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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赵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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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你三更死》第八章赵澈
赵逋回到明文殿,换了一身衣服,忽然想到什么,招了招手让掌事太监把总管司狱的高陲叫进宫来有事要问。
宫门西侧那片住宅区,里面住了一堆当朝的大臣,高门大户都在这一片。高府挨着不远,高陲坐着顶小轿,八条腿小跑着抬着轿子一路到了宫门口。到了宫门口,轿子不能入内,高陲也是一路小跑到了明文殿。
跑到明文殿外的时候,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由着掌事太监领着他入内面见皇上。天都黑了,这个点,高陲正刚从天牢回了家,吃着饭训着儿子,碗还没放下宫里就来了人喊他连夜入宫。高陲高大人喘着气纳闷呢,但也得小心翼翼侍候着天子:“臣高陲参见陛下!陛下,您叫臣来,是?”
高陲行了个礼,额头上还是亮晶晶的汗,脸上红彤彤的。
赵逋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一眼高陲,抬手差人搬了把椅子给高陲:“你之前从宫里抓走的照华宫里面的人里,可有一个叫款款的小宫女?”
高陲用手擦了擦汗,连忙回想道:“这,陛下,天牢里是有一名叫款款的宫女。”
赵逋拿起茶盏喝了口茶:“她人呢?”
高陲面色突然有些难看,声音有些吞吞吐吐:“陛下,人,人已经不在了。”
赵逋手中的茶盏突然把桌案上重重一放,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声音提高了些:“不在了?高陲,你这个司狱总管是怎么当的职?”
高陲吓得面色青白,连忙跪倒在地,有些发抖的回禀道:“陛下,她,那个叫款款的宫女前几日就已经死了。之前下面的狱丞有对她们用刑拷问,加上天气太热天牢环境太差,那宫女一直偎在墙角整日病怏怏的,下面的人也觉得一个宫女罢了,就没,没怎么管······后来人就死了,就,就直接把人丢乱葬岗了。”
“臣前几日呈上去的犯人清点名册上,去世栏上报过她的名字。陛下,您可以查查当日的名册。”高陲边回禀边小心翼翼抬眼瞧赵逋。
赵逋皱了皱眉,摆手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高陲连忙叩头退了下去,捏了一把冷汗。一个宫女而已,陛下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提审?
阿从在照华宫里思前想后,发了一晚上呆。左思右想后,她决定偷偷出宫去天牢找款款。可是,这要怎么出去呢?宫门每天守卫的那么严实······
斜倒在床上的阿从灵机一动,她想到一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阿从就打发走两名婢女,换上了一身从别处偷来的宫女服装。她早早的守在大臣们上下朝的必经之路口处,躲在石头后面守株待兔。阿从的一双眼睛盯得死死的,殿门开开后,王亲大臣们陆续从里面出来。
直到阿从的目光锁定一个人身上,那人身上穿着朝服,腰间的佩环随着走路叮当作响。是昭王赵柬。
阿从低着头飞快走到他跟前叫住他,在旁人看来,是以宫女状行了个礼,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拽到一边:“赵柬!”
赵柬看清她的脸之后,面上有些喜悦,音量不由自主的有些高:“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还,还穿了一身宫女服饰?”
阿从赶忙拍了拍他:“你小声点!”
赵柬脸上的喜悦和开心倒不像假的,还挺真诚:“那日我就听说皇兄把你从天牢里放出来了,之前我还想着那天若不是我提议带你们去晚宴,平姜公主也没有机会去刺杀陛下······平姜公主一死,你们受了那日牵连······”
边说着,他脸上还有些许愧疚。
阿从倒是被他有点感动,赵逋那种人竟然还有这么软心肠的亲弟弟。她正好借着机会找他帮忙来的:“赵柬,你能不能带我出宫?”
赵柬听她突然这么来一句,有些惊讶:“你出宫干嘛?”
“你难不成还想逃出宫去?你可别做这种傻事,没等你出城呢,皇兄就得把你砍了!”
阿从连忙道:“不是不是,我没想逃走,我是想去天牢一趟!”
赵柬有些一头雾水:“你不是才从天牢里面出来?”
阿从苦着一张脸:“款款还没出来,我怕她有事······我昨天去求过陛下,陛下有些发怒,觉得我多管闲事。”
赵柬:“这······”
“阿柬,你愣在这干嘛呢?还不出宫?走,哥哥带你去宫外刚发现的一栋好酒楼喝酒去!”
正在赵柬要继续开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高昂宽阔的男声叫他。
阿从顺着声音来源也条件反射的望了过去,这不望还好,一看过去她才发现冤家路窄,说话那人竟是那日在猎场她控马用鞭子挟持的那个男人——睿王赵澈!
“你快挡住我!不能让他认出我来!”阿从低声飞快叮嘱赵柬道。
“三哥······”赵柬企图用身体最自然的挡住站在旁边的阿从。
阿从低着头,心里一团蚂蚁乱跳。怎么遇到他了!
赵澈径直大步走了过来,上手就揽住赵柬的肩膀:“走啊!愣在这干嘛呢!哥哥我跟你说啊,那家酒楼的酒真是好,我一猜你小子尝了保准对你的胃口。”
赵柬干笑了两声,状作虚弱哼了两声道:“三哥,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府上休息休息。今日,就不同你去了啊!”
赵澈松开放在赵柬肩膀上的手:“你这是怎么了?实在难受,先留宫里让御医看看!”
赵柬摆手道:“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罢了!三哥你快去吧!”
“那好,你自己注意点!”赵澈终于被说服,转身走了,赵柬和阿从都松了一口气。
直到赵澈走远些,赵柬才转身笑着,轻声向阿从道:“你其实不必这么紧张,我三哥不一定认得你。你即使站他面前,他也不知道你是谁。”
阿从苦笑了一下,没时间和赵柬叙述那日在猎场的情形,只能道:“说来话长,我和睿王还算是有过一面之缘。还是非常不愉快的一面之缘。他估计恨死我了。”
赵柬听了倒来了兴趣:“那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和我三哥认识的?”
阿从想了想,开口道:“昭王殿下,你先带我出宫吧?路上我自然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你!”
宽阔空旷的宫道上,除了把守值班的侍卫宫女,人烟稀少的很。阿从扮作赵柬的婢女,跟在他身边,一路到了宫门口要出宫都一路通畅。
王公大臣的马车轿子都在宫门口放着,即使是皇帝的亲弟弟都不例外,马车不得入内。赵柬上了自己的马车,站在马车上正要拉阿从上去,她的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拍。
阿从扭脸就看到睿王赵澈大咧咧的抱着双臂站在她跟前,赵澈的瞳孔和赵逋的瞳孔很像,都是浅棕色的,但赵逋是深沉,赵澈更多的是顽劣和不羁。
赵澈冷笑道:“好啊,我说怎么方才阿柬身边的宫女身影看起来有点熟悉,原来是你!”
“怎么?要逃出宫?来人——”
赵澈正要提高音量喊人来抓阿从,赵柬一急之下连忙从马车上一跃跳了下来,捂住了他的嘴:“三哥!你误会了!是我,是我要带她出去宫外玩!你别喊啊!”
城门口的守卫看两个王爷这边有动静,都纷纷探头,有几名守卫闻声匆忙跑过来问道:“睿王!昭王!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从的手心全是冷汗,赵柬把手从赵澈嘴上松开。
睿王赵澈目光扫了一眼阿从和赵柬,开口道:“没什么事,你们回去吧。”
赵柬和阿从都舒了一口气,赵柬拱了拱手:“谢谢三哥!”
赵澈不理赵柬的道谢,冷笑道:“你不是要带她出宫去玩?我倒要看看你要违例带她去哪?你上车!”
赵澈伸手推了把赵柬,让他上车。赵柬有些犹豫,看了眼阿从:“那她呢?”
赵澈冷冷道:“你倒是挺关心她?她坐我的马车上。”
赵柬凭直觉再加上方才阿从跟自己说的话,意识到自己三哥和阿从好像确实不太对付的样子,上马车撩开帘子还要回头小心翼翼道:“哥!你可不能伤害她啊!”
赵澈再次不理会赵柬,把阿从拎上了停在不远处自己的马车上。阿从坐在睿王的马车里,狭窄的空间里着实气氛不太融洽,甚至嗅到了一丝危险。
睿王府的家丁赶着马车,赵澈抱着手臂坐在马车里冷冷的盯着阿从,开口道:“咱俩的账是不是应该算一算?”
阿从心里叫苦不迭,但面上不动声色:“那日急于脱困,对王爷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
赵澈放在膝头上的手指敲了敲,冷哼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本王可不吃这套!给本王道歉!”
阿从在心里批注道,懂了,睿王原来是资深的反矫达人。
阿从皮笑肉不笑,十分配合:“对不起!”
赵澈点了点头:“道歉只是道歉,什么时候一笔勾销,本王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