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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直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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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摆在安辞面前的,不能说是一个烂摊子。
只能说是完全没有好的地方。
垃圾一样的养父母。
莲里茶气的真少爷。
查无此人对自己毫无感情,根本没有出现过的所谓真父母。
全网黑的处境。
还有一个商业联姻、并且喜欢真少爷的老男人结婚对象。
安辞能怎么办?
一点点来呗。
别人叫自己小偷,就怼回去。
养父母不做人,自己反击回去——不过这件事有风险,毕竟自己现在没权没势一无所有,搞不好就会像蚂蚁一样,被捏死。所以要利用好自己现在有的一切,不能莽撞。
真父母那边,人家还记挂着天使一样的养子,对根本没见过面的亲儿子不闻不问,自己还去热脸贴冷屁股?
至于这个结婚对象,更是一样了。
自己才不会和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在一起,想想就恶心。
不过离婚前,倒是可以想想怎么利益最大化。
安辞思索着,试图从自己和原主的记忆里想出自己结婚对象的一些事情。
原主记得的是,十九岁那年,安建伟突然把他从学校叫回家,告诉他家里想进军新能源方面,需要他和一个男人结婚以达到利益最大化。
小倒霉蛋原主因为自己的经历,对婚姻又期待又惧怕,不愿意就这么和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结婚。但根本没有话语权,还是被打包送去领证。
那天和他一起拍结婚照的男人高大英俊,但面色冰冷。拍照的时候,工作人员先喊原主看镜头,再叫男人笑一下不要板着脸。再一看,好不容易抬起头的少年也是脸色苍白看不出一点喜色。
两个人都不情愿,所以没有婚礼,原主依旧在上学,平时根本见不到结婚对象。
后来被休学参加选秀节目,自己租公寓住。
算起来,也就领证那天见了一次。
在安辞的记忆里,这个叫傅深昴的男人,是班思远没见过面的竹马哥哥。班思远小时候拯救过他,所以他即使十六年没见到班思远,依旧情根深种。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曾经和原主结婚,后来即使再见到班思远,也没有办法和班思远在一起,只能在背后不断的给予帮助,给班思远撑腰,给班思远资源,班思远拍的戏他必投资砸钱。后来班思远和正攻顶流顾常轩在一起,他依旧无怨无悔的做着最好用的工具人。
总而言之,虽然是班思远的工具人,但也能算是个正直的工具人。虽然把原主当空气人不管不问,但起码他还算是尊重原主,没有在原主死后就没有一点包袱的追求班思远。
安辞也愿意好好和他说清楚这些事情。
首先就是先把这个婚姻关系解除。
想到这里,他试图找出傅深昴的联系方式,约他出来谈谈离婚事宜。
把寥寥无几的联系人翻了个遍,连个姓傅的都没有。
安辞沉吟片刻,看向顾莺:“你有傅深昴的联系方式吗?”
顾莺:“谁?”
安辞:“傅深昴,我名义上的丈夫。”
顾莺大惊失色:“你结婚了?!”
安辞:“……”
也对,顾莺也就是在安辞参加节目的时候才跟着安辞的,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不知道这是才是正常的。
面对一脸不可置信的顾莺,安辞点头:“是的。”
又扔出一个炸弹:“现在我想和他离婚,但是联系不上他了。”
顾莺一脸呆滞:“为什么会联系不上?”
安辞简单解释:“商业联姻,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顾莺看着面前自家艺人剥壳鸡蛋一样嫩生生的脸和被上帝亲吻过的精致五官,坐直时挺拔的后背和窄窄的腰肢,搭在天鹅一样脖颈上的乌黑碎发和捧着手机的好看手指。
没有感情?
对方是瞎子吗?但凡长了眼睛,也不会没感情啊!
但想到安建伟对安辞的态度,又觉得不是不可能。把安辞当做公司的筹码嫁给一个瞎子交换利益。
但想到安辞说要联系方式是为了离婚,马上拍着胸脯保证:“我去给你找,一定让你在今天就联系上他,明天就可以去办离婚手续了!”
顾莺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安辞放了心,接着去看《爱豆101》。
事实上他也可以不管这些事,直接退赛,接着回学校读书——他如果真的出道了才完蛋,作为一个小爱豆,安建伟随便就可以雪藏自己,埋葬自己的前途。而且他一开始就格外突出,真的出道了,“皇族”的印象就更难洗脱了。虽然时候可以用实力来证明自己,但安辞也真的不屑于成团出道,让那群不知道谁谁谁的选手连累自己。
但一想到自己退赛,班思远就可以走着踩自己铺出来的路,安安稳稳出道,安辞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倍速看完《爱豆101》,大致弄清楚自己和班思远被节目组赋予了什么样的人设。
安辞再次登上微博。
私信又多了,不消多看就知道是班思远的粉丝来骂自己的。
安辞也没管,径直开了直播。
有些话在选秀节目里说出来会更好。
但自己拿着炮灰垫脚石剧本,在节目里说出来,也就是被一剪没的结局。就像原主那个小倒霉蛋,明明私下练习都很不错,导师评价也好,一到舞台在镜头底下就会因为紧张发挥不出来。节目从来不把这些剪进正片,节目里原主所有镜头,要么就是大家捧着他他畏畏缩缩,要不就是他远离人群独自看手机。
安辞倒也不是要节目组正视原主的努力,把他的努力摆到明面上。毕竟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原主就是搞砸了。
但安辞也明白,节目组就是个原主立了个皇族的人设,所以才会把不符合人设的举动,全部剪掉。
好在节目组的框架只是在节目组里的。
自己现在在框架外面,安建伟的手还伸不过来。
比如刚刚那条微博,安建伟都气得过来找自己了,还是没有办法把自己合法合理的言论删掉。就算是删了,也已经被人看到了,留下痕迹了。
没有预热,但因为安辞刚刚那条微博,吃瓜网友蹲在互联网一线吃瓜,一看当事人开了直播,马上就点进来。
不到一分钟,直播间的人数就破万了。
但安辞还没有准备好。他随手把支架往前挪,把手机固定在桌子上。
直播间里的人就看着安辞调整手机角度。
没有滤镜,没有打光,有些暗淡的室内光,加上手机前置摄像头和死亡角度。靠得太近,甚至可以看到毫无瑕疵的皮肤。但这张脸就是没有死角,就算是这样,也好看。
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有些杂乱的眉毛、自然落下来的头发、漫不经心扫过来却勾人心魂的眼睛、微微抿起来的嘴巴,时不时在入镜的纤细手指拨弄的仿佛不是手机,而是观众的心。
不知道多少人看失了神。
安建伟也看到安辞开了直播。
想到今天自己跑去找他,他不仅不见自己,还告诉保安可以报警,就怒火中烧。又隐隐有点不安。安辞开直播干什么?不会是想接着爆料吧?应该不会吧,他这种一句话不说哑巴一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越想越不安。
不会吗?
不会的话,早上那条微博是怎么回事?
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安建伟连忙打电话给秘书:“快联系相关人员,关掉安辞的直播!”
但已经来不及了。
安辞整理好手机角度,重新坐回沙发上,慢悠悠开口:“最近大家对我很关注啊,今天来和大家聊聊天。”
和安辞公寓隔了两条街,寸土寸金的地段,豪华的大平层公寓里,傅深昴安抚过班思远,颇为心烦意乱。
事实上他对班思远的态度很复杂。
一方面他在十六年后再见到班思远,会想到小时候弱小的自己,会因为班思远和他父母给自己的帮助感到柔软。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很难得,他试图保留自己这一份柔软。
另一方面,他又总觉得班思远不可思议,不知道已经二十岁的他为什么会把善良变得近乎愚蠢软弱。不过他尽量不让自己这么想,尽量不让自己否定那时候受到过班思远帮助的自己。
还没缓过来,班思远的消息又来了:“傅大哥,他开直播了,怎么办,他会不会骂我……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我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他这些天受委屈了,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深昴听着他声音里的慌张和担忧,情感上想让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明白班思远的慌张。但理智又告诉他,安辞没错。
虽然和这个名字上的妻子没太多联系,但被逼着结婚时,他就查过安辞了。安辞在安家过得确实不好,他从小被接到安家,但那时候安建伟的正妻齐小姐还在,她父亲也还在世。齐小姐怎么能容忍丈夫不忠的证据在自己眼前转悠?每天看到安辞就来气,她虽然没有打骂安辞,但她的态度也足够让小小的安辞吃够苦头了。
后来上了大学,又和自己一样,被逼着联姻。
哪个正经的商业合作需要联姻?
自己是老头子想找个理由拿捏自己,好让自己认输。至于安辞……可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被拿来向老头子示好。
两个人不熟,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安辞又还要上学,住不到一起,所有知情人都知道他们的不情愿,也不需要演伉俪情深的戏码。所以结了婚以后,居然也没有再见过。
再得知他的消息,就是现在了。
可这件事安辞又有什么错呢?
他本来就不是安建伟的私生子,却因为这个身份,受了这么多苦。现在真相大白,没有得到该有的怜惜道歉就算了,还被养父母厌恶,被什么都不知道的网友骂。安辞想解释,是应该的。
班思远还在说话,来回颠倒的道歉。
想到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善良的小孩,傅深昴安慰:“你别看,这不是你的错。”
再次安抚过班思远,傅深昴根据班思远说的,点开安辞的直播间。
记忆里安辞还是和自己去领证的十九岁小孩,畏畏缩缩,即使不情愿,也不敢像自己一样把不满挂在脸上,开口和陌生人说话时,声音发紧,是个习惯性讨好别人的不自信性格。
可现在出现在屏幕上的,几乎是另外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很放松,目光随意看着手机镜头,像上帝的宠儿,什么都不做身上都像是有光。
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紧张、怀疑自己的样子。
好看的眼睛扫过屏幕。
像一阵风拂过水面,风只是无意,,水却开始心驰荡漾。
傅深昴看到他开口,声音传出来,带着点网络赋予的失真。依旧是悠然自得的,又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之前怎么不这样?之前以为自己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想到自己的存在对别人就是一种伤害,我就恨不得没生下来过。现在好了,我正儿八经好孩子,一不吃软饭二不破坏别人婚姻三不是软饭男和小三的孩子,我当然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