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平凡的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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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梦，芦苇依旧没能看清那昏黄灯光里的人影，只是这一次她又接着下落了几层之后才醒过来。
这个梦就像是缠上芦苇了似的。
醒来的时候车子正在桥上走，车里冷气很足，芦苇甚至觉得有些发冷，她抱着自己的包靠在车窗上往外看，仔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找出个头绪来。
萧衍为了逃避冉冉的感情和淮人在一起，冉冉为了逃避自己对萧衍的感情和程一阳在一起，然后两人在一段“刻骨铭心”的心理历程之后决定还是不管被人的看法在一起了。接着淮人因爱生恨便在冉冉学校的BBS上发了一张帖子揭露冉冉和萧衍的事情，并且诬赖到了苏雅身上，之后冉冉受不了巨大的舆论压力便离开消失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吗？
芦苇不禁叹了一口气，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她只觉得一阵无力。有时候这样的故事发生在电视剧小说里还能让人摇摇头咋舌感叹，或者轻声冷笑一声。可是到了现实生活中只能让人觉得无奈并且无语，芦苇没办法给这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个人下一个论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可是却也好像都陷入了某个情感的怪圈里，全部被套在里面进退不能，看得人觉得好累。
芦苇不想再想这件事情了，本来就跟她无关不是吗？事情要往什么方向发展就随它去吧，她没有能力控制事物的发展，没有能力控制别人的感情或者行为，但是她至少还能控制自己，让活得自在一点。
下了车，正是小学生放学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小学生牵着手正往小区里走。
小区门口开了一个新的水果店，芦苇看到满头大汗的男老板正在把西瓜搬到货架上，老板娘则在一旁把西瓜洗干净然后递给男人。男人趁着女人擦西瓜的时候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女人没好气给了男人一个白眼，却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男人嘿嘿傻笑着，然后结果了女人递来的西瓜继续忙活着。
很平凡的一对夫妻，也是很平凡的两张脸，不过却比很多不平凡的人幸福多了。
想来自己好像很久没吃过西瓜了吧？芦苇想了想便走了过去。
“买西瓜吗？一块二一斤，包甜！”买西瓜的男人见到芦苇走过来便凑上来问道：“拿半个还是拿一个？”
半个还是一个？
芦苇想了想说道：“拿一个吧，你帮我挑就可以了。”
芦苇拎着西瓜走到门口，看着程一阳家紧闭的大门，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昨天她太不冷静了，一时冲动说出那样的话应该很伤人吧，更何况程一阳那样兴致冲冲地对自己求婚？芦苇走到程一阳门口，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转过身进了自己的家门。
也许，他现在还不想见自己，他应该很生气或者很伤心吧，否则不会一天都不联系自己，她这是自作自受吧？
芦苇把西瓜放进冰箱里，其实她自己一个人是吃不完一个西瓜的，只是刚刚买西瓜的时候她想起了程一阳，想到的是一人抱着一半西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画面。不过现在想起来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也没什么心情吃西瓜了。
放好西瓜芦苇便去洗澡了，可是才洗到一半门铃就响了起来，并且一直锲而不舍地响着。芦苇只好迅速地冲干净了身子套上浴衣就出来了。
芦苇走到门口，却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因为只有一个人会来找她，程一阳。
了站在门口心情复杂，因为门铃声不再像原来一样惊天动地，想当初，程一阳每一次敲她家的门都是不停地按，还顺带又拍又敲，今天的门铃声总是前一声停了，过一会儿第二声才会响起。
芦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心一横，还是打开了门。
可是她却没有看到程一阳，却看到一个脸上满是不耐烦的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小男孩一脸不满地问道。“你就是纪芦苇吗？”
小男孩来找她做什么？
“对，我是纪芦苇。”
“你等着。”小男孩瞥了一眼芦苇，然后从兜里翻出一张纸也不管愣在一边的芦苇，就开始站在门口大声地朗诵起来了。
“芦苇，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也许我的求婚太突然了，吓到你了。很抱歉，怕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我只有用这种方式跟你告诉你：我爱你。”朗诵完了之后男孩又瞥了一眼芦苇，问道：“你听清楚了吗？“
芦苇被男孩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男孩见到她这副样子摇摇头道：“不知道你们大人搞什么玩意，肉麻死了。”说着收起纸条，转身便走了。
男孩子是潇洒的走了，芦苇却是心情复杂，是程一阳叫那个小男孩来的吗？
所以他没有生自己的气，也没有怨她，他还对自己道歉，让她原谅他。
芦苇看着对面的那扇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想过去找程一阳，可是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讨厌，很过分，程一阳根本就不应该像她道歉，这样让芦苇觉得自己很无耻，犹豫了良久，芦苇最终却还是退回自己的屋子，也许她只是不大敢面对自己。可是芦苇方才关上门，门铃就又响了，这一回来的是个漂亮的小女孩。看样子和刚才那个男孩年纪差不多。
“姐姐你是纪芦苇吗？”
“对，我是。”
“我叫做漫漫，这个是一个大哥哥要我给你的，”说着女孩子就递给芦苇一个大盒子，然后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继续说道：“姐姐你就原谅他吧，他这样长得比我爸爸还帅的男人已经不多了，你小心别人抢走了。”
听到小女孩的话芦苇觉得一脸黑线，这个小女孩的比方真是传神，女孩子的世界里爸爸都是最完美的吧。
“是他叫你这么说的吗？”
“不是的，”女孩子摇摇头道：“他要我说的词我忘记了，好像是个成语，所以我就自己改了。”
芦苇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轻松了很多，弯下腰来问道：“他让你说的什么词，玉树临风还是英俊潇洒？”
女孩摇摇头说道：“都不是，好像是什么吓到天上的人之类的。”
“惊为天人？”
“对！就是这个。”女孩子笑咪咪的说道：“他说想他这样帅的惊为天人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听到女孩子这么说芦苇不自觉的感到嘴角抽搐，可是心里的某个地方却觉得异常的柔软，这就是程一阳啊，自己喜欢的程一阳就是这个臭屁的个性。
女孩子又把盒子递过来说道：“姐姐你就收起来吧，要不我的任务完成不了啦。”
任务？芦苇不禁失笑，接过了盒子，摸摸女孩的脑袋说道：“谢谢你了。”
“不用谢，姐姐再见。”说完女孩子就蹦跶着走了。
芦苇退回屋子里打开盒子，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小纸片，拿起一张打开来，上面用执拗的字一笔一划的写到：“你就原谅他吧。”
再打开一张，又是另一种笔迹，上面写着：“他知道错了，姐姐就不要生气了。”
接连打开来十几张，都是不同小孩子写的各种各样请求她原谅程一阳的话。
还有一句写道：“虽然我觉得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女人很不爷们儿，但是看在同是爷们儿的份上，本大爷就帮他求求你吧！”
芦苇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是哪来的小孩？程一阳要是看到人家这么说他不知道怎么想。
一想到程一阳芦苇的心情又复杂起来，她把盒子收好，然后起身出了门。
手伸到程一阳家的门铃上，却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按下去。见到程一阳她应该怎么说，怎么开场白？总不能一开口就说“我原谅你了”这种话吧？总还是需要说点什么过渡一下的。
芦苇收回手，叹了一口气，算了吧，还是回去想好了再来吧。
可是就在芦苇转身准备走的时候，程一阳家的门却忽然打开了，芦苇瞬间就愣在那里仿若石化了一样。
程一阳本来是准备出门倒垃圾的，没想到芦苇就站在自家门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傻愣愣地站在门口。
“你……倒垃圾啊？”芦苇没头没脑地问道。
“恩，倒垃圾……”程一阳点点头，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了，立马说道：“你进去坐？”
“不了，”芦苇摆摆手道：“你倒垃圾吧，我……我回去了。”
说完芦苇转身便走，真是尴尬死了。
“芦苇，”程一阳一把抓住她，说道：“进去坐坐吧，我去那边丢了垃圾就进去。”
芦苇不敢看程一阳的目光，低着脑袋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虽然只是一两分钟倒垃圾的时间，芦苇还是觉得煎熬。
她希望程一阳晚点回来，因为他一回来自己就更加不知道改怎么办了。
不过该回来的总归是会回来的，芦苇只听见身后“啪”的一声，然后很快程一阳就在自己旁边坐下来了。
两个人沉默了几秒，然后程一阳说道：“我给你倒杯水吧？”说着便作势起身要去倒水。
“不用了，”芦苇拉住程一阳，“我坐坐就走的。”
程一阳看着芦苇拉着自己的手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浅浅一笑道：“那好，我陪你坐一会儿。”
芦苇立马缩回了手，低着头考虑着要怎么开口。其实芦苇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方才看到那些纸条，心下一动便鼓起勇气过来了，现在来了才觉得后悔，自己应该想好说什么再过来的。
“你来找我什么事吗？”
“啊？”芦苇看着程一阳期待的眼神，一时失语。程一阳的眼神亮亮的，还有一点喜悦和一点忐忑，可是芦苇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却忽然胆怯了，她缩回脑袋低着头说：“没什么，刚好经过而已。”
“芦苇，”程一阳轻声唤道：“芦苇，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原谅？
芦苇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大烂人，不值得程一阳这样对自己。
“不是，我没有原谅你。”
听到芦苇这么说程一阳愣了一下，然后便觉得一颗刚刚有些喜悦的心立马便像是被丢进了冰窟窿里一样。他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轻声笑道：“那……你今天来是找我说什么的，还是分手吗？”
程一阳看见芦苇忽然抬起头看着自己，眼里有一层微朦的水汽，方才想要从口而出的质问立马就咽了下去，他忽然就不忍心了，其实芦苇昨天那样把自己拒之门外他不是不生气，不是不上心，只是他更不愿意失去芦苇。他想过，要是芦苇退缩了，他不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让她走的，可是现在看到芦苇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忽然就不忍心了，如果她真的要离开，自己真的忍心不让她走吗？既然她在自己这里呆得那么的不快乐。
“程一阳，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明知道你没有错却硬要我原谅你？明明那个该请求原谅的人是我。”芦苇这些话基本上是喊出来的，是啊，如果不用喊得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鼓起勇气跟程一阳说抱歉。自己对程一阳的感情一直有所保留，可是他却对自己那样好，不值得。
“芦苇，”程一阳忽然愣住了，忽然而至的喜悦让他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几分钟之间，他的心情便起起落落了好几次，但是他还是不大确定芦苇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问道：“芦苇，你是什么意思？”
“程一阳，对不起，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我不闹小脾气，不乱想，不没事找事好不好？”
芦苇忽然被拥入了一个热乎乎的怀抱里，程一阳柔声道：“没事，你耍脾气，乱想，没事找事都没关系。我愿意你对我任性。”
“程一阳，”芦苇心里感动，“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我愿意对你好。”程一阳紧紧搂着芦苇说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愿意对你好。”
程一阳的话忽然触动了芦苇，她想到那盒子里的东西，想到那些前尘往事。心里一下子又沉重起来。
“要是我不是我自己了呢？”
程一阳轻笑一声，敲敲芦苇的脑袋说道：“那你还能是谁？”
“程一阳，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平凡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