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娃》三番一掷

19、第 19 章

　　玉晟笙靠在车旁，烟有一根没一根的抽。颜夏抱着课本，朝他走：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钥匙，改天带你姐姐去看一下，定了打电话给我。玉晟笙神情淡淡的，没有提挂机的事情。
　　这样反倒让颜夏内疚：那天我有点儿烦。对不起，玉晟笙，对不起。
　　玉晟笙看着颜夏，少年的眼眶有点儿红：我不原谅你。没有下次了。他嘴巴上说得狠，但是举止里都是“谅解”的讯号。
　　颜夏抿了下唇，微笑重复着：没有下次了。
　　颜夏带着颜娃去看了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空间都做好了区域划分，明显是单身的喜好，一个卧室一个书房，连客厅都简洁非常。颜娃觉得不错，至少厨房的瓷砖很合她的心意。颜夏才松了口气，去看了中介里同类房子的租金，敲了个折中价，致电玉晟笙：租金两千，租期一年，多加一个月的抵押金，麻烦你做一份合同。他跟他算得很清，卖者和买者，房客和房东，哪一种关系都简单，金钱为证。
　　9月29号。颜娃对颜夏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颜夏给了她一个深长的吻：等我放学，晚上我们出去吃饭。
　　玉晟笙来电话的时候，颜夏正在上课，受尽了眼色出了阶梯教室：有什么事吗？
　　晚上来公寓。玉晟笙的短促命令道。
　　颜夏为难：今天能不能——
　　我说过，没有下次。玉晟笙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颜夏沉默了一会儿：好。
　　娃娃，我晚点儿回去，好吗？颜夏放柔了声气，换取理解。
　　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吃饭的吗？我今天很乖，都没有出去玩！颜娃很不高兴。
　　12点之前就会回来——保证没下完，便被挂了电话，颜娃真的生气了。颜夏对着手机苦笑，他左右不了生活，但别人左右他。
　　做吗？颜夏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没有犹豫没有感情，主动亲吻玉晟笙。
　　嘿，怎么了？孩子。玉晟笙拉开了和颜夏的距离，不适应男孩儿突如其来的热情。颜夏顺势坐在地毯上，沉默的，眼睛盯着一处，并没有看的意思。男人把合同甩到茶几上：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约了。少年攒紧了眉毛穿回了衣服，拿起包，朝门外走。怎么了你？玉晟笙拉住他。
　　我去取钱。颜夏有些烦躁。
　　不着急。玉晟笙把颜夏按回沙发，关掉了灯，吻住他的唇，他很想他。夜店里的partners都以为他戒欲了，略微赞扬他的节制也略微嘲讽他的谨慎，实际上，男人太沉迷男孩儿的身体了，其他的人留在眼睛里都是多余的。他感觉得到少年情绪里的起伏，深埋得再好，呻吟声里的失落都丝丝可闻。颜夏放空了自己，把欲望推到思想之上，空白一刻也是好的，再把自己裹起来，变成原来的颜夏，那个担负得了颜娃的一切的颜夏。玉晟笙看着男孩的肤色一点儿一点儿的粉起来又一点儿一点儿的白回去，终归平淡了。玉晟笙吻着颜夏快要飞起来的肩胛骨：你这儿有一颗痣。
　　是吗？颜夏的回答有些敷衍，看了看手表：我得回去了。他始终不放心颜娃。
　　玉晟笙抓着他的手腕，腕上的表已经磨损了，都是岁月的痕迹：为什么不带我送你的表？
　　如果颜夏说“舍不得”之类的辞藻，肯定会相当受用，可惜他不愿意说谎，至少今天不愿意：颜娃送我的，不想摘下。
　　颜夏——玉晟笙抽回了身体，拿烟的手抖了一下：有时候，你过分诚实。
　　不好么？男孩儿睡在地毯上，蜷着身子，黑暗中，那点火心莫名的耀眼，他甚至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玉晟笙好看的唇，男人很喜欢和他接吻，口腔里的感觉残留。颜夏摸索着穿衣服：我走了。
　　留下来。玉晟笙简洁明了。
　　颜夏扣衣服的手僵直起来：就今天一天好不好？以后你要我留多久都行，不上课也行。他几乎哀求。
　　为什么？男人的腔调没有半分同情。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和娃娃的生日，她一个人——颜夏说不下去了，屋子里的气氛从冷到冻。
　　留下来。玉晟笙冷笑道。他从不勉强颜夏，当然，身体行为不算，这是银货两讫的买卖。今天，他突然想让这个少年疼痛，身体伤害是轻微的，焦灼的感情要人命，静下心来看眼前的人缓慢的枯萎也算趣味。所以说，钱是个好东西，人才不是东西。
　　颜夏深吸了一口气，圆满的微笑，他不知道黑暗中玉晟笙能不能看到他的笑容，但他是笑的：好。他从没有叛逆期，孩子气的叛逆对他来说全无好处，衣服复又脱下，动作温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荒，荒芜一片。
　　一整个夜晚，都是别人的，颜夏疯狂的想念颜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