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法医的古代升职路》周彼尧

2、第 2 章

　　第二章

　　等众人走后，石荣和唐九文坐在大殿门前的石阶上，此时山上万籁俱静，石荣想着大殿里的残忍景象，心里还是有些打哆嗦。

　　受不了这安静的气氛，石荣看了看旁边望着天空的唐九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你小子胆子可真大。”

　　唐九文耸了耸肩膀，“可能是我天天杀猪，见的多了吧。”

　　“这和杀猪可不一样，”石荣摇了摇头，这人的尸体和猪的尸体可是不同，他虽然跟着武行的师傅们学过几招功夫，可对敌杀人等其实并没经历过，想起里面血腥的场景，石荣咽了咽口水，压下了反胃的冲动。

　　“你说住持他们是得罪谁了啊？死的这么惨。”

　　唐九文回想起刚刚尸体上的伤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我再进去看看，你就在外面？”

　　石荣有些震惊的看着他，脑袋有片刻的呆滞，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你去吧，我还是待在外面比较好。”

　　唐九文正好独自一人，点了点头，自己便走了进去。

　　正殿之中，灯光晦暗，月光从破旧的窗户中洒了进来，几尊大佛在纱帘之下若影若现，微风拂过好似鬼魅，唐九文站在佛像前，如果天上真的有神灵，那见着两人被害为何不显出神通呢？唐九文无声叹气。

　　他先看了看角落的残肢，依照僵硬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在三小时以内，对应厨房的大火燃烧时间，看来是凶手杀人分尸以后，点燃了厨房。

　　角落里的血迹只有少数，此地应不是第一现场。

　　从案前找了一块帕子，端着供桌上的头颅仔细查看，凶手力气应该极大，且凶器极为锋利，才能做到伤口如此齐整。

　　可惜了解剖室内没有指纹机，不然倒是能很快锁定凶手，不过就算有了指纹机锁定了凶手，也是不能当作证据的，毕竟怎么和这个世界的人解释指纹的概念呢？唐九文轻笑着摇了摇头。

　　“嗯？”唐九文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闻错了，他抱起头颅，仔细问着他口中的味道。

　　供桌之上放着的头颅，应该是在献祭，为什么随意丢弃残肢，只留下头颅呢？

　　石荣一进大殿，就看见唐九文抱着颗脑袋，像是要亲上去一样，被这一幕骇道，哆嗦着唤道：“九...九文，你...你在干嘛？”

　　听到声音，唐九文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似是在问他进来干嘛。

　　石荣尴尬解释着，“我看你一直没出来，怕你出事，便进来找你了。”

　　其实是一个人在外面有些害怕，他想了想还是和九文待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可九文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猪杀多了，对这些尸体起了怪癖？

　　唐九文点了点头，眼看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唐九分又去了厨房，石荣看了看大殿可怖的景象，一刻也不想多呆，紧跟着他走了出去。

　　厨房已全部沦为一片废墟，墙壁上全是大火过后留下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了，只是不知道
　　凶手为什么要烧了厨房呢？

　　两人带着烛火又去了卧房查看，卧房在大殿东侧，是一间大通铺，有些像是东北那边的大炕，石荣
　　看着阴气森森的房间，惊恐不已，却还是假装镇定道：“九文，你在找什么啊？”

　　突然，唐九文从一灰色枕头下面抽出一张丝帕，上面绣的是一株兰草和几只蝴蝶，唐九文拿起秀帕，仔细看了看，眼神讳莫如深。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唐九文只得把丝帕放回原位，与石荣来到殿外。

　　因一早就收到村名报信，桃花村的白马寺发生了命案，有两人被害，县令李启恩不敢怠慢，领着衙门差吏赶了过去。

　　荣县是江南一小县，民风淳朴，好几年也没发生过什么命案，更何况还是杀人分尸！李启恩今年刚满二十，身长玉立，年纪轻轻，便气势不凡，他本是魏国公次子，原是四皇子伴读，后几位皇子争夺帝位，魏国公怕他卷入夺嫡之争，故求了先皇，把他调任千里之外的荣县做了县令。

　　进了寺庙大门，看见了立在一旁的唐九文，见他身姿挺拔，气质不凡，虽站在落魄寺庙之中，却自有一股气度，不像是普通村民，有些疑惑，村长见了，连忙上前恭敬解释：“大人，这是犬子石荣和桃花村村民唐九文，昨夜发现住持遇害后，小的命他两人在此守着。”

　　李启恩了然，背着双手轻点了点头，“村长有心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退下吧。”

　　这时，捕头崔让一袭缁衣快速来到李启恩面前，“大人，死者正是住持和他徒弟，死者刀口齐整，寺内装香火的匣子也被利器损坏，想来是不是谋财害命？”

　　唐九文刚听见了那捕头是话，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可是想到如今身份到底不同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得跟随村长等下山去了。

　　李启恩未做任何表示，正准备进了大殿，自己亲自查看，眼角余光却瞟到唐九文的神情，顿了顿，还是阔步进了大殿。

　　另一头。

　　到了村子后，唐九文与众人告别后便回了自家小院，昨日累了一天，晚上还在山上待了一夜，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是有些遭不住了，只是他刚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摔摔打打的声音，养母罗氏高亢的嗓音，“沈氏，昨日九文家来，快把他带回来的肉拿出来，你弟弟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点肉不行啊。”

　　自从这死小子回村当了屠夫后，每次家来，带的肉那次不是进了自家人的嘴里，可自从半年前，买了这小骚蹄子回来后，那死小子再也不肯把肉提到自己家来，好几次自己上门来闹，都没讨到便宜，今日好，趁那小子还在山上，她一大早就过来了，只希望这小骚蹄子没有把肉吃光了。

　　沈月薇拦不住她翻找的身影，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和她好生解释道：“昨日生意好，只留了些下水，昨夜回来的晚，相...相公搭了老马头的牛车，便把下水送了他。”

　　沈月微在说到相公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停顿，不过罗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罗氏撇了撇嘴，继续手上的动作，外屋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她便把目光投向里屋，她知道里面是放粮食的地方，有一次她闯了进去，那可是叫她大开眼见，米呀面面呀油呀，各种调料，还有腊肉等，不比那地主老财家的差，只怪那死小子回来的早，没占到便宜。

　　沈月薇察觉到她的目光，暗道不好，用身子堵在门口，不让她进。

　　罗氏嗤笑一声，就这小身板，还想堵住自己，挽起两边袖子，正准备强攻之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干嘛？”

　　罗氏暗叫不好，缓缓止住了身影，转过头来，讪笑道：“九文回来啦？这不听说你上山了嘛，娘怕沈氏饿着肚子，这不就过来看看...。”

　　沈月薇松了一口气，听了罗氏的话，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唐九文没有进屋，看了看凌乱的房间，神色阴沉，“不是做饭吗？屋子怎得这么乱？”

　　罗氏眼咕噜一转，“这不，沈氏不会拾缀，我来教教她，你回来了，今日便把你爹和弟弟叫过来，在你们这边用晌午，一家子也好热闹热闹。”

　　唐九文不置可否，进了屋子自顾自地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自得，“吃饭倒是没问题，只是刚下山的路上，好似看见了元宝的身影，现下白马寺发生了人命，也不知那杀人的贼子还在山里没有。”

　　元宝便是唐大山与罗氏的老来子，今年十岁，唐大山夫妇把他当作命根子似的，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一个是不值钱的铜钱，一个确是元宝，正是他的出生，唐九文才被罗氏夫妻赶出了家门。

　　罗氏一听，又惊又怒，骂道：“这死小子，老娘早上才叮嘱他不要去山上，看我不打死他...。”扭着身子，就跑出门去了，临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沈月薇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察觉到唐九文的目光，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听说山上的住持和小和尚被人杀了？”见屋内气氛有些尴尬，沈月微抿着嘴角找着话题，今儿早上，山上死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她也有所耳闻，毕竟不时还有官差从村子里的小路上山。

　　唐九文皱着眉头收拾着被罗氏丢在地上的衣物，这罗氏真是愚不可及。

　　听了沈月微的话，他才想起，“是的，这几日村子里有些乱，买卖就先停几天，等抓住了凶手，在营业也不迟。”

　　沈月微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不测，毕竟晚上村子里太过静谧，又是大冬天的，一般大家天黑就上床了，他们的院子又在村子边缘，就在白马寺的山脚下，要是真碰上了什么事，怕是呼救都来不及了。

　　沈月微甜甜道：“好，这几日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这娇小姐还会关心人了，唐九文有片刻的差异，毕竟刚重生归来之时，她敏感而多疑，脾气也是不好，稍不注意便竖起身上的锐刺，不容旁人靠近，如今倒是进步了不少。

　　晚上，两人分房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