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FE】Mem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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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不二周助!”
“越前龙马。”
在偶然中带有必然的相遇后，龙马一直认为『不二周助』会像其他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名字一样，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迹，而后最终不免被遗忘的命运。
至少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始终这样认为！
国中时代的龙马有一副拽拽的『坏脾气』，但真正让他出名的却不仅仅是『坏脾气』而已。
与一开始就被众人公认为是天才的不二周助不同，龙马的到来和他之后如新星跃升般的表现，为他短暂而辉煌的迅速崛起挂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标签。
龙马不是天才，没有人会用天才来形容他，因为也许他从最初的起点就已经超越了天才的存在！
“小不点是怪物吗！”
当菊丸大惊小怪地为着龙马仿佛与生俱来的天份惊呼时，不二微笑地眯起了双眸。
无边无际的蓝色的海洋，隐藏在他平淡无奇的笑容中；而天才无法以数据计算的心，则是无声无息地沉入到那片蔚蓝色的深海海底……
天才 vs 怪物
——那是一场并不公平的比赛。
很多年以后，不二这样对好奇的媒体记者们说。
“我在自己网球技术处于最颠峰的时候，遇到了那是还只是刚刚起步的越前选手。那不过是一场…被提早了太多的比赛……”
不管媒体记者们之后善意的哄笑，也不去讨论不二这样说时究竟带着怎样的表情。
事实的真相，永远埋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而龙马的反应也只是淡淡的喔了一声，就好象那一切都发生在他的世界以外。
那时，他已经是世界排名前五十位的网坛高手。
非常可惜的是，不会有任何一家媒体，截获到名作家不二在离开新书发布会现场时，望着恍若遥不可及的天空淡淡自语的那一句——
“真想再和他打上一场比赛呐……”
晴朗的天空倒映在不二眼中，似乎有某种不一般的光华静静流过。
唯一的战斗
不二周助和越前龙马之间曾有过不止一次的交手，身为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网球社的成员，尽管彼此间只有不短不长的一年接触，相互切磋的机会却远不止是几次、几十次而已。
或许有一百次？
曾经不二这么以为，或者说他是这样希望的。
但是真正的狭路相逢，就只有一次！
——唯一的、一场战斗
从始至终只有一次的回忆……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二没有赢、龙马也没有输，但那一场同样不是平局。
网球比赛本就没有平局的概念，它不象围棋或是其他什么随和一些的竞技，会留给双方一个握手言和的机会。在网球的赛场上，注定只有一方能傲然屹立到最后，只有一个大赢家！
输了的人，输掉比赛和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尽管如此，从不言悔的不二亦未曾有后悔过参加网球社！虽然以他过于温和谦忍的性格而言，并不一定适合如此激烈的角逐竞争。
不二是怎样的人呢？
被这样问及时，好友之一的菊丸英二偏着头想了又想。
“厄，不二是…那种……”
最终他还是放弃思考这个问题，像很久以前还在网球社时那样大叫起来。
“大石～来帮我想一下啦！”
大石秀一郎，是菊丸个人专属的『备用大脑』。
对这点，无需质疑！
“不二前辈咯，他会微笑着说——可是，我很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
“不二很喜欢芥末味道的寿司！”
“嘶嘶——前辈、前辈很强！”
“无法用数据计算的家伙。”
“不要放松警惕！”
……
…
不二是如此平易近人，以至于青学的众人或多或少总能说出一些有关于这位『天才不二君』的点滴。但无论不二广大的追随者们怎样去拼凑，都始终无法拼出一个完整的不二周助。
就好象一副巨大无比的拼图，有着七零八落的许许多多碎片，尽管看似有那么多人手中都掌握着一两片，然而事实上成千上万的碎片中，真正流落到别人手中的，实在是少的可怜！
也只有那时，人们才蓦然意识到。
——原来真正的不二，从未有站到人前！
于是众多的FANS们这样称呼她们心目中的王子——『谜の不二』。
真正的不二到底在哪里？
这个问题，一直埋藏在许多人心底最深的位置。
手冢国光，青学网球社的部长大人，毫无疑问的青学王者，曾经这样说：
“真正的不二在哪里，或许他会知道……”
他，青学网球社的一匹小黑马！不不不，他不是黑马，他是越前龙马！
在一些方面格外富有天赋，而在另一些方面则是格外的——迟钝。
因此龙马在拿到不二特意带给他的『礼物』，一本还没有在市面上发售的不二周助新作时，只是完全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
“一本书^^”
废话。龙马悻悻然别过头，一如很多年前他在青学网球社时就已经习惯了的小动作。
“前辈就是跑来送我这本书的？”
淡淡的语气中有着并不平淡的嘲衅之意。
岁月流逝，桀骜不驯的个性从未在龙马身上消失，倒是似乎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是。”
…
…
（——我为你来！）
不二轻笑出声，“难道我会错过越前问鼎第一次个人大满贯的比赛？”
摊开手比向身後一众似曾相识的熟悉身形，他的表情像是有些刻意为之的无奈？
“唷～”
不经意地挥了挥手，桃城朝天的刺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服贴的发型。
“小不点，FIGHT ON nia——！”
菊丸喵依旧如从前样活跃，只是敏捷的身手已然大不如前。
“我带了越前最喜欢的鱼籽寿司。”
缺少了球拍的鼓励，河村隆也只剩下憨厚腼腆的笑容。
寡言的海堂、温和的大石、忙于数据的乾、还有用“……”结束发言的部长手冢国光。
龙马推了推帽边，只冒出一声：“前辈……”
若非如此，人们几乎忘记了：越前选手其实一直以来也是个不喜多言的闷葫芦！
『相忘于江湖』
遗忘的时候，你其实不会发现你正在遗忘；
遗忘了之后，你也许更不会意识到记忆的空缺。
有太多太多事情还在继续、不断发生，不断地填补满记忆，谁又会去在意什么才是被遗忘的？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江湖，什么是江湖？
不二阖起书的时候，觉得自己或许已经被遗忘了！
从很早很早以前……
他和龙马之间的回忆，真的不多，少得让人忍不住要怀疑，那一切真的存在过吗？
不是自己的幻想吗？不是错觉、不是梦境？
他们之间唯一的一场比赛，很有可能曾在龙马的记忆中曾打下过一个不深不浅的烙印。
然而记忆就是用来被遗忘的！
当龙马炽烈的眼神无时无刻不追随着另一人的背影时，天才如不二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遗忘。
但他又能做些什么？
无法挽救自己的记忆已是一种悲哀，而又无法在别人的记忆里挽留自己的存在，更是一种无奈！
不二感觉到无奈了，也只有默默接受这种无奈。
即使他无比清楚当一个人把你遗忘时，最好的回应莫过于你也把他忘去。
他却不能！
知易行难，越是努力想要忘记的，有时反而会更加清晰无比的存留下来。
当有一天，不二蓦地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青学其他人的生日，但却还牢牢记得龙马爱喝的饮料是葡萄味的PONTA时，他不禁愕然了！
此时他才姗然发觉，自己已然陷得那样深。
而陷下自己的洞穴，也正是自己亲手挖掘！
在他拼尽全力用心抹去一个存在的同时，这个存在已经变得与周围越来越不同。
——深深凹陷下去…
——直到变成心上一个黑沉沉的大洞……
『惺惺相惜』
这是报纸媒体对不二与龙马不一般情谊的评论。
每逢龙马有重大赛事时，远在日本的著名小说家不二周助都会不远万里地飞到比赛现场。
尽管比赛常常会在不同的国家举行；
尽管精彩赛事的门票总会被炒到一个天价；
尽管龙马每次见到不二的反应，都只是轻敲球拍，偶尔会寓意不明地咕哝上一声：前辈；
尽管每次比赛结束后，不二还要再次匆匆飞回大洋彼岸；
尽管尽管……
这个没有约定的约定，不二却从未有缺漏过任何一次『迁徙』。
直到有一天，他的名字和他仿佛永远的微笑，出现在日本各大报纸的头版！
那一天之后，不二再没有出现在龙马的任何一场比赛现场。
约定、终结！
未相离
送别不二的那一天，耀目的阳光异常灿烂。
姐姐由美子近乎崇敬地仰视天空：“周助一定很高兴看到这样晴朗的日子！”
这样晴朗的日子，比赛才会顺利……
但是这一次，注定缺席比赛现场的不仅仅是不二而已。
默默跟随在送行的队伍中，龙马没有哭，自始至终都没有！
他像往常一样沉默，像往常一样压低自己的帽檐。
在牧师念着长长的悼词时，没有人注意到龙马消失掉的身影。
只在人群离开不二此后长眠之地后的一刻，他才从远处阴暗树荫下缓缓走出……
长相伴
有一篇纪念名小说家不二周助的专题下，登载着这样一张照片。
——静静的墓碑边，平放着一顶白色的网球帽
网球帽上印着一个鲜红的R，所有人都明白这个R所代表的含义！
然而没有一个人，在此后听到过任何有关于龙马的消息。
龙马消失了…
就好象在那一天摘下帽子后，随着不二的灵魂一起升入了天堂！
曲终未散
不二由美子一直感到奇怪，弟弟周助故去后，外界曾有种种推测以为这样一个当红十数余年的高产作家，身後定然留下价值不菲的一份财产。
作为他的家人们，由美子也曾以为那会是令人瞠目的一个数字。她甚至想过要用这笔钱建立一支慈善基金，她甚至想好基金的名字就叫『阳光』。
然而一切的事实，让她感到格外震惊！
——空
银行帐户是空的，只有屈指可数的一点点底金；
保险箱是空的，只有不二未及赶去观看的，龙马的最后一场比赛门票；
甚至连储藏室也是空的，只在墙壁上挂满了同一个人物为背景的大大小小数百幅照片……
…越前龙马…
全部的疑惑在瞬间化为空气、化为毫无来由的泪水，缓缓淌落下来。
不二在摄影上也同样有着过人的天赋，这一点作为姐姐的由美子早就知道。但让她不解的是不知从何时起，不二就再没有接受过为任何人拍照的要求。
他总是不无歉意的淡淡一笑：“我还是比较喜欢拍自然景色呐……”
然而在这里，却有着不下百余幅人物照！
被刻意拉近的特写镜头里，男孩笑得嚣张、少年笑得张狂、年轻的男人笑得自信！一个个细致入微的角度，准确捕捉到一个人从少年到长成的整个过程。每一张每一张都是那么恰如其分的彰显出主人公变化的神情，哪怕是小到一挑眉、一嗔目、一丝丝扬起的唇角、一抹耀芒四射的眸光。
置身其中，即便是与龙马素不相识的由美子，也不觉为之深深感染！
她无法想象，不二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伫足在这一方空间。
他是如何微笑着，接受同一个人从每一个角度射来的注目！
唯一的资格
静静退出去的一刻，由美子关上了灯闸。
那一刻，天使般微笑着的不二仿佛就在房间的中央，沉醉般沐浴着琥珀色的阳光…
缓缓张开了他雪白的羽翼……
这一方空间实在是太窄小了，小得只能容纳下他和他的阳光！
离开前，由美子郑重地锁住了唯一通向外界的门。
现在！这里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进入！
——越前龙马
龙马确曾经想过的，有一天自己会踏进不二的世界。
尽管他从不是一个好奇心盛的人，他还是异常肯定一定会有那样一天！
只是不曾想，这一天来的如此突然……
他带来了不二送给他的书。
那本近乎被遗忘的『礼物』，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恼和悔恨。
……自己竟然未曾真正踏下心来，读完前辈特意送来的处女作？
如果那时心高气盛的自己，能够抽出哪怕是一点点时间来读它——
如果有如果，那终究只是假设的如果！
『自己』
在世界范围内拥有数以万计狂热追随者的越前龙马，第一次被狂热本身所震撼！
那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产生的照片，此刻正静静注视着他。
——前辈……
不二前辈，就是看着这样多的自己在思考么？
前辈他…看着这些的时候又会在想些什么呢？
——为什么？
龙马迷惑了，在不二离开后的今时今日，被那个微笑的男子困住了。
倘使不二在的话，他必然又会露出一贯的微笑。
——因为我不想遗忘呵……
——不想遗忘？
——还是…不想被遗忘……
原本以为已经迷失掉的自己，原来从未曾离开过！是前辈收集起了这么多的『龙马』吗？
这么多的『自己』……
不二的秘密花园
在不二的那部处女作中，有这样写道——
『……推开最大的一幅人像，在那后面他发现了一个秘密花园……』
身为作者的不二也有他的秘密花园吗？
答案：是肯定的！
龙马推开自己很多年前的那幅巨型照片后，在那后面发现了一个密码装置。
——密码？
当由美子试尽了她能想到的几乎所有可能，一切依旧平静如初。
虽然不愿去那么想，龙马还是试探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依然是悄然无声……
也或许不二把自己的心藏在了里面，那么天才的心又怎么会这样容易解读！
猫样的琥珀色瞳子紧缩起来，而后又忽然间放得很大。
——书的名字！
那件不二送给自己唯一的礼物——『Memory』！
门，缓缓地移开了。
门的背後还是一间小小的书房。
龙马回头用目光去探询时，由美子困扰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去吧，周助一定等了很久！”
她没有跟进去，如果不二希望如此，由美子愿意相信弟弟的坚持。
Memory——
一段被隐藏的不二的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不二周助？
『BLUE MEMORY』
那…又会是什么？
沉淀下的蓝色的海洋里…
不二的心情…
记忆、复苏！
『送给我永远的小王子，请记住我的名字是——不二周助！』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FE】Memo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