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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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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什么。我只是突然觉的,让情人在欢好之后的睡梦中,死在自己的手中,是一件很有意境的事。”
邵言拿着刀,在莫砚书心口位置划拉着,一下,一下。
冰冷的金属质感,在胸口危险地游走,莫砚书的皮肤起了一层寒意。
难道他的宝贝今天好心地给他削的那几个苹果,都是为了练刀吗?
“宝贝,你真幽默…”
“莫砚书,”邵言很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你死了,我肯定不独活。我真的觉得,殉情是个不错的主意,你考虑下吧。”
如果莫砚书的手能动,他大概会狠狠揉一通邵言的脑袋,看看这奇怪的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他的两只手被捆着绑在床头镂空雕饰的柱子上。他状似不经意地调整姿势。
“宝贝,你不是早上才说的和我好好过吗?怎么一下午就想不开了?”
他一点也不想和邵言殉情。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殉啥情啊!
邵言最近的精神状况有些诡异,是他疏忽了。
“生死相随也是在一起的一种方式。梁山伯祝英台死后不是变成了蝴蝶吗?咱就算成不了蝴蝶,成毛毛虫也OK的,我不介意。”
“宝贝,那都是骗小孩子的…”莫砚书无语了,悲剧就悲剧了吧,还非得加个蝴蝶欺骗自己,其实这也不是很悲。还变成毛毛虫?邵言最近为什么对软体虫类这么感兴趣,也没看他多喜欢昆虫世界啥的,真见了鬼了。
其实,毛毛虫也还好,问题是,毛毛虫咋交*配来着的?
邵言说的严肃认真很像回事,动作却悠闲随意地要命,实在不像是个要狠下杀手的样子。
“宝贝,你是吓唬我玩的吗?”
“是吓唬你的。”
刀离开胸膛,莫砚书的脸有点抽,精神顿时放松下来。
不过,他真觉的邵言是那种一高兴起来就会和你殉情的人。
“我知道,你很惜命。你的生命很美好,你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做,即便是至爱,你也不会为他死。”就算死了,可能死前还是要觉得不值,觉得后悔。
爱情只占生命的很小一部分。在没有爱情以前,谁都活的好好地,在失去爱情以后,每个人其实也都能活的好好的。
所以,邵言死后,何启然仍然活的好好的,莫砚书仍然活的好好地。
没有谁规定,你的爱人死了,你就一定要跟着去死。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人生有那么多割舍不下。
他想,我要原本就是老太太的孩子,我才懒地鸟你们,我也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和何启然厮混那么多年。
他就是一个少爱少到缺氧的偏执症患者。
邵言说:“我说了要和你好好过了,就不会食言,所以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决定做一件事——”
邵言根本都不用扒莫砚书裤子,因为这个人和他做完就有裸睡的好习惯——主要是为了方便随时发情。
他自言自语:“好像应该准备蛋黄的,止血药绷带要不要准备呢?从哪里开始好呢?福尔马林什么的有用么?”
也许正常人很难听懂邵言嘀咕的乱七八糟的词是什么意思,但莫砚书听懂了。因为邵言手上的刀已经在他的命根子附近划拉,像是找一个好下刀的地方。
莫砚书顿时脸色煞白,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终于出口了,却只有三个磕磕巴巴的字:“为、什、么?”
“一切的外因,都是通过内因起作用的。所以,斩断罪恶最好的办法,是切断惹祸的根源。而况,你有儿子了,你已经完成使命了。”如一个学者般高深的表情,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无比邪恶。
完成使命了就可以过河拆桥了?没有道理啊。
“你以后成活寡夫了你不难过吗?而且、我说你要实行宫刑,也好歹先查点资料吧?你这样乱搞是会出人命的…”
一看就是临时起意的,专业术语一个没见。当然,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还让不让他活了?
“我说过了,失手我会陪你殉情的。”说罢,毅然决然地抬手,皱眉思考下刀的位置。
他爱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哪!
莫砚书欲哭无泪。
紧要关头,莫砚书使出全力,真的是绷紧了神经地不管不顾了。
电话线嘭的一声,在被拉到形变后断裂,脚踝因过度用力而出现了深红的勒痕。
邵言还在疑惑“怎么力气这么大的时候?”,莫砚书在已经具有很充分主观能动性的姿态下,咬牙利落地扯断了绑在手上的衣服。
在邵言还想赞他矫健如豹的身手一声“好利落”的瞬间,莫砚书一下扑倒了邵言。
前后不到二十秒的时间,神速地让人连目瞪口呆的时间都没有。
邵言想:我真的真的老了,脑子也残了,思虑不周密了,行动力也差了 ,连体力都没之前的好了。
明知道打不过,邵言还是很尽职地挣扎了。
就像,他一开始就知道,莫砚书这样的人,信不得,却还是选择了相信。
一旦信了,就真的是肉包子打狗,回不了头了。
邵言是有武器的。
然而,这武器的优势并不明显。
他翻过了身,却还是没能农奴翻身做主人。
他节节败退。
刀划过莫砚书手臂的时候,莫砚书竟似没有察觉一般,仍集中着注意力要逮着他。
他想,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猫抓老鼠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他最近的精神明显地难以集中,思维涣散,他只想安安静静呆着。
如果莫砚书不那么吵就算了,可他偏偏吵得要命。不但吵,莫砚书还不准他拿枪为自己争取一个安静的环境,做这做那,限制他的自由。
他做的事,几乎没有一件讨他喜欢的。
现在居然还禁止他向自己看不爽的部分动刀(这部分在莫砚书身上…),这样没有人*权、充满束缚的环境,他真是受够了。
有人陆续地被惊醒。
莫砚书追上来的时候,居然还趁空围了一条浴巾。
邵言在二楼向下的第一个楼梯口。
楼梯是原木制的欧式风格的宽扶手,光滑的很,他想直接跟滑滑梯一样滑下去。
围什么围,居然还有空围浴巾,邵言火了。这实力差距的!
在滑下去之前,他纯粹是顺手,想扯掉莫砚书的浴巾。
身体平衡没控制住,直接从二楼摔了下去。
他缓缓地艰难地爬起来,膝盖还在颤抖。
眼前红了一片。
烈火般的血液潺潺地自额顶流下,一滴一滴,消耗着灵魂的热度。
他伸手摸过头顶的一片粘稠,
他看见,一个惊慌的身影朝他而来。
模糊地重影,晃了几晃,他只来得及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便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倒下的一刻,他看见那个飞奔而来的人影越变越大,他听见一声脱口而出的“邵言!”和那个人满脸的焦灼刺痛。
他想,靠,居然滑个楼梯都摔成这样!
邵言醒来的时候,没看见莫砚书,倒是见到了削苹果的罗伯斯。
他讨厌苹果,但更嫌弃笨手笨脚的把苹果削的差不多只剩核的罗伯斯。
“终于醒了。”罗伯斯笑着走过来。
邵言从罗伯斯的瞳孔中看到包的和木乃伊似的自己,“怎么包的这么丑?”
罗伯斯说:“没关系,你包的多丑我都认的出你。还是,你想用绷带打个蝴蝶结,用以增加你的头的可观赏性?”
邵言“…”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他呢?”
罗伯斯很高兴地说:“快处理掉了。”
莫砚书被他的父母长辈“请”回家了。血淋淋地闹到医院来,莫家门前估计现在还有记者守着。前天还有记者堵在医院门口,不过现在已经被他的人清场清的严实了。
邵言正疑惑,罗伯斯又说,“你再休息一会。我请来了世界最最权威的精神专家之一,你只要做几个小测试,后面的事情就都能解决了。”
罗伯斯大概地说了一下他的计划。
他请了很多报纸杂志网络的媒体人,只想着把事情弄的越大越好。
莫家现任的当家人,居然囚禁个男的强行索爱,想想都知道这消息多么轰动,多吸引人眼球,多么地能满足人们八卦的恶趣味。
不过…
邵言说:“我讨厌医生,尤其是打算诊断我的精神科医生。”
他最后是乖乖去了,但是,诊断的结果是出人意料的。
邵言说:“他居然说我精神不正常?他怎么能证明他精神就正常?”
罗伯斯:“没关系,其实天才和疯子也只有一线之差而已。不过,你火气上来也不要拔枪吧?还用的是我的枪。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枪摸走的,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