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婚宴风波 上 ...
-
自发现那个可怕的念头以后，我开始刻意回避与胤祥太过密切的相处。好在他也开始忙碌起来，据说是跟随四阿哥在户部办差，常常半夜才回到府里，再一头扎进书房，怨不得被封了个“拼命十三郎”的称号！
有时候我觉得，康熙还是更偏疼十四阿哥多些。胤祥不过大他两岁，却已在兵部和户部挂了职务，靠自己的劳动换取俸禄，而十四阿哥直至现在还是富贵闲人一个，分明是不劳而获！
不过，说到富贵闲人，眼下还有一位，那便是我这个十三爷嫡福晋！不知是我的下马威起了作用，还是胤祥在背后做了点什么，总之，那二位倒真真再不曾来打扰我。
偷来浮生一月闲，我的想法是，该享受的时候就要尽情享受！若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便是可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所以，我并未感到一点点的失落或者寂寞，宝珠的性子也随我，是个怕麻烦的。反倒是采薇那丫头成日唉声叹气，最是看不得我这云淡风轻的样子。
“采薇姐姐，快来帮我看看，该走哪一步好呀？”宝珠急得跺脚。
我心中哀叹，不过是最简单的改良版跳棋，这丫头自小跟我学起，反倒不如才刚学了几天的采薇下得好！
采薇放好手中的茶具，只消片刻便为宝珠指出一条明路，我微笑颔首，这才是对手嘛，难怪会有“独孤求败”一说。
正寻思下一步好棋，采薇忽叹道：“这些年，采薇也伺候过不少主子，还真没遇见过像福晋这般心宽的！”
“呵呵，心宽些不好么？”我并不抬头，悉心观察着棋局。
“心宽自是好的，但于旁人，总归难以解释！不是采薇多嘴，这阵子咱们爷为差事忧心操劳，侧福晋那汤水是一日未曾断过；就是庶福晋，那点心也是变着法儿的往书房里送。福晋倒好，人不去不说，连句慰问的话都不曾派人递过去！爷心里会怎么想？奴婢这心里呀，真真为福晋着急的紧！”采薇苦口婆心的样子很像额娘。
据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倒不像胤祥所说，反倒是真心实意地为我打算。
“既然侧福晋庶福晋都送了，我再送，爷也没那么大的肚子消受啊！左右都是为爷好，谁送的不是一样？”其实一开始我看他甚是辛苦，也想过煲点汤给他补补，待去厨房一看，瓜尔佳氏那各色各样的补汤都在炉子上沸腾着呢，也就失了兴致。
采薇呆住，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我也不欲多与她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心中已有了一步棋，正要落定，却见宝珠匆忙起身行礼，便知是胤祥来了。
“福晋好兴致！”想要起身，却被他轻轻按住，两个丫头见状知趣地请了辞。
胤祥在我对面坐下，衣衫仍是他最喜欢的宝蓝色，只是气色却有些不好，平日清亮的黑眸染上了血丝，显得疲惫低落。
心中有一处猛地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关心道：“爷就是为国事操劳，也该多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才好！”
“呵呵，福晋这是在关心爷？”胤祥把玩着棋子，说话时带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我自知理亏，也不恼他，亲自为他斟上自制的花草茶：“爷这会儿来，敢情是吩咐明儿去四哥府上赴宴之事？贺礼都准备好了，给四嫂的礼也备下了，爷要不要亲自看看？”
“不必了，一切由福晋做主！”他仍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干坐了一阵，实在不喜欢这种气氛，又忽然想到这次婚宴似乎规模不小，也许有机会见到小十五小十六，便开口向他询问。
他点点头，半晌后沉吟道：“如今爷奉皇命随四哥彻查户部亏空，牵扯了好些个皇亲国戚，乃至自家兄弟，都颇有些怨言。嗯～～若是明日宴席上嫂嫂们为这个难为你，还得委屈你多担待些！”
我心中微叹，这十三阿哥的福晋还真不好做，不晓得向来精明的他何故要接下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面上却不想再给他增加负担，坦然道：“爷办的是皇差，四哥的婚宴那是家事，嫂嫂们缘何会难为我？呵呵，或许是爷多虑了。”
“唉～～但愿是爷多虑了！”胤祥的面色仍然沉重，显然是已经发生过不愉快的冲突了，但前朝之事也不便与我多说。
在我的记忆中，历史上仿佛确是有这么一段的！不禁有些怨怪康熙自己做了慈悲菩萨，却让儿子落了千古骂名。
“呵呵，世间安得双全法？爷办事问心无愧就是了，何苦非跟自己较劲！”我心一软，忍不住安慰他。
胤祥闻言一怔，略松了眉头：“同你说说话～～很好！爷还得去趟书房，晚间过来用膳。”
我望着胤祥的背影，久久没能回神。是了，我这是何苦与自己较劲，答应过敏熙，便应该遵守承诺才对！
亲自用安神菩提、紫熏衣草、小甘菊配了一剂放松神经、缓压镇定的花草茶，叫来采薇，命她送去胤祥的书房，并告之功效。
采薇对我的三百六十度转变大为吃惊，却也欣喜地接受了任务。
昨日晚膳时，胤祥告诉我，凡四爷府的宴席，我们都要比大伙儿早到一些的，这已是惯例。但是我看不出，这个四哥在他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如今的四爷府还不是后来香火鼎盛的雍和宫，诚如历史记载，即使张灯结彩，亦不失端庄简朴的本质。
可怜了压抑克己、呕心沥血，承接康乾盛世的雍正皇帝，却得不到甚至生母亲子的理解，一心励精图治，却终归落得千古骂名！胤祥尚有他来正名，他的名又有谁来正？
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叹息，胤祥回头古怪地看我一眼，我这才停止了神游。
“十三弟和十三弟妹好一对妙人儿！莫不是怕别人不晓得你们是一对儿么？”四福晋那拉氏的眼神在我俩之间流转。其实也怨不得她打趣，我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选了紫色系服饰。
那拉氏待胤祥和我十分热情，胤祥对她也很是亲切，这种亲切，仿佛更甚于他与四阿哥。
“离开席还早着呢，不如去园子里转转吧？你五哥五嫂也才到，在园子里呢！”不等我们回答，那拉氏已领着我们往花园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婚宴风波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