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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见 ...

  •   大齐有六位皇子,出名的却只有三位。大皇子萧衡琨,四皇子萧衡琅,六皇子楚衡川。

      大皇子与四皇子均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自从圣上表示要立太子,朝中便隐隐有立党分派的趋势,所幸被太后压制下去。

      而六皇子的出名,说来有些意思了。楚衡川是异姓王,他并非圣上的亲生子。楚衡川的父亲是赤战军前统帅,定安王楚靖,母亲是谢家小女,谢绯宴。楚靖随圣上南征北战打下如今的江山,圣上登基后他又赴西疆平定外城,将蛮族与百国打了个遍,驻守在西疆的西南域。

      不幸的是,在十三年前,楚靖战死沙场。天妒英才,但所幸楚靖留下了一个儿子,便是楚衡川。他原本不叫这个名,他的名是由圣上取的。在楚靖死后,圣上悲痛,同时将楚衡川与谢绯宴接入宫中,认了楚衡川为继子,同时赋予其父亲的爵位。足见圣上对楚靖的重视,对楚衡川的恩惠。

      乍一看,和楚衡川结上关系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南氏主族每半年就会开宴,宴上有南氏本家,还有京都的各路贵族。

      南酌他们到的时候刚好赶上了。三家分支只允许家主参与,不准携带任何人,所以也算是给俩孩子开了眼。

      筵席还未开始,众人聚在园中,或相互问好,或高谈阔论,或静坐不语,但举手投足透着尚雅和贵气,仿佛是画一般。

      园中有奇珍异兽,有假山流水,有香烟萦绕,抬头便是彩锦飘飘,入目皆是衣冠飘逸,低头还能看见肥鲤戏莲,实在是人间仙境。

      南酌站在南文殊身后,低着眼,垂着手。其实他有些想不通。他来到主族才几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南文殊,这位南家极难伺候的公子会看中他,把他带来这宴席上。

      难道因为他长得比较好看?南酌自己腹诽了一下。

      南酌还真猜对了一半。

      人群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南酌有所察觉,微微抬眼,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他离园门比较近,看得也清楚,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意气风发。

      园门站了三个少年,各具特色。为首的一位着玄色袍,是天生的笑面,嘴角微微勾着。他的面相本应有些俏丽的,但周身气质沉稳,硬是将这俏丽转成了温和。

      后面并肩走了两个少年。其中一位着赤色袍,正侧着头和旁边的少年说话。他眉目深邃,始终笑着,但带了锐气的长眉配合一双黑目,整个人便是出鞘一半的长剑,攻击性极强。偏偏他语调和动作又带了些懒散,锐气与随性在他周身起伏着。

      另外一位显得低调多了。着一身蓝袍,始终低着眼认真听旁侧的少年说话,看不出来什么。要真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他手上握着扇子,腰上又佩了长剑。长剑已有些旧,看起来是有些年头。

      南文殊看着这三人,突然叫了南酌一声。他是直接叫南酌名的,也是这点让南酌感觉到这公子没把他们当仆人。

      “这三人是谁?”

      南酌自知这是在试验他。他把头抬起了些,道:“玄袍为大皇子,红袍为四皇子,腰间佩剑为定安王。”

      南文殊似乎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粤岭是不知道的。”他是真的做好了要给南酌介绍的准备。

      “……”南酌噎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应道,“公子,我们只是很难出来。”

      南文殊当没听见,让南酌去把那三人请过来。

      待南酌走到这三人面前时,原本在嘻嘻哈哈的萧衡琅突然收声,和萧衡琨盯着南酌,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秘密来一样。所幸他们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不然南酌真得郁闷他脸上是不是有什么难看的东西让他们这样变脸。

      “三位皇子请往这边。南公子有请。”南酌行礼周到,侧身往旁侧一引。三人往他所引的方向走去,楚衡川落后半步,对南酌说了声“多谢”。

      “文殊,这是你新招的仆从?看起来礼节周到,不会是很贵的吧?”萧衡琅笑得贼欠。

      南文殊无语。这是人都看得出来不是仆从,这小子就是故意的。“当然不是,他是粤岭南氏的长子,是我的携童,下月会随我入殿下学宫。”

      “粤岭南氏?没想到还有这样好看的人。”萧衡琅抬头,打量着南酌。

      “……”南酌没说话。所以果然是因为他长得还行能吸引人目光,所以把他带来是吗?

      “衡琅,休要打趣了。”萧衡琨轻声提醒,萧衡琅依旧笑嘻嘻的,但是没再说话。

      四位贵公子开始聊起来,南酌就站在旁边不出声,也不抬眼看他们。萧衡琨稳重,说话都是简短精简,萧衡琅和他完全不一样,话多,什么都敢说,偏偏又不能说他是轻佻浮躁。倒是楚衡川,这位异姓王有些意思。

      楚衡川始终站在旁边没有说话,谁说话就看谁,听得很认真。

      南酌无端想到,这六皇子好像是出生在西北域的,是后来才进的宫。前定安王在他年纪很小时便离世了,自然他是不能掌管军队的。赤战军原来叫楚家军,是在楚靖死后圣上亲自提名为赤战军,目前由他的母亲谢绯宴掌管着。他在都城,母亲在几年前便回去了西北域,爪牙俱缚啊。

      三位公子说的都是些入学宫的事情,听他们说话便知是相当熟识的了。没聊多久便有人来告知可以入席,四人往正厅移去。

      南酌和携童们一起,与他们不同路,过了园门便要往偏园走。他正要撤,突然旁边有人说话,引得他脚步一滞。

      “粤岭的公子,你可以拿些糕点过去。要些不算特别名贵的。就说是定安王和南文殊请大家的。”原来是楚衡川故意落后一步,走到了南酌旁边。这是南酌第一次听到楚衡川说话。他声音比另外两位都要低,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极其平静。

      南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对着楚衡川行了一礼,表示感谢,楚衡川也回了他。

      看着三人走远,南酌才招呼旁边的仆从帮忙收拾一些刚出锅的糕点。他庆幸主族没有把他们当仆人,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

      但是这位定安王,有些意思啊。正苦恼怎么拿个正当理由给那群人带吃的过去,这定安王居然主动开口了。他居然会想到这个。南酌转头,看到了楚衡川的背影。他步伐很稳,衣摆随脚步微微荡着,宽肩窄腰,一看便知道是常年练武的人。

      南酌回到偏园,携童们已经在一块坐好了。偏园坐的是都是外家和旁支的人,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熟识的,居然比刚刚正园里还要和谐些。

      仆从将糕点放在桌上,盘子里盛的都是些常见的,数量不多不少,刚好够他们几人吃。南酌落坐在南云松旁边,小孩子见到了熟人,一直紧绷的肩膀总算松了下来,眼巴巴看着兄长。南酌心软了,在他头顶揉了一把。的确是难为他了,这群携童里属他年纪最小,在家从来不用这样。

      南酌嘴角勾了笑,对其他人轻声道:“这是定安王和南公子请我们的,各位放心食用。”

      三家的孩子们从来没有交流过,道谢后便没再说什么了。

      开宴声起,众人动筷。南酌抬眼,却看到对面坐的一个公子脸上的表情。那是并州南氏的嫡长子,南询,和他年岁一样。南询面上有些不屑,看他的眼里都带了嫌弃。另外几位公子对盘子里的糕点都动了筷,表示给面子,唯独南询没有,甚至将那盘子还推远了些。

      南酌擦了一下南云松嘴角的残渣,好像刚来的时候也是这人撞了云松来着?

      南云松人小,长途跋涉后累得不行。他那天刚下马车,就算南酌牵着他也是走得七歪八拐的。突然后面冒出来个人,正撞上南云松,直接将他撞到旁边,刚好撞进南酌怀里。南酌急着去接人,只来得及看清来者的背影,始作俑者便快步离开了。

      不好对付啊,也不知道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他这糕点拿来的原意就是想和各位拉近关系,谁能想到还能看出来这一出。

      这往后的日子得小心些了。

      正厅开宴要比偏园热闹许多,萧衡琨,萧衡琅坐在南文殊和楚衡川对面,依旧是楚衡川静静听着他们三个说话。

      萧衡琅看了楚衡川一眼,挑眉道:“阿川,我还以为你会对那小子没好脸色来着?”

      楚衡川也学他挑了下眉,他自然知道那小子说的是南酌,却也问了一句:“你说哪小子?”

      “刚刚那蛮人混血的小子。很明显吧?”萧衡琅指了下自己的眼睛,“眼睛都有些发蓝。”

      南文殊和萧衡琨都停下了说话。

      楚衡川从甑中夹了一块肉放在盘子里,道:“我为什么要给人家坏脸色?他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个蛮子的种罢了。”

      萧衡琅很显然是被他一句话里的前后语气给整噎住了,“你不觉得很像一个人?”

      楚衡川夹肉的手顿了顿,终于直视萧衡琅的眼睛。他先前是看着脸,没有看他们的眼睛。“有些话在宫里说就好了,在这里说怕是不好。是有些像,有些奇怪了。”

      “实在没有想到都过去十三年了。”萧衡琨喝了口茶,打算转移话题,却被萧衡琅抢了先。

      “不过没关系,构不成威胁。”萧衡琅笑了笑,对着楚衡川扬了下下巴。

      “应该是。”楚衡川点了点头,没再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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