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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茅草屋里新生活3 ...

  •   等米饭煮出来,这菜岂不是凉了?

      他犹豫片刻,只能把早上陆鸣山留下的两个硬馒头从橱柜拿出来,拿了竹蒸笼,搁在烧热水的锅上,就着锅里剩的水把馒头蒸热。

      唉,真没想到,忙活了老半天,还是逃不过吃陆鸣山煮的猪食的命运。

      蒸馒头的空隙里,他先尝了尝自己炒的菜。

      辣椒炒肉还不错,因为油放得多,肉片没有焦糊,只是炒得太久有点儿老,而且盐巴放少了,滋味有些淡。

      江问简对自己初次下厨的作品十分满意,总结:“下次多放点儿盐。”

      然后,他又吃了茄子。

      茄子就很一般了,油放得少,不香,没有炒透,有些茄子块是生的,有些又被烧焦了,吃起来参差不齐。

      江问简皱起眉头,嘟囔:“是因为油放少了么?”

      也有可能是油太热了,册子上说是八分热来着。

      下次再试试吧。

      他等馒头蒸热,就着菜吃完了两个馒头。

      也许是菜的油多,搭配起来,显得硬邦邦干巴巴的馒头都好吃多了,江问简心满意足,美美地吃完了午饭。

      不过,他中午烧的菜太多了——主要是那一斤多的猪肉,江问简全切了,炒出来一大盘。他又不是干活的劳动力,饭量不大,一个人一顿根本吃不完这么多肉。

      要放在江家,吃不完的饭菜自有下人们撤下去,至于撤下去后去了哪儿,江问简就不知道了。

      而现在,要他自己来处理这剩菜,他一时束手无策。

      一来,这么多肉,陆鸣山还没吃上,就这么倒掉十分浪费,二来,就算要倒,倒去哪儿?

      他一时没有好主意,干脆不管了,把剩菜收回橱柜里,等着陆鸣山晚上回来再说。

      用过的猪油、盐巴也被他收回去,切过菜的砧板和菜刀用热水洗了洗,但没能洗干净,仍是油乎乎的。

      江问简就嘀咕:“连个皂角也没有,陆鸣山晚上回来可要记得带……”

      不然他们连晚上吃饭的干净碗筷都没有了。

      还有,自己昨日换下来的衣裳也还没洗呢。

      没有皂角,洗东西真不方便。

      江问简想了想,把刚刚打上来的那桶水拎进柴房,将两个灶膛里的柴火归拢到一处,烧了一锅热水,打了热水在洗菜盆里,把碗筷搁在里头泡着,而后又用自己洗脚的大木盆泡了昨日的衣裳。

      反正衣裳也就穿了一天,拿热水泡泡就当洗过了,下午的太阳这么大,正好能晾干。

      晾好衣裳,洗了碗,把灶膛的火灭了,江问简长长伸了个懒腰,抬头一看天色,日头竟然已经往西斜了,过了正午了。

      他不禁叹一口气:“忙些琐碎事务,竟然眨眼就去了半天。”

      而且这茅草屋里连个滴漏也没有,辨认时间只能看院里那株柿子树被日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影子朝正北时,是一日中它最短的时候,便是正午,影子向东北便宜,便到了下午了。

      没有精确的计时,便也不知道自己做事花了多少时间,江问简原先在家苦读时,可没有这样自由散漫地挥霍过时间。

      他走出柴房,站在屋檐下,日光正好晒在他的衣摆上,热烘烘的。屋后的山林里传来嘶哑的蝉鸣,漫山遍野地为这炎炎夏日嚎哭,听起来有点儿吵,但配着这夏日、深山、茅草屋,又显出几分闲散的惬意。

      自从父母去世,江问简一直过着头悬梁锥刺股的日子,一刻也不敢停歇,现在忽然体会到这闲散的惬意,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就像陆鸣山说的,现在既然已经落到这副田地了,忧心前路茫茫、害怕虚度光阴,都只是徒增烦恼,只有吃饱睡好,养精蓄锐,才能东山再起。

      江问简从小被宠着长大,心态便也乐观,很快自我开解完毕。恰好通往后院的过道吹来一阵微凉的山风,他便站在屋檐下迎面享受了一会儿微风,再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会儿日头还晒,先睡个午觉,晚一点再去菜地里看看。

      江问简便进了卧房,开着门窗通风,自己爬上了床,放下粗麻蚊帐,倒头就睡。

      他一向有午休的习惯,睡的时间也固定,半个时辰就爬起来了,下午便戴着从仓房翻出来的斗笠,去后院菜地里,照着册子辨认了各样瓜蔬,又拿锄头把空着的菜地翻了一遍土。

      翻菜地可比做饭洗衣累多了,江问简娇气得很,弯一会儿腰就受不了,只能干一会儿歇一会儿,寥寥几块方格子菜地,翻了一下午才翻完。

      等到天色都暗了,他才干完活儿,抱着洗菜盆去瓜藤下摘了一条茄子,想了想,又摘下一条丝瓜。

      晚上陆鸣山回来吃饭,得多炒几个菜。

      他又摘了几个辣椒,一边摘,一边把辣椒树当做陆鸣山,一本正经地对话:“这下你可不能说我吃白饭了,你在外面打猎,我在家也干了一整天的活呢。”

      “我还给你煮饭吃,天地良心,我过世的爹娘都没吃过我煮的饭。”江问简不忘补充一句,“比你煮的猪食好吃多了。”

      摘完辣椒,他抱着木盆准备往回走,刚迈出一步,余光忽然瞥见一旁菜地里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嗯?”江问简低头一看。

      昏暗的天光下,一条手腕粗细通身乌黑的长蛇正在菜地里徐徐爬行。

      “啊!!!”江问简目眦欲裂,吓得一蹦三尺高,一个猛子就往前院冲,嘴里下意识大叫,“陆鸣山!陆鸣山!”

      说巧也真巧,他一叫,前院大门处就响起了陆鸣山的声音。

      “怎么了?”他敲敲门,“开门。”

      江问简立刻冲到了前院大门,拉开门栓:“陆鸣山!有蛇!有蛇!”

      他还没冲到陆鸣山面前,陆鸣山脚边的大黑狗已经狂吠起来,把江问简吓得生生停住。

      “大黑!”陆鸣山呵斥一声,拿手势一压,训练有素的猎狗立刻噤声,照着他的手势,蹲坐在地上,只是尾巴仍不安分地甩来甩去。

      陆鸣山这才问:“哪里有蛇?”

      江问简抱着木盆往他身边缩:“后院的菜地里。”

      陆鸣山闻言一愣,扫了一眼他抱着的木盆,里头还有刚摘下来的茄子、丝瓜和辣椒。

      他的眼神难掩惊讶,但没有立刻作声,先扛着肩上的黑野猪走进院里,将放干了血的野猪往靠墙的木板车上一扔,才叫上大黑狗去后院。

      江问简是不敢过去的,只抱着木盆在前院等。

      然而,去了后院的陆鸣山却没有动静了。

      江问简不由害怕,心想:陆鸣山不会被蛇咬了吧?

      不对,被蛇咬了,他会叫呀,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在前院等了好一会儿,正想鼓起勇气过去看看,陆鸣山就从后院走回来了。

      江问简忙问:“怎么样?你看见了吗?好长好大的一条蛇!”

      陆鸣山点点头:“抓住了。”

      江问简一愣,登时毛骨悚然,往后退了一步:“……在哪里?”

      “装在布袋里,搁在后院。”陆鸣山说,“你说不能放在家里的。”

      江问简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吓死我了,还好你回来得及时。”

      这时,他才注意到陆鸣山有些狼狈,走路似乎也不甚稳当,连忙问:“你怎么了?今天打猎受伤了?”

      “碰上了野猪,有些难缠。”陆鸣山简短地说。

      江问简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绕着他转了一圈,看见他身上四处脏污,一条腿似乎不能站直,就说:“你受伤了罢?看看你的腿。”

      陆鸣山摇摇头:“只是被撞了一下,好险没被它咬住。”

      他不肯拉起裤腿,江问简也不好上手去拉一个乾君的裤子,只能抱着木盆去井边:“那先吃饭罢,你去生火。”

      陆鸣山这才把自己方才的惊讶问出来:“你会做饭?”

      江问简得意地哼了一声:“我天赋异禀。中午炒的猪肉还在橱柜里呢,你去看看。”

      陆鸣山见他这副尾巴翘上天的小模样,微微一笑,走过来先给他打了一桶水上来。

      江问简顺势便说:“你得给这水井装个井轱辘,不然我在家不好打水。”

      陆鸣山点点头:“好。”

      他去柴房里生火了。

      江问简洗完菜进来,陆鸣山已经点上了油灯,正坐在灶前生火。

      江问简就站在灶旁,一边切菜,一边打量他。

      陆鸣山发丝散乱,脸上脏污,实在有些狼狈,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受的伤应当不重。

      就在他偷偷打量时,陆鸣山忽而抬眼,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倏然扫来。

      黑白分明的冷漠眼睛,英气硬朗的脸庞,散落的鬓发、狼狈的脏污,更添野性。

      江问简呼吸一窒,心口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怎么回事!

      陆鸣山干嘛突然看他呀!

      江问简慌里慌张地低下头,闷头切菜。

      陆鸣山:“火生好了。”

      江问简含糊地应了一声。

      陆鸣山:“还要我帮忙么?”

      江问简被他看了那一眼,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这会儿只想避开他,连连摆手:“不用了,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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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茅草屋里新生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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