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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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两人回到家，江一任性地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一扭头，看见跟过来的某人，逆光的面容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抬起手，透过指间的缝隙往上看，目光却没有落到任何地方。
“温霁，你是不是生气了？”
那人停在门边，没有继续往里走，闻言只是沉默。
良久，江一听见他说：“你这几天精神力消耗太大，需要好好休息。”
这话江一可不爱听，他撇了撇嘴，就听那人又说：“先吃点东西吧，我去弄。”
他说着就要从房间里离开，江一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把人重新拽了回来。
漂亮的眼睛灵动地眨了眨，少有的用上了撒娇的口吻。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只是想和你早一点离开这里嘛。”
“嗯。”温霁被他拽着与他对视着，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但江一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明显松动了一些。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一鼓作气的好机会，干脆顺势揽上了对方的脖子。
“我记得，婚礼的当晚，我们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吗？”
温霁直视着他的眸子，平静地说：“已经过去几天了。”
得到这样的回应，江一却并不生气，他轻笑一声，突然够起身子凑到了那人耳边。
对方的身子倾下来，保持着这样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姿势，他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那你为什么，还穿着这件衣服呢？”他说。
“我的，警官大人——”
他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身上的人明显僵了僵，江一干脆收回手去脱自己衣服，露出礼服下黑白相间的条纹囚服。
婚宴的礼服可以作为纪念被带出那片空间，这大概是余忘做过的仅有的好事。
再次看见这件衣服，江一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又准备接着将它脱下来，手腕却在这时候被人抓住了。
“穿着。”
耳边的声音意外地有些严厉，他抬头去看温霁的表情，那人却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眼里似乎毫无感情。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不清楚温霁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对方突然松开了他，走到床边，双腿交叠着坐下，又冲他笑着伸出了手。
“过来。”
明明不是命令的口吻，江一却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站在温霁身前，被对方的目光打量着，他总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或许是他知道今天的温霁不似平常那样温和了，知道这是他完成这一切最后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听到那人说：“去床上吧。”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刚转过身，又听到身后传来慢悠悠的一句。
“去床上坐好，把上衣撩起来，自己用嘴咬住，全程不准出声。”
“做得到吗？”
最后一句话甚至带上了些调侃的笑意，江一被他说的愣了愣，下意识咬了咬牙，他没再转身，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
虽然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但这一次江一还是不争气地又疼哭了，他能感觉到，温霁这次的动作异常凶狠，完全不加控制一样，甚至之后清洗的过程中，还不管不顾地按着他又做了一次。
一天下来，他整个人几乎要虚脱。
但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原本因为过量消耗而变得沉重的四肢仿佛又重新变得轻盈起来。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时间又过去很多天，管理者评定的基本方案也拟出来了，让一部分人失望的是，很多玩家都没有参赛资格，这点倒是和系统当初的悬赏招募如出一辙。
而让江一意想不到的，盛修文的PVP方案也同时出炉了，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人手舞足蹈得差点把他房子烧了的模样。
按照他的描述，可以将竞技场模式设为2v2或是3V3等多人形式，然后加入生命值和技能条等判定标准，最好能在开场前选择装配的技能和道具，同时限制使用次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想要避免江一所说的情况，他建议增设一条痛感调解功能。
不是针对于竞技场，而是在整个游戏里。
看得出来，内容还有待完善，但这可能是作为盛修文所能拿出来的最用心的成果了，江一少有的没有挖苦他，他同意了这份方案。
盛修文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又拉着江一给他叭叭叭地讲了不少自己的其他思路，差点把江一绕晕了。
最后，他兴高采烈地打算离开的时候，江一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话说我看你好像没有报名这次管理评比，你没有中意的位置吗？”
盛修文闻言大笑了一声，他转过身摆了摆手。
“不了，我可不想一辈子呆在这儿，当管理还麻烦，以后说不定我们会在外面再见呢，你说是不是？”
江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回过神来时，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纸质方案，封面用鬼画符一样的文字写着：竞技场第八版by盛修文。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
新开设的竞技场在盛修文的协助下内测了一段时间，得到了游戏内玩家的广大好评，江一收集整理了一下大家反馈的意见，作为正式上线的参考。
管理者评比也差不多走到了尾声，大部分权限都选出了相应的人继承，只剩下几个相对重要的，涉及到游戏核心的部分，江一需要亲自确定人选。
司云礼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交易行的权限，其实是因为游戏里满足参赛条件的，游商还被关着根本没法参赛，其他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算是白捡了一个位置，
为了证明他对游戏的忠心耿耿，他已经在家研究了好几天交易行的内部运行规则。
当然，这是他自己说的，江一可不信，他宁愿相信司云礼现在在哪里找人喝酒吹牛。
不过他现在可管不上他们，他着急着把权限都甩出去。
最难搞的其实就两大个版块，一个是主系统功能，等于是统领全游戏的相当于他和温霁现在的位置，另一个是系统修复功能，也就是澹央当初的位置。
虽然主系统功能因为权限的分散需要管理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江一还是不太放心把它交给不熟的人。
他思来想去，发现这个位置怎么看也只有澹央合适。
但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澹央要负责维持游戏稳定，又要管理主系统的话，不谈工作量，就相当于是把游戏送给他了。
不行不行。
江一立马否决了这个方案，并不是他太小气，他也不怀疑澹央的人品，只是他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太人道，本来他跟澹央说好了自己不会那么限制他的。
在他被这个问题搅得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余忘的通讯请求，余忘给他简单汇报了一下工作情况，说游戏里的空间裂缝基本都被清理干净了。
一通电话打的很短，对面似乎没什么多的话要跟他说。
然而，江一脑袋里的灵光却意外地被触动了，他主动询问道：“你看到我发布的管理者评选活动了吗？你有报名吗？”
他知道，以余忘的个性，就算他报名也不会用真实身份参加的。
对面的人果然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消息一样。
“我报名做什么？你不会觉得我还觊觎你手里那点系统权限吧？”
江一被他问沉默了，他拿着手里的入围名单看了看，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个代号1007是不是你？”
余忘：“....”
“我看过其他参赛者提交的名字，我认为这个名字并不具有个人特色。”言外之意是你特么怎么认出来的。
“你应该看看取名规则，我们禁止使用阿拉伯数字作为昵称。”
“草。”
....
而后，不顾余忘的抗议，江一给他进行了一轮360°全方位的夸奖式洗脑。
大概意思是，你太厉害了，我现在已经找不到人啦，能不能帮我个忙，你也不想看到澹央太辛苦吧，这点事情对你来说就是动动手指而已，blablabla....
“得得得，你到底要我干嘛？”余忘被他念的烦不胜烦，差点把电话挂了。
江一叹了口气，故作难过地说：“我这里有份好差事，一直苦于找不到人....”
“讲重点。”难得有人能让余忘都处不下去。
江一闻言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需要一个集能力与智慧于一体的——安全管理员。”
就这样，人选陆陆续续都确认完了，新人上任肯定免不了要磨合一段时间，但基本也不关他们什么事了。
临到离开游戏的那几天，江一每天的生活都简单得无比幸福，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和温霁腻在一起，就是他心中始终有不解，虽然温霁说他会带自己出去，但他一直没有告诉他到底要怎么做。
这天，他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看得出温霁心情很好，他将人揽在怀里，又低下头伸出舌头去吻他，颜色艳丽的尾羽主动缠上他的腰。
江一比之前大胆多了，他配合地仰起头，又忍不住伸出手摸到他的后背，是软软的羽毛一样的触感，这是第几种异化形态了呢，他已经记不清了。
听到他的问题，温霁并没有着急着回答，反而把他抱到了落地镜前。
某人脸一红，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却见温霁只是将他的额发拨开，又帮他理了理全身的衣物，就像鸟儿梳理羽毛那样，最后指了指他心脏的地方。
江一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抬起手触摸到心口的位置。
鲜活的，跳动着的。
他是什么意思呢，江一忍不住去想，是说我本来就知道吗？
身后的人只是笑，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个星期，他们已经和认识的人都道了别，只要完成最后的手续就能从游戏里离开了。
温霁在这个时候提醒他道：“你不是还要设一条最高权限，打算用什么？”
江一点点头，这一条他很早就想好了，最高权限简单来说就是当出现违背原本运作程序的意外状况时游戏的自判定标准。
当然，他其实也废除了很多条备选，最后，他告诉温霁：
“我已经定好了，就用‘爱’吧。”
“一个字？”温霁显然有些意外。
“当然。”他眼里满是自信，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所设的程序拥有远超人类的理解能力。
他心想，不要低估了人工智能的学习能力呀。
“好。”温霁点点头，“那现在，把你的所有的能力都注入到这条权限里去。”
江一抬起头，表情里有些不解。
“如果你不想出去后还和游戏有所牵连，就照我说的做。”温霁眯了眯眼，观察着江一的反应。
他没有犹豫，果断闭上了眼，将异能都倾入了进去。
按照原本的计划，其实不需要这么庞大的能量，以至于到后期他的身体甚至有些吃不消了，好在温霁及时帮了他一把，最高权限终于铸成了。
就在江一打算将精神力收回来的时候，却有另一股力量蛮横地将他的能力绞碎了，而后，疯狂地涌进了他的身体里。
....
江一醒来的时候，那一瞬间巨大的痛苦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下柔软的草地，林间的绿茵和清晨的水露。
他好像第一次呼吸到这样新鲜的空气，忍不住大张着嘴吸了好几口气。
似乎是正午时分，乐土里的天气永远是温暖适宜的，他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刺眼的阳光，忍不住眯起眼，竟然又有些困了。
头顶就在这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醒了，感觉怎么样？”
江一没有回答，却扑上去用力抱住了对方。
他这次半天不撒手，温霁也就任由他抱着，直到那人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
“我差点以为，你这次又骗我，别看我脾气好，我真的不会原谅你的....”
温霁一边顺着他的话点头，一边安抚地摸着他的后背，等人情绪平静下来后才试着问道：“你试试用一下异能？”
江一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正事，他们现在已经到游戏外了，要赶在遇到人之前熟悉好能力才行。
他像往常一样尝试构造了一场幻境，很轻松，甚至感觉更真实了，然而这股能力用起来的感觉很奇妙，也几乎没有给身体带来任何负担。
他把自己的疑惑跟温霁说了，那人神神秘秘地冲他一笑，就是不告诉他。
江一生气了，他决定对他使用精神操控，让温霁先给他道三个歉，就当是这段时间他隐瞒自己的惩罚了吧！
要知道，他的精神力可是比温霁强的！
等到他终于施法完毕，开始发号施令的时候，对面的人却纹丝不动，拿看傻子的眼光笑着看他。
异能失效，他崩溃道：“怎么会这样？！”
温霁这次终于不卖关子了，他走过去牵起江一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他抬眼看过来，目光里尽是虔诚的狂热。
“因为，你用的是我的异能呀。”
江一睁大眼睛，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他很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却觉得答案或许不那么重要了，又或许他原本就知道。
看穿他的心事，温霁耐心地解释起来。
“你原本无法离开游戏是因为你与那里的联系太过紧密了，但这一点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改变了，在你选择我之后。”
他看似说了什么，其实什么也没说。
江一还有很多问题都想问，比如你是人还是异能呢，最后却什么也没有问，反正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时间。
就像他说的那样。
“从今往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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