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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无字墓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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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间隔有序的灰色墓碑,看得出是质地上好的石头雕刻而成的墓碑,灰色的墓碑毫无温度,如同整个墓园一样冷冰冰,地上并没有什么杂草,因为守墓人会定期清理杂草,墓碑上面写着每个人的生平和照片,这些曾经的活人静静地躺在这里,照片和短短几行字就是他们的一生,墓园里连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整个墓园只有灰色,没有其他的色彩,连杂草绿意都没有,只有高高的墙和冰冷的墓碑。
他们跟着谢羡瑜进去,谢羡瑜在队伍前面,向他们说明着墓园里的墓碑下埋葬着他们家族几代的人,别的事情其他也不便交代,外人也不会去打听,他们这些人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墓园里的一切,主要的中心还是放在墓园的地形结构上面,他们就是要看看墓园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专家勘察到的是洞穴最终会通向谢家的墓园,玉矿的范围也在墓园的位置,所以他们要进来看看地形如何分布,这个玉矿的洞穴是不是早已在墓园之中出现。
谢羡瑜走在众人前面,脚步闲散,他今日上身一件黑色打底,外面一件深蓝色短夹克,穿着对这个天气而言有点单薄,但身材在这简单的打扮下却显得格外有一种匀称的力量。
大概他被吩咐只是带他们走一圈,不必像导游一样事事都解释,于是他的态度多少有点散漫,仅仅带着他们在墓园里面匆匆地走一趟,但今日的他话却格外地少,只是沉默地前进着,并不似在外面时的风趣健谈,英俊的脸上还有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凝重。
谢岫玉跟着队伍前进,粗略地看着这些墓碑上的字,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她倒是对这里的墓园没有太过好奇,不知不觉间她走在最后,但毕竟第一次来到这种家族墓园的地方,以前只是听说过,根本没有涉足过这些地方。
心里既有着好奇,又有着对未知的环境的害怕,看着这墓园,才觉得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到处都是间隔有序的墓碑而已,无非是更阴深了一点而已。
泥土松软,有着雨后湿润的黏糊感,偶尔踩上去鞋底不免沾上了深黄色的泥巴,无法去除,也无法逃脱这种痕迹。她今天穿了白色的鞋子,注意着脚下尽量不让鞋子沾上泥污,于是渐渐就慢了下来。
她的视线扫到墓园的一个角落,那是处于墓园的一个边角,那个边角的对角的墓碑并没有如此给她莫名的感觉,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那个边角,看到那个墓碑,这个墓碑与别的墓碑离得更远一些,间隔更远,使得有点强迫症的她对于这个距离不对称的感觉看了又看,走近了才发现这居然是个无字墓碑。
墓碑上居然没有任何字,没有照片,就是一块空白的墓碑,地下的这个人生平和照片通通为未知。
要是未知,为什么要立在墓园里面呢?
“奇怪……”她看着这块墓碑升腾起一股很诡异的感觉,整个心神被这里吸引了,久久不能回神,就像这里她已经来了千百遍一样,陌生又熟悉,一股悲凉感萦绕在心头,仿佛经历过很哀伤的事情。
虽然这不关她的事情,但她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只有这个墓碑没有字迹和照片。她盯着这块无字墓碑,墓碑面前是干干净净的一片,没有任何祭拜的痕迹,相比其他的墓碑前还会有束鲜花,这里却空荡荡的一片。
突然,她脖子感觉一凉,她连忙捂住脖颈,往上看看天空,太阳躲在云朵后面,脖子上似乎还有水迹,凉飕飕的。
下雨了?可天空似乎没有雨啊。
可脖子还是凉飕飕的,犹如针扎一样麻麻的感觉,那感觉诡异得就像是被一种危险的生物盯上,视线宛如蛇吐信子般盯着目标般缠绕不放的感觉,那种阴湿滑腻的摆脱不了的束缚,连忙朝着视线的方向看去,却不见有人盯着她,大家都在跟着队伍前进着。
莫非是她最近太敏感了?
她转头继续盯着无字墓碑,突然被一个出现在眼前的长衫人影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好几步。
“大家都在等你。”对方平静无波地看着她,说着,那双眼黝黑如深不见底的古井,见不到底的井水,只能看到通往地下的一片黑黝黝,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枯井还是藏着危险的毒蛇。
谢岫玉认得这人,那是谢家的风水师,那个看起来既年轻又像中年的男人,穿着长衫,身形高瘦,倒有几分文人气质,只是不拘言笑,气场更像是生人勿近,让谢岫玉不禁吞了一下口水。
“好,我等会过去……”说到这里,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叔叔……”
“我姓莫,名无迹,叫我老莫就好。”莫无迹冷冰冰的语气说着和蔼的内容,然而仍旧是面无表情。
谢岫玉当然不能这么叫,于是喊着:“谢谢你莫先生。”赶紧问:“莫先生这个墓碑是怎么回事?没有字呀?”
莫无迹抬眸看她,她感觉对方的眸色锐利,像是黑夜中的鹰隼,她根本不敢对上对方的眼睛,好在对方再次看向了墓碑,她看不到对方神情,他的语气依旧冰冷说着:“这是谢家的事情,我不能过多透露。”
“也是也是……其实我也是好奇一下而已……”谢岫玉讪笑着,只是眼睛还盯着那块无字墓碑。
突然,程科长喊她过去,她只得抛下疑惑,对莫无迹笑了下,赶紧过去,原来科长是怕她走丢了害怕,毕竟这个墓园很大,觉得她是个女孩子胆子可能比较小。
“我没事,谢谢科长。”她向科长道了谢,前方的谢羡瑜看了看她,等她的视线望过去,对方却移开了目光,转身又是那副闲散的模样带着众人继续前进。
谢岫玉:“……”算了她才不要问他那个墓碑的事情,她自己何必要自己凑上去,既然对方也没有搭理自己的表现。更何况那是人家墓园的事情,她要是问了太多也不好。
这显然不太像她的作风,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她心里却是莫名憋着一股气,她也不知道为何,仔细想想,如果要找一个由头的话,那大概是谢羡瑜那态度吧。
对,就是他的态度。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他们一家都能这么无动于衷?
这一趟算是有收获,起码他们得知了墓园的情况,看起来像是没有洞穴,但同行的专家说了这并不能排除墓碑下面是不是洞穴,或者说谢家人有可能为了掩饰而砸洞穴上面盖着墓碑做掩饰。
她不禁又想起那个无字墓碑,这件事她并没有跟科长报告,她下意识不想跟科长报告这件事情,可是下班后回到宿舍,她又时不时想到那个无字墓碑的事情还有玉矿的洞穴,她的思绪很乱,思来想去,她还是起来,咬牙拿上了手电筒和雨伞。
其实她本意是想等到方玲凤回来,两人一起去玉矿探个究竟,但又怕方玲凤因此被牵扯进来,更何况这家伙最近都没有回来,一直在镇上忙着写新文的事情,所以晚上她一直没有等到方玲凤回来。
但她一直心绪不宁,眼前一直出现那个无字墓碑的样子,这样下去她一定睡不着。
反正陈阿婆死的那天她都敢去了,这次怕什么?!大不了她就去玉矿看一看就行了,让自己心安就回来。可晚上外面天太黑,她这一咬牙还是没敢去,于是一晚上没睡着,她知道一旦到了早上七点多那些勘察的专家就会到玉矿,那时候她进去洞穴的话肯定会遭这些专家的怀疑,而且他们不准她走进里面太深太远。
她实在想要弄懂那玉矿的洞穴到底是不是通向谢家的墓园,还有那洞穴是不是跟自己的玉有关。
她睡不着,干脆早早地起床,在太阳在天边露白的时候就出门上山,为的是比那些勘察专家和工人来的早一些,这样在阳光下既然不让自己害怕,还能不引起注意。
清晨的阳光并不耀眼,洞穴在微弱的阳光下依然显得黑黝黝,像是吞噬一切未知的野兽。尽管她已经对玉坑很熟悉,但她并没有走进洞穴多少次,她每次只能在外面浅浅的探查一下,也不敢太过深入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尽管熟悉这里,但独自一人走进狭长的洞穴还是紧张。她小心翼翼地下到玉坑中,抓着手电筒照着洞穴,慢慢往里面走着,随时给自己有掉头就跑的后路。上次陈阿婆的死实在太过惊悚,她没能感觉到洞穴的情况,这次反而感觉到洞穴不是那种狭窄的逼人感,扶着洞壁往里面走,周围静悄悄,反而有种莫名的宁静感。
这个洞穴很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却还是没能看到洞底,她在犹豫要不要回头算了,要不然等会那些工人来了她该怎么解释,如果科长来了的话她也更不好撒谎对方看着好说话其实她知道对方精着呢……
突然,背后拍了她的肩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