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许我摆烂》七厘木

2、第二章

　　月山和也是被车撞死的，倒在血泊中的他能看见司机狰狞的神色，在被人发现后却装着一副害怕的样子。

　　他不认识这个司机，不过他觉得他认识的人里会有人知道的。

　　对面的银幕上正放着从国外引进的热门电视剧，月山和也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看了一会，正好看见女主捂着边哭边往马路上跑的画面。

　　现在应该播到女主被车撞了吧，就像他现在这样，月山和也也没想到自己快死了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

　　女主被车撞了还能在男主怀里煽情十几分钟，月山和也不行，他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大家都是这样的。
　　哆嗦着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的话，银行卡的密码，或是对亲朋好友的祝福，说着我在下面等着你之类的，仿佛说完就可以安心死去了。

　　月山和也对这个没有经验，不过参考对象还是有的，就是小学时在医院见到的祖父。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名义上的祖父，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祖父就是躺在病床上，手指哆嗦着指着他的父亲，用颤抖的声音说出那句话的。
　　——“我就在下面等着你，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希望，指的是美好的愿望或理想，祖父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

　　他们的感情肯定很好。
　　所有人都这么说，月山和也也是这么认为的。

　　莫名的，月山和也想到那天祖父看着他的目光，悔恨带着愧疚，说实话月山和无法理解那样复杂的情绪，那样的感情过于沉重。

　　幸好他已经死去，现在他也即将死去。

　　想到这，月山和也一下就没了逼着浑身上下都在疼的自己学着正常人在死前都要说遗言的兴趣。

　　或许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社会常理意义下的正常人，活着或者死去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觉得现在这样死去也不错。

　　【……宿主月山和也……滋滋……十秒后无反应将自动绑定系统……十，九……】

　　【……绑定成功，系统正在启动，启动成功，心愿系统0918为您服务。】

　　心愿系统0918是新出炉的系统，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了时空乱流，要是没能在任务时限内绑定宿主完成任务，它就会被抓回去格式化。

　　这是它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宿主，虽然他快要死掉了。

　　系统0918不想被抓回去格式化，他考了十次才考好的系统合格证，它不想再考一次。

　　于是他将月山和也灵魂团成一团，带到另一个世界，找了一个刚死的人塞了进去。

　　思绪回笼，“所以其实真正救了我的人是你。”
　　月山和也轻声说道。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只是背景和他所在的世界十分的相似，所以他才觉得熟悉而又陌生。

　　“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月山和也说道。
　　这具身体和他原本的样子一模一样。

　　【是巧合】
　　心愿系统0918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宇宙中是存在平行世界的，或许这具身体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宿主也说不定，所以才会和宿主原本的样貌一模一样。】

　　异世界之旅，对月山和也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所以他要报答三个人的救命之恩。

　　“我要怎么报答你呢？”系统是高科技的产物，会需要什么呢，像是汽车需要汽油那样，需要另一种他所不知道的自然界的材料作为启动能源吗？

　　【收集人气值】心愿系统0918闪了闪，然后从身体里面拖出了一个界面。

　　月山和也若有所思，原来系统是以人气值作为能源吸收吗？

　　“我要怎么收集这个……人气值？”
　　说到人气值，月山和也最先想到的就是明星。

　　明星为了能够更出名而努力，人们也会为了自己一辈子可能也见不到的人付出时间，精力和金钱。

　　所谓人气值，通俗来讲就是明星的粉丝量和粉丝对明星的喜爱程度吧。

　　月山和也有一张在大众看来算得上是漂亮的面容，尤其是现在他披垂着长发，更是雌雄莫辨。

　　但这只是一个比方，并不意味着他一定要去当万众瞩目的明星。

　　宿主第一次做任务手忙脚乱是正常的，所以我们作为优秀系统的就要给他提供帮助。

　　前辈的教导心愿系统0918一直记在心里。

　　在宿主思考的时候，心愿系统0918适时开口说道：

　　【系统提供抽奖道具，不过一旦抽取结束，就要按照要求完成，宿主是否抽奖？】

　　这个抽奖插件还是前辈送给它的。

　　“抽奖吧。”月山和也对这个所谓的抽奖机制还是比较好奇的，这种非现在科技所能够到达程度的高科技如果他抽取结束后并不按照上面的要求去做，系统会会有什么措施呢。

　　当然他还是要报恩的，不过所谓人气值，黑粉也是粉不是吗？

　　让所有人都喜爱，抑或是是让所有人都讨厌。

　　世界上不会有这种纯粹的人。月山和也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所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抽取人设：古早小说狂热者】

　　系统0918也不知道这个是好还是不好。

　　“古早小说狂热者？是想让我收集各种古早小说吗？但只是这样人气值也不会有太大提升，也就是说我要去写这类小说，扩大这本和我有关的小说的影响力 。”

　　月山和也思考着。

　　【是的，小说要和宿主本人对上才能收集到人气值。】

　　月山和也对古早小说不太了解，不过他在家族的藏书里看过许多过去故事，大部分的故事都以悲剧结尾，就算是他觉得完美的结局也总能让人惋惜。

　　决定了在这个世界要做一个小说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是谁？”

　　或者应该说这具身体的身份是什么？

　　【抱歉，系统不知道】

　　系统是真的不知道，穿越时空壁垒花了它很多的能量，它没有能量去接触就这个世界的网络，好不容易醒来攒得不多的能量又花在了宿主身上，现在对这个世界现在也是一问三不知。

　　月山和也摊开手，上面有长时间握笔留下的薄茧，从之前那套染血的衣服也可以看得出来，这具身体原本的生活应该是很富裕的。

　　但他现在没钱，能够证明这具身体身份的证件也不在，不过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解决了。

　　月山和也看着停在他面前的两辆黑色汽车，车门打开下来四个穿着黑色西服戴墨镜的壮汉。

　　壮汉一号开口说：“月山少爷，首领还在等你。”

　　【宿主，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好人】系统0918有些担心，他还没有收集到能量呢。

　　“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在报答你之前我会好好活着的。”月山和也安慰系统，他也是笃定了他们不会对他下手才会上车的。

　　人对人的恶意，从眼神、动作中都是可以看出来的，他们对他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友好。

　　他们在市区内的一栋房子门口停了下来。

　　“首领就在二楼那间房那里等着，我们就不过去了。”带着他过来的壮汉二号说道，笑得十分难看。

　　“嗯。”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有那间房的门口还有两个人守着。

　　月山和也走近就闻到了混杂在一起的血腥味和药味，是枯朽的气息。

　　他推门进去，只一眼他就知道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没几天好活了，能坚持到现在都是奇迹。

　　听到推门的声音，月山成之睁开眼睛，说话的声音沙哑又虚弱，“你来了。”

　　月山和也听出了他的题外话，他说，还活着就好。

　　其实已经死了。
　　月山和也在心中偷偷说。

　　没听到回答，月山成之转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然后又收回视线，“等我走了，组织就按你说的那样做吧，惠子会帮你的，至于其他人，随他们便吧。”

　　“我累了，你出去吧。”
　　没再给他说话的时间，月山成之让说完像是失去了坚持下去的精力，整个人精神更差了。

　　关好门，月山和也想着对方口中那个陌生的名字，惠子。

　　“月山少爷。”壮汉二号被同伴们推出来，“接下来组织还要继续做以前的任务吗？”

　　月山和也：“什么任务？”

　　这位月山少爷平时很少来组织里，对组织不了解也是很正常的。

　　壮汉二号，也就是叫中田的人挠了挠头，“就是客户交给我们的委托，像是收集客户的另一半出轨的证据，恐吓失信人之类的，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我们是不干的。”

　　反正首领有钱，没接到生意也不妨碍发工资，犯不着杀人放火。

　　从中田口中，月山和也知道了这个组织的首领非常有钱，最开始建立组织只是因为无聊想找点事做。做的时间久了就想退下去，不退还好，要退问题就来了，他身上的伤是组织里的二把手弄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利益总是能动摇人的心。

　　而他的身份，是首领的侄子，也是唯一的亲人。

　　“人气值可以用金钱购买吗？”月山和也诚心发问。

　　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