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十三郎》nawuxika714

51、祸端初现

　　晚膳过后康熙破例没有传诏，胤祥果然陪我一同去探望了小十五。因着有密嫔陪在身边，他已不复是下午那个怒气冲天的冲动小男孩，反倒十分有礼数地答谢了我们，想必是母亲已经晓以利害。
　　已为皇帝诞下三位皇子的密嫔身着一袭水蓝色素装，杏眼澄明，柳眉含烟，对我们笑容可掬：“隅儿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已无甚大碍，倒是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有心了！”
　　传闻这位康熙中晚期最为受宠的年轻妃子美则美矣，却有着极其凉薄的个性，今儿一番接触，倒是深有体会。
　　“密母妃不必介怀，其实是太子心系十五弟的伤势，特命胤祥亲自过来探视！实是胤祥和悠扬叨扰母妃了。”胤祥似乎也习惯了密嫔的淡漠，从容答道。
　　小十五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听到胤祥提及那个罪魁祸首，立马蹙了蹙清秀的眉头，嘴角也微微向下弯起。
　　我见他忍得辛苦，禁不住冲他扮了个鬼脸逗乐，不想这一幕恰被密嫔逮个正着，只好尴尬地假装移开视线。胤隅见我有些失措，反倒没良心地乐出了声儿。
　　密嫔轻轻弯了弯嘴角，道：“那就有劳十三阿哥代本宫谢过太子爷罢！咳~~春华，还不快给十三阿哥和福晋看茶？”
　　我微微一震，春华？莫非就是那个郑春华？
　　片刻，一个清秀可人的粉衫小宫女便端上两盏茶来，我不自觉地转眼看了看胤祥，他正平静地接过小宫女递上的茶，准备要喝。
　　对着这个可能与胤祥的命运有着极大关联的女孩，我尽可能平静地接过了茶，那边胤隅打趣的声音却响起：“呵呵，十三嫂盯着春华作甚？可是看上了这丫头？”
　　小宫女红了脸，赶紧低下头去。我稳了稳心神，笑道：“悠扬失礼了！悠扬只是觉着这位春华姑娘有些面善，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蒙十三福晋入得眼，倒是那丫头的福分了！只是春华的阿玛是那临安府知州郑友之，她自幼在江南长大，今年选秀方才送进宫里，十三福晋怕是走眼了呢~~”密嫔接过我的话头，却不知她的话在我心中搅起了惊涛骇浪。
　　胤祥倒没十分在意，只与小十五说了一会关心的话，且不忘替太子作些周旋；而我则陪密嫔安静地坐着，她温柔地望着心爱的儿子，我则是心中五味杂陈，禁不住往郑春华那边多瞧了几眼。
　　待我们辞了密嫔母子出来时，已是月华初上，四周燃起了篝火，恍若梦境。

　　“难道在悠儿心中，夫君我倒及不上那个郑春华了？”直到胤祥那促狭的俊脸蓦地在我眼前近距离出现，才打断了我的失神。
　　我讶然瞪大双眼，难不成胤祥他果真如此地洞悉人心么？若是如此，又为何还会遭受那十年圈禁之苦呢？
　　握住我的手，他又朗声道：“可是想起了哪位故人？这有何难？待回了京，我寻机会陪你去探望便是了。”
　　原来他以为我是在念旧，虽说是个误解，却也让我感觉非常窝心。上天给了我陪伴他左右的机会，却没有给我改变历史、改变他命运的权利，那郑春华亦有她自己的造化，我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想到这里，我笑着摇摇头，故意捉弄他道：“十三爷明鉴，悠扬哪还有心思顾得旁人？不过是自觉骑术不好，害得十三爷错失了蒙古美人！看见那丫头是个美人坯子，才想自作主张替十三爷讨了来呢~~可是呀，咱们十三爷还偏不领情！”
　　胤祥一怔，显然没料到会是这般回答，见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方才反应过来。随即一把捞起我，又是气又是笑，讪讪道：“死丫头竟然戏弄爷！当爷是好欺负的？嗯？”
　　我在他怀中笑得差一点儿岔气，一股子幽幽的檀香味飘入鼻腔，心情莫名地好起来。而胤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墨黑色眼眸中透着几分纵容、几分探索...
　　缓缓地，他的头越来越低，直至温暖的嘴唇压上我的。一阵电流划过心间，我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甜蜜。

　　“咳咳~~真真难为了十三弟的侠骨柔情呵！”这个儒雅温润的男声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胤祥身体微崩，稳稳地放我落地。我们收起了情绪，一起煞有介事地向来人请安：“胤祥/悠扬见过太子爷！”
　　“起罢起罢~~自家兄弟无需如此多礼，倒叫十三弟妹看了笑话去！这个嘛，委实不是哥哥要坏了你们的美事。”太子亲自扶了胤祥，“方才李德全来传话，皇阿玛命咱俩参议刑部尚书王士缜一事，哥哥便自作主张来寻了十三弟！不想...呵呵”
　　任我这种政治迟钝的人都看得明白，太子是在向我们示好，偏胤祥仍是不冷不热、严丝合缝地回话，太子有些尴尬，倒也没发作。胤祥唇角微挑，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色，命小柱子送我回去，两人便一道往康熙处去了。
　　我一路走一路琢磨，也没想明白胤祥和太子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要说他是太子党吧，据我观察似乎他也不见得看得上太子的作为；要说他不是，却又背地里处处替太子做些亡羊补牢的周旋，就以小十五的事为例。虽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九龙夺嫡的最后棋局，可我却是真真看不明白胤祥的棋路！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接过宝珠递过来的毛巾擦手。又命她将我们随同带来的安神干花找出来，好让胤祥泡个舒服的安神澡。
　　宝珠利落地找到了干花，却奇道：“格格，这里何时多出一个绢包来？咦~~这不是您惯用的绢子麽？”
　　我闻言心中一动，对了，正是八阿哥给我的那封信笺，我将它包起来收在自己的行李中，都快要忘记了。
　　胤俄，你到底写了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