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脸红日记》顾鹿诗

15、第 15 章

　　三少爷复明，老爷大喜过望，直言祖宗庇佑，当即迫不及待地宣布，当日就于府中设晚宴，一为三少爷洗除晦气，二为答谢三少爷病时前来探望的好友至交。宴席消息传出，往来交好的府邸一时登门恭贺不断。

　　府中各房夫人公子小姐各个盛装锦衣，隆重以待，丫鬟小厮们也都换上了新衣，各个喜气盈腮。爆竹声从晌午起开始就未断过，阖府气象比过年还要热闹些许。

　　虽说只是小宴挚交嘉宾，至晚间正式开宴，府中宾客已是济济，硬将摆在正厅正院的十数桌筵席挤了个满当。自然，这些宾客带来的贺礼，也在偏院堆成了山高。

　　我作为三少爷现在唯一的贴身丫鬟，与富贵、吉祥一起负责登记贺礼，当然了我不识字，主要还是富贵登记，我和吉祥负责把贺礼搬进库房。

　　一整天，我脑子里都是三少爷的那句我比他想象中的好看，原本因为楚家出尔反尔不让我赎身的怨气竟消散了不少，我可真是一个肤浅不禁夸奖的人。

　　不过我很快就想开了，当年若不是楚府买了我，我恐怕早就是一堆饿死在街头的白骨。晚上我得和三少爷商量商量，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忠诚的份上，再给我一个赎身的机会。

　　“四喜，四喜你想什么呢？富贵喊你呢！”

　　吉祥拍了拍我的背，我回过神来跑到富贵面前，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尊玉雕富贵树摆件。

　　“四喜，你和吉祥把库房清点一下，东西就照礼单上写好的顺序摆，哪些东西是哪家贵人送的，一定不能出错。”富贵早已热的满头大汗，我忙不迭点头，我懂他的意思，以后老爷和少爷回人情都得根据这些礼品来估量，错不得。

　　于是乎，一个下午我都和吉祥窝在偌大的库房，由吉祥念名字，我在货架上挨个清点。

　　各府送来的东西繁杂，珠宝玉器，布匹绫罗，笔墨纸砚，摆件玩物应有尽有，无一例外的透着贵重值钱。我踩着木梯爬上爬下，累得腰酸背痛，硬是将东西满满当当摞满了三面墙的多宝阁架，有些小小的锦匣甚至堆叠到了横梁高度。

　　摆放好最后一个扇匣，我从木梯上下来，边伸胳膊踢腿活动着筋骨，边忍不住感慨有钱人家的快乐。耳畔隔壁正院的筵席喧嚣不时传来，听戏台上的曲目已近唱至尾声，我不由想象起三少爷此时在做些什么？

　　是正和他交好的那些公子们推杯换盏，聊着诗书学问，还是被各府的小姐们围着，大献热情殷勤。毕竟，论样貌和才华，三少爷都当是这场筵席上最出众拔尖的那个。

　　我满心希望着他今天能吃好喝好，心情愉悦，晚上我与他提要求时也好说话些。

　　“四喜，你刚才摆放的时候可有看见过一只玉髓兔？”

　　吉祥拿着账本来回翻看，我皱眉想了想：“是不是粉色的那只？”

　　“对，你看一下在哪个柜子里，我记漏了。”吉祥着急不已，用袖子胡乱抹着额头的汗珠，抬头看着三面柜子发愁。

　　那只玉髓兔乃是上等粉晶所雕，通体粉莹曜目，栩栩如生，我隐约有些印象。

　　“别急，我有印象放哪儿了，等我找找。”

　　我把底下几个还未做记号的柜子都找了一番无果后，踩上木梯爬到最高处，仔细翻找后终于在一个抽屉中找到那只粉色的玉髓兔。

　　我如获珍宝小心将其捧出，展示给吉祥看：“是不是这个？”

　　“对对……”

　　吉祥见我点头，拿起笔一边念着一边记录。我正要将玉髓兔放回锦盒收进抽屉，门外忽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

　　“四喜！死丫鬟，给本小姐滚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平地一声雷，吓的我脚下一歪，抓着玉髓兔从架子上直直跌下，摔了个大马趴，浑身传来剧痛令我眼前发黑冷汗直流。

　　吉祥惊呼一声，忙上前试图搀扶我：“四喜！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我龇牙咧嘴地摆了摆手，顺着她的手想站起来，却发现脚踝吃痛无法站立。

　　“你在这儿！可算让本小姐逮着你了！”

　　向晚意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她的贴身丫鬟守在门口，似乎是生怕我跑了。

　　“你的脸皮可真厚，表姑妈已经说了让你离开楚府，你竟厚颜无耻地赖着不肯走！”

　　向晚意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愤怒和不屑，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夫人突然让我离开，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一茬呢。

　　“向二小姐，奴婢没有……”我张口欲辩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什么没有，你就是想赖着玄知哥哥！本小姐告诉你，你赖着也没用，玄知哥哥只是此前眼疾心郁，被你这小贱人近水楼台，用狐媚手段蒙蔽了而已。他马上就会厌倦你，赶你出府！”

　　看来这个误会我是说不清了，干脆就少说少错，低着头不语，我只担心我的脚可别出什么事，到时候成了跛子还怎么种田。

　　“本小姐跟你说话呢！”

　　向晚意迟迟没有等到我的回话，走上前踢了一脚我的肩膀，我猝不及防往后一仰，手中紧握的玉髓兔咣当落地。

　　吉祥从旁吓愣，向晚意眯眼看向玉髓兔，脸色顿时变的愈发难看。

　　“这是我送给玄知哥哥的，为什么在你这儿？你这个小贼！你偷我给玄知哥哥的贺礼，你安的什么心！”

　　向晚意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奴婢没偷，奴婢只是在清点贺礼……”

　　“你觉得本小姐会相信？你就是小贼！谁知道你在玄知哥哥那还偷了些什么东西！”

　　吉祥听见这话，赶忙捡起地上的玉髓兔，埋着脖子上前，双手将兔子捧向向晚意，声音惴惴不安道：“向二小姐，四喜确实没有偷，奴婢与四喜一起清点的贺礼……”

　　向晚意没料到有人敢在这时候出来替我说话，一把拿过玉髓兔，顺势反手就给吉祥一个耳光，吉祥捂着脸跪下。

　　我见吉祥受我连累挨打，面上一时涌起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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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四喜快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