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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温柔的风暴 ...


  •   旭央眼看着蚕丝越绕越密,眼看着就快盖住张霄云的小腿肚,焦急地道:“所以你娶绍宁,是想拿她当挡箭牌?”

      “正是如此。”张霄云嗤笑道,“怪就怪她家世显赫,为人又单纯,才会这么轻易就上钩。”

      他自认对魏书贤有愧,但提及佟绍宁,却带着满满的鄙夷。

      张家家道中落,他和魏书贤自小相伴,明面上虽是公子和书童的关系,实则早已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两人在第一次打破禁忌后,恍然间觉得生命中所有的苦,都化成了甜。

      彼此还许下誓言,就算不能和别的夫妻那样正式行礼,就算绝了张家的后,他们也要厮守一生。

      可惜两人都没一技之长,日日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魏书贤甚至倒夜香来维持生计,每天回来,就算冲洗再多遍,身上都飘着股粪味。

      “你看你,手都变糙了。”张霄云看着不忍,摩挲着魏书贤越发粗糙的双手,“我也见不得你这么辛苦。”

      他心里明白,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消耗。

      于是找出旧日和佟家的一纸婚约,想出妙招:“佟家这种有头有脸的人家,最看重承诺,家中又只有一个女儿,到时熬死了老的,家产就都是咱们的了。”

      魏书贤外表虽糙,对感情却有洁癖,起初并不同意:“我宁可多挑几十斤大粪,也不想你委屈自己,和娘们儿搅和在一起。”

      “逢场作戏而已,你何必这么较真。”张霄云轻蹭他沾满胡茬的下巴,软磨硬泡,才把他磨得心软。

      两人一路赶到华光城,递上婚约,表明来意。

      佟志远对此事没有立刻表态,只是先为他们接风洗尘:“两位长途跋涉,必然累了,就让老夫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二位。”

      当晚宴席上菜肴丰盛,佟志远特地在席间加了块屏风,好让女儿在后头,一睹未来夫婿的容颜。

      佟志远客客气气地开口:“张公子别介意,我就这一个女儿,总是希望她能嫁给意中人。”

      言下之意便是,得女儿松口说喜欢,他才会同意这门亲事。

      “您这是哪里话。”张霄云连忙行礼,“本也是我高攀了,若非先人有约在先,我也不想连累小姐下嫁。”

      他故意压低声线,用魏书贤最喜欢的嗓音,打动闺阁少女的芳心。

      一顿饭过后,佟绍宁虽未开口,但离去时脚步声轻快,一听就知道答案。

      张霄云暗自欣喜,但没想到的是,他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宴席结束后,他和魏书贤各自回了客房。

      难得睡到如此舒服的床榻,再加上席间饮了些酒,他很快进入梦乡。

      但迷迷糊糊间,床板竟然塌了下去。

      他的身子跟着一歪,失去重心,七弯八弯,簌簌向下滑落,最后跌落在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中。

      还有一双有力的手,在这暗夜中充满魅惑的意味。

      张霄云这时浑身发烫,险些就要任那双手为所欲为。

      但他转瞬想起,现在还在佟府,即刻拨开那双手:“书贤,还不是时候……等出去了,咱们再……”

      听着完全不像拒绝。

      “看来还不够。”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张霄云心头一惊:“这不是魏书贤。”

      他睁眼双眼,发现自己处在一间狭小不透风的密室里。

      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唯有佟志远的脸最为清晰。

      张霄云险些惊掉下巴:“佟老爷,你……怎么会是你?”

      他挣扎着想要落地,可佟志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紧扣住张霄云,把他抱到密室里一张木质的座椅上,才一坐下,椅背上就突然多出好几条链子,锁住了他。

      张霄云意乱心慌,还以为佟志远识破了他“吃绝户”的计划,所以才动用私刑。
      但他很快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因为椅子的正下面有一根木杵,觊觎着他不能言说的私隐。

      他几乎汗流浃背,微微颤了颤:“佟……老爷,求你,放过我吧。”

      张霄云快要不能自控。

      比起求饶,更多的却是渴求。

      佟志远欣赏着他的身姿,不禁感慨道:“我活了这么些年,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尤物,根本不像凡人,倒像仙子误入凡间,叫我捡到了。”

      “可惜啊,先给那书童糟蹋了。”他挑着张霄云下巴,喉结滚动,“不过没关系,他给你吃了些开胃小菜,我就让你尝尝山珍海味。”

      佟志远眼界甚高,即使造了这间密室,多年来也只能独自一人,偷偷与这张木椅为伴。

      如今终于迎来他心心念念的极品,怎能不叫他疯狂?

      还没等张霄云反抗,佟志远已是老道地出手,调动着张霄云,让他沉浸在极致的罪恶感中。

      “你在晚膳做了手脚,对吗?”张霄云呼吸大乱。

      “嘘。”佟志远没有否认,示意他莫要出声,“这种时候,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

      张霄云只能听从摆布。

      从前和魏书贤在一起时,他以为所有人,都是那么横冲直撞。

      但这次却大不相同。

      佟志远是个循循善诱的好手,纵使自己忍到极限,也非要逼得张霄云先开口。

      “求你……”张霄云还是败下阵来,宛如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给我个痛快。”

      佟志远成功驯服了他,这才一改前面的和风细雨,用狂风暴雨般的热烈吞噬了他。

      一切发生的水到渠成,因此张霄云在清醒后,不能也根本没有立场,指责佟志远的不是。

      因为他乐在其中,还觉得回味无穷。

      “既然大家都满意就好。”佟志远露出满足的表情,“等你娶了绍宁,咱们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你连自己女儿的夫婿都抢?”张霄云对眼前的人,起了些畏惧之心,还夹杂着些背叛魏书贤的愧疚。

      “这有什么。”佟志远无谓地甩了甩衣袖,“她的命,她所享受的荣华富贵,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她就该尽尽孝道。”

      “而且你心里最在乎的,是那个书童吧?”姜还是老的辣,佟志远一眼就看破张霄云心中那点弯弯绕绕。

      张霄云低着头,陷入烦恼。

      佟志远倒是无比慷慨:“我不介意和人分享,况且你不觉得,拥有两个人全心全意的爱,更能证明你的魅力吗?”

      他的一番吹捧,让张霄云飘飘然起来,竟然真的觉得,他能掌控三个人之间的平衡。

      一头是知根知底的书童,一头是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他哪边都不想割舍。

      他享受两个人为他着迷的快感。

      “既然是我的人了,这密室的钥匙也有你一半。”佟志远淡淡一笑,塞了个吊坠给他,“等你进了佟府的门,咱们来日方长。”

      就这样,商定了婚事后,张霄云主仆二人收下佟志远给他们的大笔银钱,带了几个佟家的下人,在城中最好的客栈住下,静等婚宴。

      期间,魏书贤好几次想和他亲近,都被张霄云以婚事没成,不可掉以轻心为由推辞。

      可实际上,张霄云总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佟志远来,一边暗怪自己太不坚定,别人随随便便几乎话,就能勾走他整颗心。

      可一边,他又沉浸在这幽暗秘密的滋味中,不可自拔。

      魏书贤心细如发,很快发现自己心爱的公子和别人有染。

      濒临崩溃,一个高大的壮汉,哭得像个泪人:“你怎么能……背着我……”

      “都是他强迫我的。”张霄云把责任全推到佟志远身上。

      他握住魏书贤的手,用誓言表明真心:“书贤,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魏书贤久久没有说话。

      他已心如死灰。

      张霄云好说歹说,魏书贤都冷着张脸,逼急了,他只能说了气话:“长能耐了,敢给我脸色看,才懒得惯着你。”

      他说完夺门而出,丝毫不管自己有错在先,拉开彼此冷战的序幕。

      张霄云死要面子,不肯拉下脸来求和,连着几日都过得煎熬。

      忽然体验了一把“后院着火”的滋味,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游刃有余。

      后来还是魏书贤更迁就他的臭脾气,先低了头,在门缝底下塞了张字条进来,请他过去。

      张霄云得了个台阶,自然顺着就下,打算等氛围到了,两人在游鱼得水间,恢复如初。

      可他一到隔壁房间,看到魏书贤后,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魏书贤双手交叠,安放在膝盖上,姿态极为秀气,头上破天荒的蒙了块红帕,和待嫁的新娘无异。

      他捏着嗓子,像鸡叫那样:“公子,你不来揭开我的盖头吗?”

      张霄云身上直冒鸡皮疙瘩。

      他快步上前,揭掉魏书贤头上的红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更加可怕的花脸。

      魏书贤难得剃了胡子,双唇却是如血一般的红,红的灼目,红的刺眼。

      他两颊边涂了过重的胭脂,比唱戏的花旦们,还要浓妆艳抹。

      但他不觉得自己怪异,还捻着兰花指,从桌上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他跟前:“都掀了我的盖头了,就等于礼成了,可不能不喝交杯酒。”

      “你别这样,怪肉麻的。”张霄云忍无可忍,“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也得顾全大局啊,万一被佟家那些个下人看了去,婚事可就黄了。”

      魏书贤垂下眼睑,心中委屈:“婚事婚事,你说过都是逢场作戏的,现在却本末倒置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别胡思乱想。”张霄云轻叹口气,安慰他道,“我这都是为了咱们的将来考虑,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魏书贤把酒杯举得更高了些:“我只是想知道,洞房花烛时的滋味。”

      张霄云瞬间硬不下心肠来,和他手挽着手,喝下了交杯酒。

      但酒一入口,他就察觉不对,舌头骤然间麻了半截,他赶紧抠着喉咙催吐。

      直到把整个胃吐得空空如也,他才问道:“你……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交杯酒啊。”魏书贤还是用着尖细的腔调,“只是里面加了点老鼠药而已。”

      “你要毒死我?”张霄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不然还能怎么办?”魏书贤掩着面,大哭起来,“起码我们一起去了,下辈子能一起投胎,到时候做一对普通的男女就好。”

      他竟是动了殉情的念头。

      张霄云闻言,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却又嫌弃他毫无眼界,差点害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只好用甜言蜜语,先稳定魏书贤的情绪:“你啊,就是太死心眼了,咱们还没过上好日子呢,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倒是这几天,你不理我,我都快憋闷。死了”他这话倒是出自真心。

      自从和佟志远的那一夜后,他时时走神,心思全用来回味那天的滋味。

      如今,正好把屋内的椅子,当成那天的木椅,把自己的手,当成那天的木杵。

      起手落手间,他已成了那晚的模样——也是魏书贤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以为这是哄好魏书贤最好的诱饵,可魏书贤的一颗心却不断下沉。

      他只能抱着沉痛的心情,迎向他最爱的少爷。

      他能用云雨满足他,却拴不住张霄云越来越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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