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来做你的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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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百种方式说喜欢，只有一种方式说喵～
我们来约定：你是我永远的女孩，我是这世上只属于你的猫。
“生日～生日～HAPPY BIRTHDAY～”
尽管明天太阳升起来以后又会老一岁，今天的菊丸君还是和往常一样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HOI～HOI～我来收礼物咯！”
虽然都有准备礼物，网球部的众人头上还是忍不住爬出黑线。
有人是这么不客气的吗？想让菊丸做出正常人那样害羞、猜测的反应，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些。
很快就收获了成堆的礼物，沉浸在快乐中的菊丸显然是志得意满，立刻神采飞扬地大声宣布：“晚上我家有生日PARTY～欢迎大家来玩呐～”
抱着快要拿不动的大堆礼物慢慢挪到门口，菊丸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停了下来，回头笑嘻嘻地附加上补充说明：“大家，记得参加PARTY要带礼物来喔～”
这个吸血鬼式的提议，终于让众人发出忍无可忍的怒吼：“喂喂，你不要太过份啦！”
“NIA？”
意识到情况不妙，菊丸立刻捧紧礼物溜之大吉。
猫是一种很敏感的动物，它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撤离。
从某种意义上说，晚上的聚会很成功。
如果不算上菊丸开门时敲诈礼物的奸诈表情，还有被他偷吃掉的蛋糕上的全部草莓。
“英二许了什么样的愿望？”
酒足饭饱的众人，也都被不二的问题吸引过来。个个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聚精会神望向今天的“寿星公”。一双双写满兴味的眼睛里，都分明期待着他的答案。
“愿望咯？”
竖起一根手指支住下巴，菊丸故意假装认真地想了想，直到把大家的胃口全都吊起来，才忽然扮了个鬼脸：“嘻嘻～我才不会告诉你们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唷。”
“切——”
扫性的众人一哄而散，表情酷酷龙马并没忘记丢下他惯用的口头禅：“MADA MADA DANE！”
曲终人散后的菊丸宅，还留有一场盛大狂欢后散落的痕迹。
堆积如山的礼物堆中，到处是花花绿绿的卡片。
就连心满意足的菊丸也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真的有点葛朗台的潜质？
姗姗然从沙发上拾起散落下来的彩带，菊丸忽然很想在自己的脖子上系上一只大大的蝴蝶结，然后再在后面附上一张美丽的卡片。收礼物的人，当然要写上她的名字。
『给我永远的女孩……』
十年前的菊丸，还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孩子，那大概是他能记得起来的最早的一段回忆了。
以至于他甚至记不起来，第一次看到琉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在自己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地乱跑时、还是从树上掉下来的那一刻，又或者是不小心踩烂隔壁家大叔的蔬菜地？
总之他对那个女孩最早的印象，就只有一双充满了眼泪的蔚蓝色眸子。
于是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天真的菊丸都坚信眼泪是蓝色的。
至于真正的事实——琉璃是个混血儿，一直到他长大后，才从母亲那里得知。
不过对于连性别都有些模糊的小孩子们来讲，混血儿或是普通日本孩子，这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名词。
如果能让他选择的话，菊丸倒是很希望自己可以和漂亮的猫儿们混血。这样在自己下次出门的时候，兴许就可以从别人家的房顶上路过。
琉璃就有一只每天会从自己窗前走过的猫。
和它的主人一样，猫儿有双蔚蓝色的眸珠。
它常常会在自己午睡时，静静蹲在菊丸窗外，无声无息观察着这个有时也能在树上遇到的男孩。
每到这种时候，就能听到琉璃在另一边的房间里，小声呼唤着爱猫的名字。
那只猫究竟叫什么？
菊丸为这个问题困惑了很多年，他记得琉璃家几乎全部成员，却唯独忘记了那只猫的名字。
一只猫的名字，这也许会成为菊丸人生中难解的谜团之一，只是也许……
至于琉璃的那次大哭，也正是源于这只古怪的猫。
因为猫——死了。
小孩子是无法理解“死亡”含义的，就像是垂垂暮朽的老人们也往往无法理解热血和冲动。
但是不理解，并不妨碍他们为死亡而哭泣，或许那种眼泪远比成人的要来得真实。
那一次，菊丸也哭了，不过更多的是因为害怕。
本来他只是想让琉璃忘掉那只奇怪的四脚生物，开开心心和自己出去玩。可是当他看到琉璃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也便只剩下一起陪哭的冲动了。
其实菊丸并没有说错，死了……就是再也不会回来。
不会再从任何一间房顶上路过，不会再蹲在谁家的窗台上向里张望，不会再有没完没了的喵喵乱叫，也就自然而然地不再需要什么名字……
不过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其最终结果往往都是一样的。
琉璃在大哭，菊丸也在大哭。
两个孩子震天动地的哭声，总算让那只丢了名字的猫，没有白来人间一趟。
“你不要哭了……呜……”一边哭得肆泪长流、一片狼藉，菊丸还要忙着去安慰更是泪流决堤的琉璃：“大不了……呜……我给你做猫……呜呜……就是了……”
“你又不是猫，怎么能做猫呢……”
大哭归大哭，小女孩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起码比起某只到现在还偶尔会把自己当成是猫的菊丸君，明显要清楚得多。
女孩抽噎的回答，让菊丸本来就不甚发达的大脑，更是刷拉拉一片洁白无暇的空荡：“呜……那你说要怎么做……呜呜……你才……不哭？”
思考有时是很有益处的，最少它可以让人们学会暂时遗忘难过，把更多精力用在理性化的地方。
这样两个加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小孩，面面相觑地努力想象着那些伟大的科学家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要怎样才能把一个人变成猫？
“那……你先扮扮看好了，万一不像呢……”
早期智力上看，女孩还是比较有优势的，琉璃迟疑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至于男孩，他们的智力要等看到老师的教鞭后，才会突然呈现几何倍增长。
“我扮猫很像的NIA～”很快菊丸便证实了他的天纵才华。
“你那是招财猫，没有猫会把爪子举到脑袋旁边的。”
“那这样呢？”
“有点像小狗……”
“我明明有喵喵叫的。”
“不是喵喵叫就是猫！”
“那除了猫还有什么会喵喵叫？”
小时候的男孩子看起来有点傻，但是偶尔也会显露出精明的一面，当然只是偶尔……
所以当菊丸妈妈忍受了儿子蹲在凳子上吃饭、用各种各样的喵声来回答所有的问题、并且不断尝试用脚来给耳朵挠痒痒后，终于在菊丸准备品尝一下猫粮时，勃然爆发！
那次恐怖爆发的结果，菊丸此时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在对不美好回忆的选择性遗忘方面，菊丸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暴走的妈妈丢掉了那条蓝丝带绑着的铃铛。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他还是很怀念自己从琉璃那里得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份礼物。
美好的岁月，总是过的特别的快。
每每回想起那段时光，菊丸常常希望自己曾经在那段永生难忘的岁月里，更多地陪在琉璃身边。
而不是像只真猫一样去巡视自己的领地，偶尔跟“入侵者”干上一架。
还有一件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就是自己和琉璃在一起的时候，居然没有能留下一张照片。
有些事情发生过，但是没有留下印记，也许很快地就会被人们遗忘。
然而有些事发生过，就会停留在那一刻，一直、一直深深地铭刻在某些人心中。
摸着脸颊上长年不离的OK绷，菊丸又回想起琉璃曾经给过自己的另一份礼物。
也许那根本不能被称之为礼物吧？但是他，宁愿这样去想象。
“英二痛痛么？”
琉璃的幼嫩的小手轻轻地抚过男孩脸上浅浅的小伤口，那副痛楚地皱紧小脸的样子，就仿佛此时真正受伤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一点也不会呐～”
小男子汉的回答总让人窝心的坚强。
“琉璃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小女孩温润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奶香，一直温暖到菊丸的心底。
当女孩小心翼翼地为伤口贴上OK绷时，菊丸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我长大要娶你做新娘！”
“什么是新娘？”
琉璃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单纯得没有半点世俗的沾染。
轻轻挠了挠脸，菊丸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做新娘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们现在不能永远在一起吗？”
对于这样模糊的回答，并不见得有什么实际价值。女孩漂亮的大眼睛里，此时全然是迷惑。
“唔……”
知道一部分、小小的一部分，比全部都不知道的情况又能强上多少呢？
菊丸样子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支吾半天后还是说不出半点道理。
两个小家伙逐渐走到了一个从未到达的领域，分别和死亡一样，并不存在于孩子的理念中。
如果那时候有一个约定该多好，菊丸后悔着自己当年的年少无知。
没有什么能用来证明存在，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
也许有一天连回忆也会渐渐被剥夺吧，就像是……那只猫的名字。
一样样慢慢拆开朋友们馈赠的礼物，每一件、每一件都实实在在地证明着一个人的存在，这一天的存在，彼此之间那份弥足珍贵的友情存在。
如果那时我要了一份礼物……
菊丸渐渐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湿的，稍稍摸一摸，全都是晶莹剔透的水珠。
只是没有一颗是蓝色的，没有一颗像女孩的眸子那样美丽。
仰起头，菊丸尽力挤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我没有哭喔，琉璃。我在代你享受着双份的幸福！
你在天上还好吗？
我们来约定：你是我永远的女孩，我是这世上只属于你的猫。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来做你的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