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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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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疑惑
一行人来到琼华宫门外,紫英道:“掌门,弟子冒昧,有要事求见!”转身对云天河三人道:“你们随我来。”
云天河奇怪的问道:“掌门说过让我们进去了吗?”
韩菱纱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怎知道她没说过?说不定她是用传音入密告诉紫英的……”
云天河挠头,又问道:“传音……入……密?啥玩意?”
韩菱纱道:“是种很高深的功夫,简单来说~譬如我们两个互相讲话,就只有彼此听得到。 ”
云天河乐呵呵道:“这个好玩~能用来说悄悄话。”
紫英心中无奈,面上却严肃的道:“还不速速进来,门外喧哗,成何体统!”
云天河道:“哦……”
夙瑶听完紫英的禀报,不动声色的问道:“紫英,你要说的,便是这事?”
紫英道:“是!弟子恳求掌门,若能以水灵珠施法,则解月牙村之旱并非难事。”说着,有些希冀的看着夙瑶。
夙瑶淡淡道:“此事我不允。”
紫英一愕,“掌门?”
夙瑶看了他一眼,道:“水灵珠乃本派宝物,非同一般,岂能做出这等‘出借’之举?何况妖界即将来袭,这种时候本就不该节外生枝。”
紫英有些犹豫,迟疑道:“可是……那些村民有此一难,弟子……弟子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可以帮他们……”
夙瑶面色缓了缓,用语重心长的语调道:“紫英,你要知道,世间困顿比比皆是,我等修仙得道,扶危济困自是应当,却又如何管尽天下事?”
紫英不解,“掌门……”
夙瑶一甩袍袖,背转身道:“此事我意已决,休要再提!”
紫英默然,良久才应道:“是……”
夙瑶又问道:“我且问你,云天河三人初入本门,岂可私自下山?”
紫英心中无奈,也不反驳,只肃然道:“是弟子管教无方!”
一旁的云天河听了不由着急,连忙插话道:“不关师叔的事,是我们……”话犹未已,夙瑶面色一厉,斥道:“大胆!我只问紫英,何时问及他人了?”
云天河不由愣住。
夙瑶心下有些得意,略收了怒色,道:“紫英,念你与他们三人都是初犯,本次便不再追究,若有再犯,定不饶恕!”
紫英应道:“是,多谢掌门!”心下暗暗道:“回去定要好好教一教这野人什么是礼节,省的他哪天得罪掌门还不自知。”
夙瑶看了云天河一眼,又道:“除了紫英,你们都退下吧。”
云天河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可是掌门……那个水林猪……”
夙瑶神色一冷,“嗯?”
紫英一见云野人又开始没轻没重,也急了,忙道:“出去。”
云天河仍有些犹豫,“我……”话未出口,柳梦璃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云公子……”云天河看她脸上满是不赞同,终于住了嘴,道:“好……知道了。”三人依言退下。
殿中一静,夙瑶问道:“紫英,你觉得他们三人资质如何?”
紫英有些赞赏的道:“他们三人入门之前都曾略涉仙术,触类旁通,对御剑之术与基本心法领悟极快,以此看来,资质都在中上。”停了一下,又道:“只是那个云天河……看似驽钝,却是深浅不明。”
夙瑶瞥了他一眼,“哦?此话怎讲?”
紫英思索道:“古人云,剑术如琴曲、如心念、如川流、如天地,可随万物而生,故修习剑术亦要顺应四时、吞饮日月,此间之功,非朝夕可成。云天河虽不懂高深剑术,但是行止间内息清沛,气韵自敛,举手投足分外自如,似乎是多年静心修行方可达到的境界,令弟子也大为不解。”
夙瑶神色不可察的一动,沉吟道:“……如此说来,假以时日,他修为突飞猛进,甚至更胜于你,也不是不可能了?”
紫英皱皱眉,不置可否,“弟子不知,且弟子识见难及掌门一二,适才所言也都是些浅见……”
夙瑶摆摆手,道:“无妨,还有什么想法,你便一并说了吧,我想听听。”
紫英应道:“是。”神色有些兴奋的道:“就弟子所知,本门铸剑秘术之精,放眼凡间,几乎无人能够相较,但是云天河随身所携那把细长佩剑,铸造技艺之绝,令弟子大感汗颜。弟子虽未细看,但那把剑的质地绝非乌金或玄铁,要做到如此寒光剔透、冰冷渗骨,而又不伤及手握之人,至少须取得东海海底的沦波净石、天山冰池下的寒珞玉魄,再辅以西北大荒中的上古冥灵木,揉合炼化,而这几样东西,莫说是一人之力如何得到,即便是穷千万人之力,亦是可遇而不可求。何况剑身看来纤细,想必也是固若玄冰,这却是用了传说中的‘百炼之法’,定要反复锻冶,无一次差错!弟子实难想像,那位铸剑之人是何等的神乎奇技……”一说起铸剑,紫英不由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细细想着云天河的佩剑,语气兴奋莫名。
夙瑶默然,一时无语。
紫英又道:“云天河既能拥有这样一把不世出的宝剑,又能驾驭于它,此人应是大有来历……”
夙瑶接口,道:“你猜的不错,那把剑确实非同寻常,只不过……”
紫英一听,眼睛一亮,顾不得执礼,插口道:“掌门……莫非知晓剑的出处?可否示下,若有机缘,弟子实在很想拜访一下那位铸剑高人!”
夙瑶没有在意,道:“据我所知,他早已过世,云天河对此剑来历亦是一无所知。”沉吟一下,又叮嘱道:“……你须谨记,只教授他们三人简单的练气吐纳,其他高深剑术不必涉及,谈及本派秘事,更要谨慎出口。”
紫英一惊,迟疑道:“……掌门,弟子不明……”
夙瑶道:“其余不必多问,我令他们入门,乃是另有机缘,日后你自会晓得。”
紫英心中疑惑,但还是应道:“是。”
夙瑶道:“其他无事,退下吧。”
紫英想起月牙村的事情,迟疑不语。夙瑶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紫英从没有像今天一样,似乎对她有些质疑。
夙瑶问道:“莫非还有其他事想要禀报?”
紫英抬起头,道:“掌门,弟子斗胆一问,水灵珠之事是否还有商榷余地?”他心中对此仍存侥幸,希望夙瑶可以借出水灵珠。
夙瑶不悦,道:“哦?这么说来,我适才的决定,你却是口服心不服? ”
紫英忙道:“弟子不敢。弟子只觉修仙之士虽非样样皆能,但毕竟能救一人便是一人,弟子实在不忍看那些村民如此受苦…… ”
夙瑶见他仍不停止,不由大怒,“慕容紫英!”
紫英应道:“弟子在!”
夙瑶问道:“你可还记得昔日在宗炼长老面前,曾立下怎样的重誓? ”
紫英心中一痛,想起宗炼师公的去世,面色黯然,道:“弟子一日不敢或忘,弟子曾发誓,终身以修仙积德、捍卫天下为己任,对本门更不可有叛逆之心!若有相违,则要受五雷轰顶、神魂俱灭之祸! ”
夙瑶冷声道:“你师父被妖孽所害,早早亡故,宗炼长老虽名义上是你师公,实则待你如徒儿一般,连自己的铸剑秘术都倾囊相授,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本派栋梁,但你今日表现太令我失望了!”说着,冷冷看了紫英一眼。
紫英抿抿唇,低头道:“弟子惭愧!”
夙瑶冷笑道:“你口说惭愧,心中却不知为何惭愧!”说着,缓了缓语气,沉声道:“这世上苦痛之人千千万万,你一日救得一个,数十年下来虽有小成,又怎比得上修成仙身、法力无边之时,倾刻便能解救千百? ”
紫英心下黯然,道:“……掌门说得是,只是……弟子想到那些村民的痛苦,却是半刻也平静不下来,这种心绪纷乱,弟子不知如何是好……”
夙瑶淡淡道:“你若不知如何是好,便想想十九年前,本门与妖界一战,多少弟子就此埋骨,连前代掌门都未能幸免,你师公宗炼长老亦是身受重创,至死不治……这一回,如有危急,水灵珠蕴涵的法力说不定会成为我们抵挡妖界之助,你刻下的举动,只顾眼前,因小失大,届时我方势弱,昆仑山脚下生灵涂炭,远胜月牙村之灾! ”
紫英一惊,惭愧道:“这!弟子太过短视…… ”
夙瑶带些疑惑的问道:“紫英,你以前从不会这样,莫非短短时间,便沾染了云天河那几人的浮躁? ”
紫英怔住,不语,暗思自从云天河三人上山以来,自己便时常因他们而动气,心境果不如先前淡然。
夙瑶心下得意,不想将紫英逼得太狠,便道:“也罢,今日我言尽于此,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退下吧。”
紫英默默告退,但心中对于夙瑶让自己不教云天河等人高深剑术的缘由仍是不解。一时想起当年夙莘师叔离去前对自己说的话,不由暗疑。但旋即紫英就将这想法抛下。
紫英出了琼华宫,随即便命弟子带上足够的粮食和水去山下月牙村。紫英默默道:“暂时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当晚,紫英想起今日琼华宫中之事,觉得有些东西需要提点云天河他们一下,省的日后闯祸,便信步往剑舞坪弟子居所而来。不过,紫英注定要大大生气一番,因为云天河三人竟然又不见了!
紫英着实恼了,这三人怎么一时也不肯消停么?待问过守山弟子,知道今晚并无人御剑出行,便皱眉思索,暗道:“莫不是去了禁地?以这三人的放肆,闯去那里自然也不稀奇,真是太过胡来!”想着,便急急传送到承天剑台,穿过剑台,直往后山禁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