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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空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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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和爱吃醋——这件事还是未来的郁璃花了好久才知道的。
他吃醋总是吃得毫无痕迹,让人难以察觉。
原本闻清和还觉得这样挺好的。
但时间长久之后,他就开始思考。
郁璃完全察觉不到他的醋意,究竟是他伪装得太好了,还是郁璃不够在意他?
死亡提问。
而当闻清和开始逐渐明显地表露出自己这份由妒忌而来的情绪时,也是郁璃发现的时候。
郁璃的第一反应是——闻清和居然会吃醋?
闻清和是谁?
众所周知,仁泽的名人,家境优越,成绩凌驾众人,面如冠玉,洁身自好……
上帝不光给他开了门,还给他开了窗。
几乎堪称少女爱看的言情小说里女主角白月光的人。
很显然,不是男主是因为那个年头还流行所谓的霸道总裁式校霸男主。
郁璃对于闻清和也一直存在着高中时所谓的刻板印象。
向来冷淡而疏离如高岭之花的人,居然也会吃醋?
几乎所有人在看到他们成为情侣之后,都曾用同情的眼神看过郁璃,认为与闻清和谈恋爱就注定过五关斩六将。
然而事实和众人想象完全相反。
郁璃一旦忙碌起来堪称六亲不认。
比起闻清和的各种温柔问候,她大部分时候更在乎外卖小哥一个果断而直接的电话。
——人要吃饭的嘛!
郁璃只是忙,又不是傻,她对人的情绪向来敏锐,更何况是枕边之人。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郁璃才发现闻清和竟是个陈年老醋缸,那真是一点不含糊。
闻清和一旦放下了自己那所谓的架子,也是什么都和郁璃说。
……主要是他也发现,他如果真的憋得天衣无缝,最后这亏吃得难受的人还是他自己。
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盖着被子睁眼看着天花板的感觉非常空虚。
他就是醒悟得太晚了。
不然也不至于吃这么多爱情的苦。
在发现郁璃对于他无伤大雅的要求几乎是百依百顺之后,闻清和就开始言无不尽。
也才有了最初郁璃印象中,两人相拥坐在床上,闻清和垂着眼将下巴搁在她肩膀和她翻旧账的记忆。
而此刻。
身形削瘦的少年像是极不适应这样带着奇妙意味的接近。
尽管两个人前不久还共处一室,同进同出。
但闻清和很显然感受到了郁璃动作下别样的挑弄意味。
他心跳如擂鼓。
鼻尖能嗅到少女指尖的墨香和洗手液混合的气味——或许还有郁璃的荷尔蒙的味道。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的神经都仿佛在和他报警。
在放学后的安静教室里,仅留有他们二人呼吸交错。
即便并没有过火的举动,闻清和依然能感受到几分禁忌的刺激,如电流从尾椎骨开始往上蹿,直达大脑。
他两条腿绷得笔直,深呼吸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时候不早了,等会会有执勤老师来检查,我们快走吧。”
闻清和试图板起平日那张冷淡而平静的脸。
唯独耳廓的红晕和脸上未消散的热意,让他这份疏离尽数分崩离析。
让郁璃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闻清和现在也不过是个高中生。
他的脑内有跳脱传统的刺激想象,身上偏带着刻板的恪守,过分的理智让他很难越过那条线。
却又难以拦截这具年轻身体时不时因为一些微小的事情而冲动的本能。
多重的矛盾混杂在一起,让此刻的闻清和竟有种半熟果实的诱人色泽。
虽然不应该。
但郁璃几乎下意识将闻清和与未来的丈夫拿来比较了起来。
未来的闻清和高居正宫(?)之位,大部分时候的亲昵与爱欲都更偏直接一些。
郁璃从面前高中时的闻清和身上体会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新鲜感。
听起来有点离谱,情理上也不太合适,不过鉴于两个人毕竟只是不同时间线上的存在,也不存在伦理问题。
郁璃点了点头,重新拿起包,也没有看闻清和将外套叠起,装作无事地放在身前。
她走在前面,步伐偏快。
闻清和走在她身后不远处,试图平稳住紊乱的呼吸。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倾斜的平行线段。
……
闻清和回到了家中,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
却没想到自己进入玄关,没走几步就在客厅的长桌前看到了端坐在座椅上的父母。
闻清和诡异地挑起一根眉。
“开会?没通知啊。”
他将包放到一侧,从容不迫地拉开椅子坐下。
这里并非是闻家公馆,而是闻清和独居的大平层。
对于这里而言,闻家夫妇那可真是稀客。
“清和,我们向来信任你的作风和能力,平时鲜少管你。”
先开口的是闻父,他面相偏儒雅,只有目光落到闻清和身上的时候,有几分难掩的凌厉。
“这一次,你——”
“听你说话真累人。”
旁边短卷发的贵妇“啧”了声,一把将丈夫的手挪开,眼神直接,如激光般落到闻清和的身上。
能看出闻清和清隽的长相更肖似母亲。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瞒着我们?那女孩儿怎么回事?你怎么住到人家里去了?她接受你没有?准备什么时候订婚?婚礼的花束想选什么品种的?”
闻父:“……”
他的笑容都险些一下子没崩住。
即,即便是做过心理准备,但这话听起来也稍微有点离谱了。
闻清和拿着杯子的手纹丝不动。
即便这一大段话,每一个灵魂问句都如同箭矢般射向他,闻清和依然不意外。
“妈,她未成年,现在还在认真准备高考。”
闻清和毫不犹豫地将郁璃拿来对付他的万能回答甩了出来。
闻母蹙起眉,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托着下巴。
半晌,才在这死寂的沉默中得出一个令人窒息的结论。
“闻清和。你费时费力费钱的倒贴,还没倒贴出名分?”
闻清和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
“不是,高考结束后我们就会交往的。”
闻母:“?”
交往?男女朋友?那不就约等于没有吗。
很显然,在闻母的眼里,不具有任何法律效益的关系,都没有任何讨论的价值。
她深深地看着自家儿子,而后抬起手十指交叉,缓缓往后坐去,背靠在了椅背上。
眼里的漠然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