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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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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潇从地道出来后,在后花园都能听到前院的厮杀声。
她沿着园内的石子路迅速往外跑,在琅琊阁中将有用的药瓶和一把护身的匕首、一柄长剑放进一个包裹内背在身上,沿路经过杂物房,她推门进去在房内翻了翻,翻出没用完的鞭炮和生石灰,随手从旁边拿起一个瓜瓢塞到生石灰的袋子里,拖着两个袋子往前院跑。
前院离后院有些距离,她很快就赶到,前院灯火通明,一拨又一拨人围住陆昭,陆昭最初还能应付,后来应付得略微吃力。
在那一拨拨的人后面,她看着莫离好整以待,似乎在等待。这样下去,陆昭不是铁打的,迟早会败下阵来。
在她打量莫离的那一刻起,莫离也发现了她,她看着他身边的人附耳说了几句,他扬手示意其退下。
她将鞭炮和生石灰放下,拿出瓜瓢舀一勺生石灰,大叫道:“阿昭,闭上眼!”
一大勺生石灰从空中洒下,围在陆昭周边的人发出一声声惨叫,纷纷丢下手中的刀剑捂住眼睛。
陆昭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她身旁,将她揽进怀里,厉声道:“谁让你回来的?”
“等度过这一劫我再跟你说,我没有退路了,你休想赶我走!”她坚定执拗地看着他。
陆昭看着她从袋子里舀出一勺勺生石灰到处撒,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鞭炮点燃向外扔。
生石灰和鞭炮挡住了对方进攻的步伐,陆昭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对方。
“阿昭,我们退回去!”她眼神示意他一起往后花园跑。
还没回过神,砰的一声巨响,她突然被他扑倒,被他抱着滚到一边。
再抬眼望时,一支带火的箭精准地射在鞭炮袋上,鞭炮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将生石灰袋炸开,一时间生石灰全部扬尽。
霎时间,惨叫声再次响起。空气中也如蒙了一层雾,看不清人影。
她脸上脏兮兮的,额角有几处擦伤,陆昭抬手将她脸上的污垢擦去,怜惜中有一丝愧疚,“潇潇,我们不能往回逃了。”
她望向他,点点头。
是不能往回逃了,往回逃的话莫离很快就能找上来,祖母和阿爹阿娘他们就走不了了。
“我们趁乱逃出府吧!”
镇南王府前院一片混乱,莫离身旁的人道:“主上,方才还不如依末将所言,将那小娘们给干掉,她害我们丧失了这么多兄弟。”
又有人叫:“主上,他们要趁乱翻墙跑了!”
莫离把玩着手中的弓箭,顺势射出好几箭,饶有兴趣道:“再怎么跑也跑不出这偌大的京城,追!”
只要她没跑掉,他多的是时间。
陆昭牵着她在街上逃,整条街上已是满目疮痍,摊子东倒西歪,一些小物件洒满整条街,老百姓东奔西跑,尖叫声、怒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乱兵已经进城,到处都是烧杀抢掠,孩子的大哭、妇女的啼哭伴随着刀光剑影中传来的卡卡声响彻整条街。
陆昭将她护在身后,挥剑斩向不断上前的叛军,已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忽地,她的裤脚被人扯住,动弹不得。
她回头望去,是一个瘦弱且满脸脏污、身上伤痕累累的小姑娘,小姑娘扯住她的裤脚,眼里满是乞求。
她看着身后不远处赶来的雪国追兵,又低头看看扯着她裤脚的小姑娘,泪水滑落。
陆昭牵着她往前走,喝道:“潇潇,我们管不得她了,快走!”
那双无辜单纯的眼睛望向她,她却无能为力,还要亲手撕碎那小姑娘最后的一抹希望。
她紧紧闭上眼,颤抖着双手,拼命扯开那小姑娘的手,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她跌跌撞撞地与陆昭不断地往前跑,眼前泪水迷蒙,耳边不断地有利箭刺破长空的声音。
陆昭不知从何处牵来一匹马,将她放在马上,随后翻身上马,搂着她往前飞驰。
在马上,除了一路迎面的风让她脸颊生疼,她还听见一声箭射中物体的声音,身后的人微微闷哼一声。
“阿昭,你中箭了是不是?”她扭头急忙,忍着哭腔问。
她泪如泉涌,有些泪珠被风刮到他的脸上,又热又疼,他继续策马奔驰,温声说:“潇潇,往前看,我们都要活着!”
“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去宫里,宫里御花园的仰天湖连通东都外部护城河。”
一到宫门前,她立刻翻身下马,跑到他背后察看他的伤势。
一柄利剑插人他的后背,没入他的血肉,褐色长袍的衣角上往下滴血。她手一触到袍子,手上就沾染他的鲜血,颤抖着双手,细细看了一眼那箭头,咽下喉头的艰涩,“阿昭,箭头上有倒刺,我们得先去宫中拿一些药草,我们逃难的话我带的药不够用。”
陆昭反手折断那柄利剑,扯下外袍撕成布条绑住伤口,随即提起剑斩钉截铁道:“走!”
甫一进宫,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宫中的宫人以及妃嫔们乱成一团,每个人手中都抱着成堆的金银珠宝,一些攻入宫闱的叛军不断杀人取财。
她左手从包裹里取出准备好的长剑拿在手里,右手与陆昭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这些叛军不是他的对手,但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唇色苍白,很显然是动作过大扯开了伤口。
“阿昭,我们找个地方先把箭头取出来吧!”
“出去再说。”他扭头定定地看着她:“潇潇,我不会有事。”
话音里满是笃定和安慰。
宫内的御花园在最里面,须穿过皇后寝宫,公主寝宫以及后妃寝宫才能抵达。
他们一路厮杀终于到了皇后寝宫,寝宫大门敞开。
她扯扯陆昭,“阿昭,太医院太远了,娘娘宫里有药。”
松开她的手,她径直跑向皇后日常放药的屋子,打开抽屉四处寻,终于找到了一瓶雪肌膏。
“找到了,阿昭!”她的声音停住,发现陆昭的视线朝向寝宫内皇后日常休息的正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屋中火光冲天。
在重重火光中,她看到域清帝抱着皇后娘娘的遗体躺在床上。
陆昭迟疑一瞬,牵起她的手往外跑,“快走。”
两人快速跑向御花园所在处,经过公主寝宫时有人叫住他们。
“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