是说些不痛不痒的劝慰话语。
“想开点啊这个岁数了是该有些准备了。”
“没有遭大罪也算是走得安稳了。”
……
紧接着下一句就会问:“什么时候葬啊?”
本家人似乎也没有多悲伤的情绪,叹气回着话,也不知是感叹时间难过还是办这个丧礼费心神。
“下午呢你们先进先坐吧……”
人来人往,谢岫玉带着人入席,再回去坐着完成她妈交给她的工作,她低着头在本子上写着每个人的帛金的钱数,到时候葬礼结束之后是要还回去的,站得有点久了,她忍不住坐下来歇会。
突然,一封厚厚帛金放在她面前,捏着帛金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赫然不是村里干农活的人。
她连忙站起身往上看,眼前突然闪过一阵黑,好在立即她稳住了身形,再定眼看去,撞进一双桃花眼,一汪深潭,正在看着她。
“你没事吧?”对方是个年轻男人,眉头微蹙,似有关切地看着她。
她妈妈也跟着问:“怎么了?”
谢岫玉摆摆手:“没事没事……”
“羡瑜哥……”这时,男人身旁站着的女生却嘟着嘴娇嗔地喊着他,“我脚好疼了,还不快点吗?”
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人跟她的年纪差不多,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和黑色外套,依然英俊高大,芝兰玉树,旁边的女生娇小,穿着连衣裙,长相漂亮甜美,显然跟这一地堂的村里人不是一路人。
两人光是站在那,便吸引了周围村民的目光,村里的好事者甚至窃窃私语地讨论着这对俊男美女是哪家的孩子。
男人对女生蹙了眉头,这次没再纵容她的撒娇,而是低声呵斥了一句:“艾晴别闹脾气!”
女生抬眼看了看男人的脸色,撇了撇嘴,收敛了些许,总算乖乖地站着。
“节哀。”这时男人面色凝重地说出这句话,那双桃花眼很是沉重地看着他们,旁边的女生面无表情也跟着说了句:“节哀。”
这两人的气质明显不是这个村里的人。
她妈妈明显也有点疑惑,语气熟络地招呼他们,试探着:“这人太多了都昏头了,不知道你们是哪家呀?”
男人桃花眼闪过一丝了然,有礼数地解释着:“我叫谢羡瑜,这是我表妹谢艾晴,是我祖父谢业堂叫我们来的,原本他老人家是想亲自来,但是最近身子不太利索,只好派我来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她妈妈脸上有着一丝茫然,谢岫玉更茫然了,谢羡瑜扫了他们一眼,接着说:“祖父说早年一直在外忙生意,虽然一直在国外跑生意,但是一直挂念着老家,老家很多人他都认识,都是乡里乡亲,理应过来一趟。”
这下她们总算明白了,居然是早年在国外做生意,如今是村里首富的谢爵士家的孙子。
算一算,谢爵士的年纪的确有可能跟她奶奶认识,但交情肯定说不上多好,不过连他们这样的人家都特地叫孙子过来一趟,算是真的非常给面子了。
看来这谢爵士或许真的很念及乡情。
“哎呀,你们这么忙也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来来来……岫玉赶紧带人家入席去。”她妈又说:“你爷爷身体还好吧?还记得当时岫玉的满月酒他也来了,没想到这次他还记得我们。”
谢羡瑜依旧回答得极其有礼貌:“祖父身体还行,只是最近有点忙,本来也想来的,临时有点事情。”
“没事没事,你们能来已经是给面子了。”她妈妈也算是社牛一枚,还问着:“那你妈妈呢?我记得当时好像她也来了……还带着你也来了是不?哦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满月酒和契神酒你妈妈还抱着你来了,她应该还好吧?”
谢岫玉倒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她妈倒是有说过谢爵士家的大孙子跟她年纪差不多,出生的时间更是在同一天,小时候两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甚至玩过,更重要的是这谢爵士大孙子还是个跟自己一样体弱多病,恰巧也是契神之后身体逐渐好转,但是谢岫玉对谢羡瑜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谢羡瑜谈吐彬彬有礼,与他那轻佻风流的俊脸不相符,十足的教养与周围吵吵嚷嚷的人们形成强烈的对比。
“家母身体很健康,只是这次回乡并没有跟着回来,相信她如果在的话也会过来的。”
一侧的谢艾晴撇撇嘴,不以为然,表舅母那么仪态万千的人才不会愿意来这种闹哄哄又不卫生的地方,她根本不相信表舅母曾经有来过吃席。这次她也是为了跟着谢羡瑜才过来的,此时对于这种乡下吃席场面内心极度不满。
谢岫玉妈妈倒不放在心上,她也知道不过是一句客气话,对方跟自己家又没有什么关系,估计就跟当年一样恰好回乡遇上他们家办席,人家念着乡情,给面子才会来坐一坐。
“没事没事……你们也快饿了吧?入席去吧。”她转头对谢岫玉说:“快领客人入席吧。”
“这……”谢岫玉有点为难地看向她妈,这给安排到哪桌去啊,事先也没想到谢爵士家会有人来,这一桌桌都坐了人……她妈给她使眼色,她立即心领神会,只好硬着头皮将两人带到一桌人比较少的席上。
席上只坐了一个老奶奶和她的两个孙子,见谢岫玉带两人过来,老奶奶还抱着小孙子往里挤一挤,将凳子靠近自己,笑得满脸皱褶地对着谢羡瑜两人说:“坐吧。上菜了。”
这时桌上已经开始上了两盆肉菜,她的两个小孙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去夹肉到碗里吃了,还掉了一些到桌上,又惹来老奶奶的一阵骂骂咧咧,但并没有阻止这种行为。
谢羡瑜坐下后,谢艾晴却迟迟没坐下,看见这幕眉头皱起,谢羡瑜示意她坐下,她去摇着谢羡瑜的臂膀撒着娇带着几分不满地说:“羡瑜哥,我不想在这吃……这里都不用公筷……”她的眼神落在老奶奶毫无顾忌地伸筷子翻找菜的动作上,眼神不言而喻。
谢岫玉在一侧也有点尴尬,她们这些农村哪里会在意用公筷,正想着要怎么说,谢羡瑜却眉头一皱,拉下了谢艾晴的手,正色地说:“你要坐下就坐下,不坐下就走。”
“羡瑜哥……”
“来之前我就说了,是你硬要跟来。而且你这样说话非常不礼貌。”谢羡瑜态度强硬,谢艾晴见此,也不再提要求,乖巧地挨着他坐下,观察着他的脸色。
谢岫玉看向谢羡瑜的目光也变了,这个公子哥的举动倒是出乎了她意料,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竟意外地有礼数教养。
“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有点难听。”谢艾晴倒是能屈能伸,咬了咬唇,对谢岫玉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谢岫玉连忙摆手表示:“没事没事……确实是照顾不周。我先去忙了,有事你们再喊我。”她赶紧跑回老妈身边,老妈刚好转身跟她说:“你带他们入席啦?那谢爵士的孙子长得还挺高大的,不知道有女朋友没有,人家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吧?……”
她老妈的坏习惯又来了,不知不觉絮絮叨叨地人家单身与否,但她没有力气再去回嘴,低下头正要继续写帛金名字,却踉跄了一下。
“咦?你脸色怎么……又没吃早餐?”老妈察觉她的不对劲,连忙问出口,她点了点头,老妈气急败坏地对她挥挥手,“赶紧去吃饭,这里用不上你。”
“可是……”
“快去,随便找个桌子先坐下吃两口。”她老妈视线扫视现场,一顿,说:“算了你就去刚刚谢爵士孙子那桌吧还没满人。”
她的目光也随之望去,竟一眼掉进了那桃花汪潭,谢羡瑜也在抬头看向她,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