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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逃生第三十六天 ...

  •   ……梅克斯当然不是蜘蛛侠,也不可能直接从28层跳下去,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保护下。

      为了不惊动两人,他踩在外层边缘跳进了旁边的楼道里。

      梅克斯有非常严重的幽闭恐惧症,看都没看旁边的电梯一眼……不过他下楼的速度绝对比晃晃悠悠的电梯快上太多了。

      虽然生活和交流方面的技能全废,但只要一涉及到琴酒或者任务,他的执行力绝对是拉满的,甚至还会进行自己的思考。

      没错,梅克斯也是会骗人的。

      那个叫做广成增树的叛徒被一群警察牢牢包围着,在明早转移之前根本接触不到,除非他能够凭一己之力潜入警视厅,再当着所有监控和警察的面,把关在里面的人大摇大摆地带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红方那些家伙也太窝囊了,就算梅克斯是他们的敌人,也并不觉得他们会无能到这种地步。

      所以他给诸伏景光、安室透留的纸条是假的。

      '波本、苏格兰没有问题。'

      梅克斯掏出了手机。

      他的手机是琴酒的同款,被安装了当下最高级的追踪和反追踪装置,后来琴酒还找组织里的黑客改装了一下,梅克斯的定位会实时显示在他的锁屏界面上。

      对面回得很快。
      ' 任务继续。'

      梅克斯面无表情地点开列表,目光迅速在密密麻麻的图片上浏览了一遍,最后长长的眼睫一颤,选中了张比着ok的表情包。

      '猫猫转圈撒花.jpg'

      '……'
      '谁动过你的手机?'

      很显然,琴酒被这张萌化了的表情包给哽住了。

      坐在他旁边的贝尔摩德注意到他陡然沉下来的脸色,举起酒杯碰了碰他的,发出一阵清脆的玻璃碰撞声。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她唇角含笑,金色的大波浪随着动作滑落到肩上,几乎刷一下,身上香水的味道就散发了出去。

      琴酒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语气非常冷硬,“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贝尔摩德。”

      “嗯?太冷酷的男人,小心没有女人缘哦。”

      贝尔摩德完全没在意琴酒威胁的话,不过说到后一句的时候,她明显顿了一下,然后颇有深意地来了一句“或许你现在也不需要了,琴酒……”

      很显然,贝尔摩德也知道梅克斯的事情。

      事实上整个组织里,但凡和琴酒接触过的人都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不过他们并不在意这种无聊的八卦,最多只是想看好戏。

      毕竟传言贝尔摩德曾经和琴酒一起'调过酒',可现在却跟一个沉默寡言的新成员待在一块……不少人都想知道这两人凑到一块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当然,如果贝尔摩德知道这些“同僚”的想法,恐怕会只会感慨他们想的实在有点多,毕竟她跟琴酒可实实在在没什么关系,甚至还有点“两看相厌”。

      贝尔摩德讨厌琴酒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琴酒也厌恶贝尔摩德和那位先生之间的“亲密联系”,却又不得不接受命令,默默忍受贝尔摩德各种言语上的“挑逗”。

      “迟早有一天,我会在Boss面前狠狠揭露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琴酒曾不止一次这么放话过,也相当反感组织里关于他和贝尔摩德的谣言。

      不过跟梅克斯的谣言,他的反应倒并没有这么激烈。
      甚至还有些放任自流的默认意味。

      ……除了那位先生和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梅克斯的来历。

      他们都以为这是一个突然空降的代号成员,即使有些不忿,可碍于琴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在私底下恶意揣度着两人的关系。

      琴酒曾不止一次听到有人打赌梅克斯能在他的床上承受几次,甚至还有人在猜他多久会把梅克斯像垃圾一样扔出来。

      似乎在那些人的眼中,Top Killer频繁换情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该对梅克斯稍微'温柔'一点。”

      贝尔摩德就在琴酒身后,轻轻一瞥就看见了对方手机里的定位和心率检测,“太黏人可是会被讨厌的。”

      “他不会,”琴酒这句话说得很自信,他似乎根本不担心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冷笑一声道,“我也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

      说着他收起手机,径直站了起来。

      贝尔摩德坐在沙发里摇晃着酒杯,余光瞬间瞥见了琴酒去摸木仓的动作和沉凝的表情,“去做什么?”

      “你管的太多了,贝尔摩德。”

      走到门口的琴酒回了一个冷冷的瞪视,不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看着,突然就联想到了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这副被人侵占了领地后阴冷注视的感觉实在太像了。

      就像是,他很讨厌别人提到梅克斯,或者梅克斯跟别人扯上关系一样。

      ……真有意思。

      贝尔摩德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琴酒,组织的生活日复一日太无聊了,她心中难得被激起了一点兴味,对琴酒的、对梅克斯的。

      她将红唇轻轻贴在杯壁上,留下一道清晰暧昧的唇印,贝尔摩德低头看了会自己的杰作,随后啪一下放到琴酒刚刚用过的高脚杯旁边,也跟着站起了身。

      不远处的吧台里,同样隶属于组织、酒保打扮的男人正沉默地整理着两个杯子。

      等注意到两人都离开后,他才缓慢地停下了动作,抬起头。

      如果这个时候贝尔摩德回来、再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脸的话,就会轻易发现出破绽。

      对于一个易容大师来说。

      这个酒保的样貌、五官和他面部骨骼所展现出来的具有明显的差异,换句话说——
      他不会、也绝不可能长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根本不是酒保。

      “梅克斯……”

      “酒保”动了动唇,看着门口,忽然意味深长地吐出一个名字。

      然后他摘下白色的手套,完全没管桌上的凌乱,转身直接走进了员工通道。

      因为早已被控制信号,监控全部停止了运转,“酒保”大步流星地走过,一边走一边脱去身上的黑色的马甲制服,路过某个拐角,手中还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件深色的长风衣和针织帽。

      等他推开后门出来的时候,完完全全变了一副样子。

      漆黑的发丝被收进帽子里,只留出侧边卷曲的一道,而在下面,是一双凌厉的、墨绿色的狼眸和俊美的混血容貌,与刚刚沉默老实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们的人可以撤退了,”男人握着手机,冲电话那头的人沉沉开口。

      他的姿态很随意,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易容成酒保,在两个危险人物(甚至其中还有个易容大师)面前伪装是件非常紧张且恐怖的事情。

      “我找到了琴酒那边的突破口。”

      他说着迈开脚步,很快走出小巷坐上早已停在那的汽车,声音像极了优雅醇厚的大提琴,“很显然,贝尔摩德和他的关系并不如同组织里传的那样亲.密.暧.昧,相反琴酒喜欢的、或者说重视的似乎是另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梅克斯。”

      “嗯,我知道……朱蒂,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接近他。”
      “我已经有计划了。”

      朱蒂,朱蒂·斯泰琳,FBI搜查官之一,因为调查黑衣组织和杀父仇人贝尔摩德的事情来到日本,目前主要负责协助队友完成隐秘的卧底工作。

      既然和这么一位人物有所联系,那么这个刚刚易容偷听的男人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

      FBI,赤井秀一。

      如果琴酒在这的话,估计还能对着这张脸叫出一个新名字。
      也就是赤井秀一卧底进组织的假名,诸星大。

      再过几天他就会正式被组织授予专属的酒名代号,真真正正成为高级成员,进一步深入去探听组织的秘密。

      而和其他所有卧底(特指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一样,他的目标也是琴酒。

      毕竟组织里风头最盛的两位,一个琴酒一个朗姆。

      朗姆是个标准的神秘主义者,就连真实外貌都不曾表露,而且这些年主要负责的地区都在国外,行踪难以捉摸,也很难去靠近。

      两相对比之下,在日本勤勤恳恳的琴酒完全成为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目标。

      赤井秀一之前一直在考虑,该怎么样才能更快更多的得到琴酒的注意。

      指望靠任务表现和任务量一点点积累,实在太过漫长了,他并不打算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而直到今天,赤井秀一终于找到了一个特殊的攻破点。

      根据刚刚两人的对话,他知道了梅克斯跟琴酒的关系匪浅,而且后者还尤其重视对方,就连贝尔摩德提上一句都会被怼得哑口无言。

      更关键的是,这个叫做梅克斯的家伙,现在似乎正独自在外面出任务,比往常和琴酒成双入对的情况方便太多了。

      赤井秀一并不准备放弃这个机会。

      *

      '谁动过你的手机?'

      琴酒的质问显然让梅克斯有些不知所措,除了任务以外,他处理这种信息,尤其是需要思考的信息速度都很慢。

      他动动手指,从自己混乱的记忆中艰难地搜索着……所幸这些记忆本身也没有多少,没多久梅克斯就慢吞吞地想了起来。

      '之前伏特加说要给我完善一下功能'

      '……'

      琴酒没说话了,梅克斯注意到界面上连“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都消失了,显然对方是已经退出了聊天框,而且很大概率是找伏特加算账去了。

      梅克斯非常不解。

      因为当初伏特加帮自己下什么表情包的时候,曾义正言辞地跟他说过琴酒绝对喜欢这样'俏皮'的回应。

      但怎么现在一看,琴酒好像也不是那么喜欢……?

      梅克斯不知所措,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转头看了看身后高耸的公寓楼。

      就像他之前跟琴酒汇报的一样,这次来这除了要把叫做广成增树的叛徒干掉以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去确认苏格兰的身份。

      而当苏格兰又叫上了休假中的波本后,需要确认的身份就变成了两个。

      琴酒说他能够嗅到不同“气味”这件事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梅克斯对于那些叛徒、卧底,总有一种特殊的感应。

      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但在遇到他们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就像整个人被从后面打了一棍,浑身上下都有种近乎战栗的感觉。

      梅克斯曾经问过琴酒原因,可琴酒什么都没说,还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眼神看过来……虽然在笑,可梅克斯总觉得琴酒的心情一下就down了下去。

      他不喜欢这样,所以再也没有问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几天琴酒自己反而旧事重提,开始利用他这种特殊的感应进行一些清理“老鼠”的工作。

      ……在遇到苏格兰和波本的时候,梅克斯其实也有类似的感觉。

      不过这种案件和之前稍微有点不一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梅克斯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一向不会违抗琴酒的他努力了很久,却还是没办法如实告诉对方实情,告诉对方他发现波本和苏格兰好像有问题。

      这个认知让梅克斯下意识开始焦躁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相当于在“背叛琴酒”,可又怎么都无法把真相诉诸于口。

      梅克斯一直被灌输的都是必须服从的思想,这种违抗几乎让他的思绪一团混乱,他甚至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链接大脑的神经也呜呜钝痛着,像是被小刀一点一点地剜着。

      梅克斯的痛觉比常人敏锐太多了。

      划破手指的小伤在他身上,简直像是被利刃贯穿心脏一样疼痛,更何况现在“伤”到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所幸他忍耐疼痛的能力也在一次次的锻炼中得到了提升,这才没有勉强晕死过去。

      他本身就不灵活的思绪,运转得也更加艰涩了起来……可梅克斯还记得自己要完成琴酒留下来的任务。

      这个夜晚,他要处理的人实在太多了,算算几乎要不眠不休奋斗到天明才能勉强结束,而且还得注意不能耽误明天早上的工作。

      凭借着模模糊糊的记忆,梅克斯找到了诸伏景光带他过来时乘坐的那辆车。

      幸好他在楼上吃饭时,悄无声息从诸伏景光身上顺来了车钥匙,撬锁这一步总算可以省略。

      ……
      梅克斯杀掉了第六个人。

      毕竟是Top Killer手把手训练出来的,他的动作既干脆又利落。

      而且梅克斯不会说话,也讨厌听到别人痛苦的哀嚎声,基本不会给目标开口的机会。

      不少人甚至还在睡梦中就悄然失去了呼吸,涌出来的鲜血连床单和被褥都打湿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省心。

      忘了是第二个还是第三个了,梅克斯将刀切进对方脖颈的时候目标拼死挣扎了一下,利刃一歪砍进了大动脉。

      他躲闪不及直接被滋了一脸,漆黑的面具上滴滴答答全是殷红的血液,就连衣服和头发上都沾了点,被月光一照,多少有些恐怖。

      梅克斯的左眼也不小心溅进了血,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揉搓眨巴动作下,美瞳已经皱在一起掉了下来,露出了原本漂亮的灿金颜色……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梅克斯头有点晕,他的心脏一直在剧烈地抽疼着,只有拼命忍耐才能堵住脱口而出的痛呼声,甚至都没心思去清理身上的痕迹。

      ……这大概也是Top Killer的习惯传承。

      琴酒出任务的时候也总喜欢见血,也很喜欢在梅克斯身上留下带血的痕迹,然后摘下梅克斯的面具和美瞳,欣赏青年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昳丽面容。

      在琴酒面前,梅克斯几乎算是“赤.裸”的,这说的不只是身体上的距离,还有他整个人的内心和精神。

      毕竟从有记忆开始,琴酒就是他身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那么亲近的存在。

      '琴酒……'

      梅克斯双目失神,微微动动唇,无声地吐露出这个名字。他一手撑着墙面,从面具边缘滑落的血凝结成了液珠,啪嗒一声坠在了地面上。

      等再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他眼前一黑,下意识往前栽倒,却猛地被一股大力扶住了肩膀。

      梅克斯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拽,但另一个人明显更快,几乎瞬间就把他钳制住,挣扎过程中,梅克斯只看到了一闪晃过的墨绿色狼眸。

      他拍掉了对方的针织帽,扯住了男人黑卷的长发,但他自己的面具也被碰掉了,刷地露出了一张漂亮而苍白的脸。

      在面具哐当掉在地上的瞬间,迷迷糊糊中梅克斯感觉钳住自己的力道陡然一顿,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莫名有些熟悉,却又不知在哪里听过的,有些愕然的低呼。

      “……朔也?”

      *

      深名朔也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这真的很奇怪,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秒自己被松田阵平扛走的时候,碍于对方强硬的动作,深名朔也完全反抗不了,只能气呼呼地往人肩上打了一拳。

      “松田同学,你最好给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

      “这还需要理由吗?”

      他记得松田阵平当时是这么说的,“离那个家伙远一点,这是我……这是某个人让我带给你的忠告,不过说的也没差——”

      “你是……在说景光哥吗?”深名朔也眨了眨眼睛,觉得很奇怪,“难道景光哥有什么问题吗?又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为什么一定要远离呢?”

      人格没声了。

      这句话——
      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叫做深名朔也的家伙,单纯程度已然超出了人格的想象。

      之前在松田阵平主导的时候,人格仔细观察过,当时他给出的评价是“空有外貌的美丽废物”……而现在这些修饰不变,人格甚至还想往上加点东西。

      比如“蠢得可怜”、比如“天真”、再比如“好骗”。

      这才多久啊……诸伏景光跟他相处的时间才多久啊。

      虽然那家伙骗人的本事确实也不差,可只要是个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察觉到不对吧。

      “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这家伙故意的,故意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人格恶意满满地揣测着,“来这里的可都不是什么小白兔,我不相信深名朔也本身就是这种性格……很显然他成功了,轻而易举就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收起你无聊的脑洞。”

      松田阵平的声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

      ——“深名朔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之前在从宿舍楼前往训练场的路上,松田阵平曾和深名朔也聊过天,什么内容都有,自然也会提到类似于“为什么要来这里”的问题。

      松田阵平对此给出的答案是,他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报仇)。

      而深名朔也的回答是,这是他的梦想。
      他觉得自己天生属于这里,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虽然松田阵平觉得这句话有点狂妄,却从那双金眸中看到了清晰而坚定的决心。

      这是一种会闪闪发光的情绪和信念,哪怕谁都知道他们努力的方向其实是另一种深渊。

      ——人格和松田阵平的感知是双向互通的。

      无论是身体上的触感还是情感上的波动,哪怕没有那么敏感,却也多多少少能感受到……所以他很快就接收到了松田阵平未出口的想法。

      虽然还是觉得无法理解,但他到底停止了在脑海中对松田阵平的“输出”,转而把力气用在了举着深名朔也的那只手上,盖在肩膀和大腿根部的五指缓缓收紧。

      这个力道不用想,肯定在深名朔也身上留下痕迹了,只是他看不到人格的动作,对痛觉的不敏感让深名朔也没来得及察觉到这些,甚至都忘了装一装地痛呼出声,果断被人格抓住了破绽。

      人格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之前动一小下都有反应的深名朔也,此时此刻竟然全无动静。

      他继续加大力道,甚至伸手来回掐了掐,这才听到青年疑惑的声音,“松田同学……?”

      还是没有说疼。
      人格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不过莫名的,他并不想让松田阵平也知道这件事。

      所以人格三两句敷衍过去深名朔也的问话,还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思想,不让它发散、蔓延到松田阵平那边去。

      ——“过会直接把朔也送到训练场上。”

      一无所知的松田阵平,此时还在脑海中慢吞吞下达着指令。

      ——“如果没猜错的话,马上……怎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和人格同感的松田阵平几乎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陡然止住了声音。

      趴在他们肩上的青年,忽然失去意识往前栽倒着。

      多亏了人格及时调整姿势扶住对方,否则深名朔也估计得狠狠摔上一下。

      他慢慢把对方从上面移了下来,撩开凌乱的发丝,这才注意到青年不知何时陷入了昏迷。

      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额头上甚至还冒出了细密的汗,就像在承受什么痛苦一样。

      “真麻烦,”人格轻啧一声,半跪在地上伸手抄起青年的背脊和膝弯,稍稍一用力就把青年抱了起来。

      手中过分轻巧的重量,在由扛改抱后更加明显起来。

      “你应该劝他多吃一点,”人格脚步一转,走了个和训练场完全相反的方向,他掂了掂手里的人,冲脑海中的松田阵平说,“别到时候做任务也晕倒了,而且这种体型,抱着一点都肉都摸不出来……的时候实在太扫兴了。”

      ——“闭嘴!”

      “我说的全都是实话,难道你不想吗?”

      人格唇角衔着笑,轻轻眯起眼睛,“松田阵平,别忘了我和你共感,你看着他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完全一清二楚。”

      ——“……”

      果不其然,这么一说松田阵平果然气炸了,脑海中甚至还能清晰听到他急促的吸气声。

      人格想,要不是不可能,他或许都想狠狠给自己来上一拳……

      每次看到松田阵平吃瘪,人格承认,他总会有点兴奋,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人格自认为他们并不一样。

      无论是思想、行为还是别的什么统统不一样。

      不过不可否认,他们始终是一体的。

      他们拥有相同的名字、相同的身体、相同的灵魂、相同的经历,是世界上最最亲密的半身。

      他们会分享一切,痛苦、快乐、悲伤,自然包括将来的……爱人。

      人格诞生于松田阵平极致的痛苦中,他是松田阵平负面情绪和恶念的凝聚体,所以松田阵平并不知道,在他看着深名朔也的时候,那些同步产生的想法,全数会出现在人格的脑海里。

      松田阵平盯着青年嘴唇的时候,人格想的是如何在上面啃舐出血痕,听着这张嘴低吟、咒骂、露出粉嫩的舌、沾上亮晶晶的水渍。

      松田阵平看着青年眼睛的时候,人格在想他或许可以挖出这两颗漂亮的灿金色眼球,把它们做成标本,泡在福尔马林里细细欣赏。

      ……每当松田阵平的眼神在深名朔也身上游移,蜷缩在脑海里的人格,都会一遍一遍地幻想着自己跟他…的场景。

      几乎每天晚上,松田阵平闭上眼睛,大脑开始编织出旖丽的梦境。

      那些白天不敢的、不愿意展露人前的思想都会被人格拆吞入腹,然后在其他两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人格已经在幻想中和青年做了无数遍。

      白天他肆无忌惮地对深名朔也恶语相向……每到晚上,人格总能听到对方用美妙的嗓音啜泣地喊出他的名字。

      在那个梦境中,他才是松田阵平,完完整整的松田阵平,而不是一个随时会消失的第二人格。

      “你可以加快进度了……诸伏景光看他的眼神,总会让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说呢?”人格扬起一个冰冷的笑,这根本不像松田阵平会有的表情。

      他反问道,“我可不信你没有想过。”

      “松田阵平,比起落到别人手里,你自己出手才能好好的'保护'他,不是吗?”

      ——“可是,你不是……”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松田阵平多少有些迟疑,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人格对深名朔也好感为负数。

      毕竟这个身体还有另一位居住的人格,他要做什么,总得先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我无所谓——”

      意外的,这次人格似乎格外善解人意,松田阵平甚至有些惊讶对方会说出这种话。

      他听到对方说:“我们是半身,阵平,你知道的,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也无所谓你会跟谁在一起……”

      “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逃生第三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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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找编编续约的时候被问能不能完结然后交了大纲,结果由于后面剧情(几个BE)卡在灰色地带建议修改(呜呜 之后会以免费文形式更新至完结~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