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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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变主意了，天海，我们打一个赌吧。”
飞鸟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这个想法在出现的那一刻就像藤蔓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疯长，这个美妙的想法让他无法拒绝。
想要天海成为他一个人的，就算是老师也不可以夺走他的天海。
“什么？”天海皱着眉头看他，他的怀里还抱着那束山茶花。
“就赌……花丛下的养料到底是什么。”飞鸟笑着看他，这是一场他必赢的赌局。
“听说在尸体上生长的鲜花，会开得格外绚烂。”
天海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忍不住后退一步，“你在说什么！”
一想到这些鲜花都是在尸体上长出来的，山茶花的香味也格外令人作呕。
“你应该也能猜到，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束花，就送给我吧。”飞鸟将他怀里的花接了过来，远离了这些花，天海的脸色变得好了一些。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确实，在离开三重县后，他就对家里冬日也在盛开的鲜花产生了怀疑，但他一直藏在心里，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直到现在被飞鸟戳破。
天海只是在自欺欺人，想要让这幅美好的幻想留到最后一天，“就不能瞒我到最后吗？”
他们的任务就是调查三重县内的问题，而天海放任了飞鸟的调查，对此不闻不问。
飞鸟摘下一朵花，漫不经心地说道：“毕竟最迟两天，老师手下的人就会来了。”
这里平和的假象也会被打破。
原来已经到最后期限了。
天海沉默着，在花园旁边的小房子里翻出一把铲子，生疏地翻着土地。
果然，他还是想要亲眼看见。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每次他想要翻土换新的时候都会被县里的人阻止。
“你去看书吧，这些花我们来照顾就好了，它们能长那么灿烂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呢。”
“这丛花是我种下的，我记得特别清楚，它就像是我的孩子，我记得它右边胳膊有一颗痣，呵呵，我是说枝干上的那只虫子。”
“总有一天，你也会在鲜花盛开的地方永眠。”
不用再继续了，天海看着地面上他翻出来的白骨，拿着铲子的手颤抖着，下一秒铲子就掉在了地上。
天海突然想到以前经常给他送吃的樱子阿姨，想到在他父母死后常来照顾他的大家，同时也想到听到他说的话时她们脸上灿烂的笑容。
他那个时候笑着说：“这些花开得真灿烂啊，希望每年都能开得那么好。”
天海蹲下身，双手捧起一旁的泥土盖在裸露的白骨上，一下又一下，直到完全掩盖看不清了才站起身来。
“我家的地下室你也找到了吧。”天海说着话时脸上面无表情，透过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飞鸟看见了他平静脸庞下波涛汹涌的内心。
“跟我来。”
“你这么熟悉肯定来过不止一次了吧。”飞鸟轻门熟路地打开藏在厨房的密室机关，天海仰头看着和天花板一样高的机关，感觉受到了嘲讽。
“天海你一直没发现，肯定是因为身高的原因吧，难道你的父母很早就已经预感到你长不高了吗？”
飞鸟伸手比对了一下他们的身高，然后被人毫不留情地拍开。
天海心里也十分沉重，家里的地下室他从来没有来过，他有预感，三重县藏得最深的秘密，就在这里面了。
虽然天海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的房子底下，会是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很大，范围甚至包括了周边房子的区域，墙边摆着几排竖立着的大罐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天海不知道，但是飞鸟确是知道的，他看了天海一眼，没有解释。
最里面有一间房间上了锁，可以看到里面是资料室，门外的锁已经被撬开了，罪魁祸首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天海推门进去，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资料时眼前突然一暗，是飞鸟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确定要看吗？”
“……是和我有关的吗？”
飞鸟没说话，但也算是默认了，天海拉下他的手，他从来不会逃避任何事情，也不会害怕任何真相，“我要看。”
那是一篇日记，上面写着署名，天海对这个名字很熟悉，那是母亲的名字。
母亲的日记本为什么会在这里？
天海抿嘴，深呼吸后翻开了日记本。
“……结成今天很乖，跟他说打针他就乖乖伸手了，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结成今天发烧了，它醒来后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乖孩子。”
“数据成功了，结成，妈妈的好孩子。”
“今天被阿城发现了，他把结成抱走了，不过县里的其他人很支持我。”
“……阿城同意了。”
日记上的字迹疯狂凌乱，写这本日记的人已经快疯了。
日志的最后一页，作者用娟秀整齐的字迹写下了她疯狂的字迹。
“实验成功了。”
“结成，我要死了，不过我的孩子，你是最完美的，所有人都会喜欢你。”
天海一时之间觉得冷入骨髓，过去一家人美好幸福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破碎。
在那一刻，构建了天海结成不可或缺的过去，在这栋名为“家”的房子所经历的一切，成为了虚假的现实。
“这就是真相，天海，你的父母确实爱你，但他们的爱太少了。”
天海面色难看，他想到一件事，在老师的手下有一支队伍，里面的所有人都有着强于其他人的力量，不畏伤痛和死亡，受伤了身体能快速自愈。
因为他的身体也是这样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人，很可能就是三重县内的其他人，他的“哥哥”们。
“所以这就是真相。”
天海说不出那个词，实验是错误的，那些死在花丛下的人是无辜的，但是上战场的那些人活下来了，他们给国家带来了和平。
“小结成，等你长大了战争应该已经结束了吧。”天海是县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被留下来的孩子。
他现在也不过16岁。
战争很残酷，三重县内的人或许最开始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变得强壮一些，这样就能在战争中活下去。
可是实验体不够，不够就去抓，抓来的孩子怎么会有感情呢，所以他们毫不在意，死了就埋在外面的花丛里。
所以天海家的鲜花才会开得那么绚烂。
飞鸟很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天海难得软弱的样子也被他毫不留情嘲讽。
“你也是我调查中的其中之一，被隐瞒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很生气？”
“长这么大突然发现自己的父母是一对罔顾人伦的恶人，身边的善意也全都是假的，感觉如何？”
“我打不过你，那个人的队伍还有两天才到，你大可以趁这个时间把这些证据销毁，找不到证据他们也不能拿你亲爱的家人们怎么办，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好想法？”
飞鸟说话的语速不快，每一句都戳到了天海的心里，他突然暴起抓起飞鸟的领子将他按在墙上，语气凶狠。
“混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脖子被衣领勒紧的感觉很不好受，飞鸟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他定定地看着不敢抬头看他的天海先生，眼里有无数情绪闪过，最后只化成了一声叹息，“天海果然还是那个暴躁的小少爷，一点也经不起激。”
他摊着手，语气无奈，“你之后打算怎么做？那个人可不会让你把这些毁了，这种成果对他来说这可有着很大的价值呢。”
“那你呢？”天海仰着头，刺眼的白炽灯下那双钴蓝色的眼睛有些执拗地看着他。
“你也要阻止我吗？”
飞鸟垂眸看他，想到了一些不该在现在想到的事情，他觉得天海真的很好看，这种好看不局限于外貌上，他就像是阳光下的蓝宝石，即使坠入深海也不会有损它的光芒，那束光照亮了淤泥深处的他。
这是飞鸟第一次觉得那个人的话对得不能再对。
两人呼吸相融，飞鸟勾起一个笑：“我会阻止你。”
因为把所有的资料毁掉是没有用的，上面已经看到了成果，与其让他们从头开始研究，还不如把最终的资料数据交上去。
“我就知道。”天海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低落些什么。
“你阻止不了我，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打不过我，我会把一切调查清楚，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然后毁掉这些实验数据，这些痛苦，不需要在其他地方延续。”
天海转身离开，即便他们是他的父母，他视为亲人的大家，他也不会手下留情，这些事情就让他结束吧。
“真耀眼。”飞鸟低声笑着喃喃道，天海永远都有着热烈璀璨的灵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动摇，也不会让他熄灭。
是溺水之人绝对不能放开的浮木，是他存在的意义，是他活着的光。
果然，不能就这样放开天海，飞鸟笑着跟了上去，“天海求我的话我说不定会帮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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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山和也单手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隔壁的交谈，脑海里却想到了中原中也，想到那一个愚人节。
和中原中也熟悉了以后，他不可避免梦到对方，回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
和月山和也想的一样，从前的他和中原中也根本不熟，否则也不至于接触了这么久他才想起对方。
但月山和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熟指的是他单方面认识中原中也，对方根本不认识他。
而关于对方的记忆，总和太宰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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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了。
这是月山和也第三次在街上遇见太宰治，而对方每次都在尾随一个橘发蓝眼戴着帽子一身黑的人，然后再不经意间跳出来用一种厌烦的语气说居然偶遇了小矮子真恶心。
这比他撞见太宰治入水的次数都多。
月山和也搞不懂，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替那位先生报警。
第四次见到对方是在愚人节的时候，那时已经是半夜了，幸介突然发烧，家里没药他身边也离不开人，就让织田作待在家里，月山和也去外面买药。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太宰治被人从楼梯上丢出来，被丢下来的时候嘴上还在不满地控诉对方。
月山和也慢慢收回脚，他打算绕一下路。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选了一天的礼物啊！中也作为我的狗不感激涕零收下说谢谢主人我很喜欢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把主人赶出家门，中也你真的太讨厌了！”
“混蛋！谁送礼物送炸弹啊！要不是我发现了，我家早就被你炸没了吧！”
“而且这是我家啊！你这混蛋不要大晚上在我家扰民啊！”中原中也怒视他。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太宰语气十分遗憾，“藏在玫瑰里也不行吗？没想到小矮子看得那么认真，不过也对，中也这辈子没收到过玫瑰花吧。”
“你这家伙！不要老是来捉弄我啊！”中原中也还真没收到过玫瑰花，开灯的时候在客厅看到一束玫瑰花他也有些惊讶和难言的喜悦，能悄无声息地进他家除了太宰那家伙别无他人。
玫瑰花鲜艳欲滴，上面还滴着水珠，看上去像是刚摘不久的。
“你又搞什么鬼？里面藏了炸弹？”虽然太宰治毫无信任可言，但就算是中原中也，收到花的时候心情也会变好，自然也就不在意太宰治刚刚是不是又撬了他家门。
“中也，我有话想对你说。”太宰治坐在沙发上，没了平时搞怪的样子，俊俏的一张脸抬眼看人时充满了魅力。
中原中也以一种俯视的姿态和他的搭档对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太宰你想说什么？”
“中也，我想说的是……”太宰治的眼神温柔又缱绻，中原中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太宰治欣赏了一下对方别扭害羞的样子，然后欢呼着雀跃道，“中也，愚人节快乐！”
“中也被我骗了吧，表情好好笑哦，不会以为我是想要表白吧，怎么可能啊，我可是最讨厌中也了。”
“彼此彼此，我也最讨厌你这个混蛋家伙了。”中原中也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忍着给对方一拳的冲动，暗示自己好歹花是真的。
直到他听见了倒计时的声音，然后在玫瑰花里面发现不小心露出一角的炸弹。
“混蛋太宰！”
中原中也体内沸腾的怒意止也止不住，根本忍不了，他今天就要把这条混蛋青花鱼打死！
后面发生了什么月山和也不知道，他悄悄绕路走了，幸介还在家等他的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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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原中也有关记忆就到此为止了，这种记忆恢复的感觉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还是因人而定跳来跳去的那种。
醒来的第二天月山和也就把这段写了出来，他现在也意识到他文里的主角已经有了那两个人的影子。
在他想着中原中也的眼睛真漂亮，提笔写下天海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的时候，他们就不可能单独分割开来。
尤其是当他想到过去的记忆的时候。
织田作之助那时就想要成为一名小说家，有一天他开始从身边的人取材，“不过我身边熟悉的也只有你们，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太宰治人嫌狗憎的事情干多了，月山和也也不免被波及，于是在织田作询问的时候他认真地提出一个建议，“我觉得可以写太宰治追求无果爱而不得的故事，我相信他很有心得，肯定能给你带来很多帮助。”
“原来太宰你有喜欢的人了啊。”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抱歉，我没注意到。”
“没关系，织田作要是想写的话记得让我和漂亮的美女殉情哦。”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月山和也，“当然，要是和也想写的话也可以。”
结果到现在织田作之助也没有写小说，反而是他开始写了，月山和也想，这也算是正主授权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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