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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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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疏一,你管这叫有名无实?”
“哥们,我再晚来一会儿,你们怕不是都滚到床上去了。”
“啧啧,医院Play,小情侣真会玩。”
窗明几净的单人病房,沈川翎盘腿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他手里又拿了一个苹果,只顾着张嘴叭叭,没空往嘴里塞。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疏一慢条斯理吃完一根香蕉,反手把香蕉皮砸向沈川翎,“造谣犯法沈川翎!”
“给你说多少遍了?霍望在给我测体温,测体温,没有接吻!真不是要接吻!”
沈川翎单手接住香蕉皮,投篮似的准确无误地投进垃圾桶,顺便耍了个帅。
霍望被时疏一支出去买晚餐,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川翎无所顾忌,肆意调侃:“谁家好人这样测体温?这可是医院,你要不要打开床头抽屉看一眼,里面有多少体温计?”
“我们俩也是兄弟吧?我们也测测体温,来。”沈川翎没个正形,边说边往时疏一面前凑。
相距不到半米,时疏一嫌弃地推开他,“能一样吗?我跟霍望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他还给我洗过裤衩呢!贴个额头有什么大不了。”
而且用额头测体温这个习惯,霍望还是跟宁雪学的,他们小时候经常这样干,时疏一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吧,长大了是有一点别扭。
沈川翎跷起二郎腿,托腮“啧”了一声:“现在我收回之前那句话。”
“哪句?”
说那么多屁话谁知道是哪一句?时疏一翻了个白眼。
“喝酒那天,我说‘你和霍望疏远是迟早的事儿’,现在我觉得,你们能好一辈子。”沈川翎一脸坏笑,就差没把“祝你们百年好合”写在脸上。
“真没有的事儿。沈哥,沈大哥,放过我吧!”时疏一双手合十,佯作求饶地朝沈川翎拜了拜。
沈川翎眼尖儿,一眼看到时疏一无名指上的婚戒。
SW的珠宝设计出了名的压人,只要它一出现,周遭任何光芒被瞬间掩盖,有一种人被珠宝盖过的感觉。
可过于浮夸的蓝色钻戒戴在时疏一手上,却达到了微妙的平衡。骨节分明的手指与戒指钻石相得益彰,不显夸张,不显张扬,更为他灵动的气质添了一丝优雅。
沈川翎仔细看了一会儿,按下心头震撼,一字一顿道:“SW瑰蓝梦,售价1600万左右。”
时疏一知道他在说戒指,大大方方伸出手给他看,“是我帮忙应得的。价格差不多吧,跟我想象中……”
“美元。”沈川翎打断他。
时疏一瞳孔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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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住了两天,时疏一活蹦乱跳地出院。
霍望把他照顾得很好,陪在医院同吃同住,连公事都是让助理送到病房来处理,几乎寸步不离。
基于价值上亿的婚戒压力,时疏一出院后相当配合。拍结婚照,飞去明蓟岛看婚礼场地,比他正儿八经结婚还要上心,半句怨言不曾有。
当然,经过上一次的教训,霍望推掉所有公事,全心全意地陪在一起。
两边家长乐意见得,感叹夫夫恩爱的同时,又为两家缔结姻亲而感到满意。这场婚礼承载着所有人的期望与祝福,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徒有虚名而已。
婚礼如期举行,十五号当天,明蓟岛。
时疏一早上六点便被人叫起床,简单的洗漱过后,化妆师,造型师一拥而入,他就像那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妆造完成已经九点半。时疏一打开房门,门口等待已久的时颂,沈川翎,还有时疏一大学另外两个室友一并进门。
沈川翎走在最后,顺手带上门,祝福的话刚到嘴边,抬头看清今天的主角,蓦地一愣。
时疏一底子好,脸上妆容未下太大功夫,淡眉添了几笔,腮红,口脂点缀,显得他愈发明艳动人。
量身裁剪的高定西装贴合身体曲线,时疏一身姿挺拔而笔直,修长的腰肢尽显。他明明很瘦,却完美地撑起这套华丽的黑色西装礼服,利落大方,仿佛将从容优雅刻进骨子里。
沈川翎上前半步,默默给时疏一竖起大拇指:“哥们,有点小帅,难怪都说爱情滋养人!”
“帅吗?”时疏一无视他后半句,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礼服。他很少穿西装,总感觉有点别扭。
沈川翎:“那必须帅啊!真是便宜霍望那小子了。”
时颂装模作样点点头,低声附和:“嗯,确实帅,差点赶上你哥。”
“少往你脸上贴金。”时疏一怼他。
一早上忙前忙后的宁雪拿着戒指盒走出来,伸手就往时疏一手上摸。
时疏一下意识一躲:“干嘛呀妈?”
“一会儿婚礼上交换戒指,你这个先取下来。”宁雪直接抓着时疏一的胳膊,边说边把他无名指上的钻戒撸下来,小心翼翼地收进戒指盒。
时疏一皱了皱眉。
昨晚宁雪交代的流程已经七八个了,又来个交换戒指。到底还有多少流程?
婚礼在明蓟岛海滩举行,整个海岛都被两家包下来,只迎宾客,不迎游客。
这场婚礼由宁雪与萧绮曼亲手策划,可谓相当地上心。不单在婚礼场地走个过场,她们还安排了许多传统结婚习俗在婚礼前后。
比如时疏一马上要做的,登门迎亲。
时疏一暂住在明蓟岛东部酒店,而霍望住在海岛南部,相距一个小时左右车程。他需要登门迎接霍望,然后两人随婚车,赶在吉时前去海滩场地,完成婚礼仪式。
原本迎亲的人定的霍望,但霍望见时疏一跃跃欲试的样子,主动让给他。直到听闻迎亲还有互动游戏,时疏一直呼上当。
后悔已然来不及,转眼间,一条长长的车龙行驶在四面环海,风景优美的海岛小道上。
天空湛蓝而明净,偶尔飘过几朵洁白的云彩。
海鸥在空中翱翔,发出欢快的叫声。太阳升起时,高高矗立的椰树摇曳婆娑,排面宏大且壮观的车队沐浴在阳光下,车身反光,宛如一条银色巨龙。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车队井然有序地停在一家欧式复古酒店门口。
时疏一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深吸一口气,伴随亲戚朋友的欢呼起哄,轻轻推开车门。
霍望住在酒店顶层,一同上楼的还有时疏一的兄弟团和亲友团,一路吵吵嚷嚷,欢呼声不断,热闹非凡。
五分钟后,一群人站在顶楼总统套房前,渐渐安静下来。
时疏一单手握着玫瑰,叩响房门。
“咚咚咚”数声,余音尚未消散,房内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顿时从房内传来。
“——红包!”
“没有红包不给开门!”
“想进门先拿红包!”
……
男男女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时疏一这边也不是吃素的,兄弟团,亲友团一拥而上,一边拍门,一边朝里喊:
“红包来了,先开个缝!”
“哥哥姐姐们,先打开一点。”
“快点!红包多得拿不住,不开门怎么给?”
房内回应:“从门缝下面塞!”
兄弟团振声大喊:“我们的红包太厚,塞不进去!”
双方拉扯了好一阵,房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大把大把的红包塞进门缝,兄弟团趁着里面抢红包无暇顾及时,一窝蜂似地涌上前,用尽全身力气,铆足了劲儿将门推开。
房门彻底打开,双方亲友团默契地退开,将主场让给两位主角。
时疏一率先进门,一眼便看见端坐书桌前,处变不惊的霍望。
同款西装礼服端正整齐,黑色内衬严丝合缝,霍望端端在那坐着,双肩下沉,眉峰微挑,浑身散发着矜贵稳重的气质。
与平常相同却又大不相同,他没有化妆,头发背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室内暖光灯下,黑眸幽深不见底,眉宇间携着一股清冷的疏离感。
“过来,疏一。”霍望下颌微微扬起,嗓音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