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十三郎》nawuxika714

2、皇帝召见

　　“你就是兆佳悠扬？悠扬？嗯，不像是马尔汗取的名字，倒像是容若给取的！你说呢，大阿哥？”皇帝的声音很是宏亮威严，本听不出喜怒，却令人莫名地惊出冷汗来。
　　“皇阿玛所言极是！”大阿哥声音粗犷，想来面相也是豪放的，只可惜我现在低着头，能看见的只有十几双色泽不同但都质量上乘的马靴。现代有句话叫做看男人不能看衣服，而要看他们的鞋，不知道是否也适用于古代？快速扫视一遍，那双暗紫色缎面绣金蟒、干净平整的，最是合我的心意！不由地弯了弯嘴角。
　　“皇阿玛，这丫头敢情是个有胆子的！您瞧，她一直盯着四弟的靴子笑呢！”能够这样子和康熙说话的人，猜都不必猜，定是皇太子无疑！只是，没想到那双靴子的主人是雍正，这样想着，我的眼睛顺势往上瞧了去，只见那靴子的主人也正打量我，剑眉微蹙。接着，屋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丫头，别盯着朕的四阿哥瞧了！来，让朕看看你！”康熙威严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戏虐，于是又引来某些人的憋笑，其中还包括敏熙。
　　我听话地将头转向他，并垂下眼睑，眼观鼻、鼻观心。说实话，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兆佳悠扬的模样只能称得上清秀，连几个庶出的姐姐都不如，离倾国倾城还差的远呢！还真不晓得十三爷看上她哪一点？或许是患难见真情吧！
　　“同你阿玛倒是有几分相似！”康熙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了然，继而话锋一转，厉声道：“兆佳悠扬，朕的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来求朕将你指给他们，你可知道，教唆、离间皇子是何等罪名？”
　　“皇阿玛！悠扬她…”敏熙急道，却被一旁的德妃拉了回去。
　　我先是如遭了晴天霹雳，心说桃花不来就不来，一来就一下三个，我的白开水生涯这么快就沸腾了呀！待心情平复一些，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冷笑：这兵部尚书的女儿可真是抢手货。

　　或许是心中的不屑为自己壮了壮胆，又或许是笃定历史的轨迹不会改变，我还颇为平静地回答：“皇上明鉴！悠扬从未有幸得见过各位阿哥，就是眼前众位阿哥里，悠扬也是一刻前才识得出太子殿下和四贝勒！所以，悠扬着实不知以悠扬的蒲柳之姿缘何入得了三位阿哥的眼！”一席话毕，并不躲避康熙的审视，我很坦然，也省得康熙只为借此警告心怀叵测的皇子们，否则也就不必当着众人审问我了。
　　康熙微叹：“丫头有点见识！”说完眼神凌厉地扫视了一遍众皇子，连太子在内的所有阿哥都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唉，心中不免有些同情康熙；也对十三阿哥，微微有些失望，原来，一切恩爱全是为了这身份罢了！
　　“来呀！马尔汗之女兆佳悠扬陪伴十五格格尽心尽力，甚慰朕心！特赐白玉如意一对、文房四宝一套、芙蓉玉佩一枚！”好个帝王之术，先是借我做了道具，接着又不忘抬举一下我。
　　“兆佳悠扬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万岁！”我跪拜，有赏赐总是好的。
　　最后，康熙带众皇子离去之前，意味深长地叮嘱德妃，定要好生教导我，惹得好几位阿哥都对我侧目而视。

　　月色如水，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不知怎的，忽然觉得马尔汗府上属于我的那个园子不似往常那么狭小！至少，我可以在我的小花圃上立上木牌，上书：悠扬私人花圃，闲人勿入！虽然，那里比不得御花园里的姹紫嫣红。
　　“悠扬，悠扬，你睡了么？”迷糊中有人唤我，我翻了个身，试图清醒。
　　“今儿的事，莫怪我十三哥！好不？他有他的难处！”原来是敏熙，她伸手紧紧搂住我，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知道我的，这些个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我笑道。心中却在问自己，真的不放在心上吗？
　　“悠扬，以你的出身，早晚是要指给哥哥们做福晋的。眼下十哥、十二哥、十三哥和十四哥都还未娶嫡福晋，年龄也都与你般配！十二哥出身有限，想是难了，否则也是桩美事！若马尔汗大人有法子，你能嫁了十四哥，敏熙会为你高兴的！”搂得我更紧。
　　“哦？”我并不掩饰我的诧异，不该是十三阿哥吗？莫非她有恋兄情节？
　　“我晓得你在想什么！唉，若我们稍稍生疏一些，我自然巴望你做我的嫡亲嫂子！别误会喔，我十三哥优秀着呢！只是，他心里头的事太多了，多得给不了自己和身边的人幸福！”
　　敏熙，你是何等地玲珑剔透心！可是你不知道，注定我会成为你的亲嫂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我苦笑，也伸手搂住她。
　　接下来的日子并没如我想象中那样发生变化，仿佛那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德妃忙着为皇太后的六旬万寿节准备寿礼，无暇顾及我和敏熙的教导问题。性格使然，我又重新开始我那优哉游哉的生活，既然我的人生已然注定，多想也是无益，不如好好享受当下！

　　康熙三十九年，庚辰年十月初七日，孝庄皇太后的侄女、顺治皇帝的第二任皇后，孝惠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六旬万寿，举国同庆，正所谓“不惟夹路笙歌沸，抑且蔽街楼阁罗。”
　　祝寿可分为两部分，白日里，圣上携皇太后接受百官朝贺、大摆寿宴，“赐王以下满汉文武大臣，蒙古、回部王公，土而扈特来使，安南国王，朝鲜、安南、缅甸、南掌各国陪臣，金川土司、台湾官员及两淮、浙江、长芦商人等二百二十三人筵宴”。又将皇太后在前朝点的戏曲一模一样赐给后宫嫔妃观赏。默默陪在德妃和敏熙身边，我看出来宜妃甚喜欢《穆桂英挂帅》，而德妃更钟情《四郎探母》，佟贵妃只在《贵妃醉酒》时微微动了动嘴角。
　　第二场宴席是在黄昏以后，圣上陪同皇太后在慈宁宫中，接受后宫嫔妃及皇子皇孙的跪拜贺礼，所谓家宴是也！康熙皇帝事母至孝，讨得皇太后欢心，自然就是讨得皇帝欢心，这后宫佳丽们，哪个不是可着劲儿表现阿！淡泊镇定如德妃，亦是曾找来四、十三、十四三位阿哥共商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