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吸血鬼骑士》青竹叶

18、第 18 章

　　真相，被时间淹没，真心，被语言覆盖……

　　锥生零……锥生零！玖兰枢没注意到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眉头，越皱越紧……这股浓郁的血的味道，一直的围绕在他的周围，越靠近越强烈，那只有纯血才有的血液的味道就这样不断的从正前方的门里面飘过来。
　　玖兰枢走过去，却在手指一碰触到门的时候，停了下来……会看到什么呢？这扇门的后面，会是什么……锥生零，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眼前所见，全是红色……血流了一地，还有重物倒下时溅起的血滴，打在地面上、墙上，血如花朵绽放在这个空间里，每走一步，都是触目惊心。
　　在不远处干净的沙发上，安静的睡着优姬，像个美梦中的小公主……可是锥生零呢？优姬在这里，保护她的锥生零呢？
　　如果他还有意识的话，怎么可能让优姬一个人在这里？即是说……玖兰枢看向地上的血印……锥生零，是在这个位置倒下去的？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玖兰枢的手伸向那血泊，手指沾了一点红色的液体，放入口中……
　　“！”这是……血液里带着的零碎的记忆，如一个个小珠子一样的被串到一起……看到那人微笑着，用力的，狠狠将刀推进自己的心脏的时候，玖兰枢倒吸了一口气，心脏几乎是停止了跳动。那一刻，他忘了这只是过去残留的记忆，手伸出去，想抓住那个人的手……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可是他的手只是穿过了幻觉，接触到一片空气。
　　锥生零……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不能再把你当成一个只能利用的工具……只是不甘心，不想让自己的心失去掌控……如果，按照我的计划，纯血的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白痴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愚蠢的吸血鬼……简直温柔的不像话……连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像这种类似自杀的行为……无由来的悲哀和愤怒像是巨大的石块压在玖兰枢的心上，安静的身体居然在此时沸腾起来，玖兰枢抓着自己的脖子，低低的喘着气，血红色晕开在他的瞳孔……“锥、生、零！”玖兰枢仿佛是咬牙切齿的，痛苦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他的名字……以他为中心，地面慢慢的龟裂开，玻璃器皿的破碎声音一起响起，清脆的碎裂在血泊中，溅起几滴粘稠的血色液体……
　　等蓝堂和架院赶到的时候，房间里，除了优姬沉睡的沙发，几乎被破坏的没有完整的形状，每一个碎片上都沾着零红色的血，还在继续散发着诱惑着吸血鬼们的气息，而锥生零，早不知消失在哪。

　　“闲大人……”一缕紧紧的握着绯樱闲的手，但手的温度却是慢慢的退去，完全的不受人的意志的控制……一个一个，都要离开他了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
　　“一缕……”绯樱闲费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拂过一缕垂下的银色发丝……就要离开了啊……舍不得留下你一个人呢。但是……我已经自私很久……不能再这样的自私下去……一缕，你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似乎……要到此结束了。……怎么了？哭的像个孩子似地……我走了会让你那么伤心吗？”
　　“闲大人……不要走！不要！”一缕更加的抱紧了绯樱闲，似乎这样就可以留住她。
　　笨蛋……我们真的很像啊。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都有一颗孤独的心，两个孤独的人靠在一起，想获得一点点的温暖……但是现在，似乎我还是要先一步离开了。“一缕……不准死！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既然还能感受到痛苦，就一定也能接收到幸福，我已经很累了啊……累得连活着都觉得疲惫……心里面只有仇恨的人，很难感受到幸福的存在……因为，仇恨支持着我走过来，但是，我一点都不快乐……就算微笑着，也不快乐……现在这样，可以去陪他了，我觉得，很高兴……”
　　“闲大人……”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闲大人，你已经决定要离开我了吗？一点也不留恋，要抛弃我了吗？
　　“还是，不明白吗？……一缕，我不能把你变成吸血鬼，因为，吸血鬼，是很可悲的生命……我希望，你有一个和我不一样的结局……我得不到的，我希望……你可以得到……”
　　香甜的血的滋味，如不合季节飘落的樱花瓣，有一阵悲凉的味道……绯樱的身体，就像是樱花一样的碎裂开，破散在空中，化作点点光芒，消失……
　　“闲大人！————”

　　日暮，天空是昏暗的黄色，玖兰枢背对着昏黄的夕阳，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表情，蓝堂和架院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他们知道玖兰枢曾经出现在那里，绯樱闲最后出现的地方……然而，身为吸血鬼贵族的他们，无权质疑帝王的行为。
　　“那里只剩下化为碎片的绯樱闲的尸体……而理事长，似乎想保护锥生零，不愿透露他的下落。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架院晓对着玖兰枢报告，蓝堂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锥生零……玖兰枢想到刚刚看到的情景，那个苍白的冰冷的身体，就那样安静的躺在纯白色的床上，像是在睡觉，但紧闭的眼睛却给他一种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的错觉。
　　我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只是以为自己很了解你，甚至为你安排好了结局……你的坚持，在我看来有些可笑而不能理解的坚持，居然是这样的贯彻你的灵魂。保护要保护的人不受伤害，处决伤害了人类的吸血鬼，都是你的法则。当这两者相撞，锥生零，你居然如此决绝的将利刃刺入自己的胸膛…
　　“是吗？……虽然我不认为锥生零会杀死绯樱闲，但现场的情况看，怎么，都像是他下的手。那就没办法了……”对不起……现在，在我还没有脱离元老院的掌控之前，还是要利用你一次……但，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了。
　　枢大人……蓝堂握紧了双手，他想到此刻不明生死的锥生零，和那满地满地飘散着悲伤的气息的锥生零的血液……他知道一切，他看到了一切，可是，却没有办法说出来，明明知道那个人受到伤害，却不能站出来。锥生零……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却以为自己能为你做一点事情……
　　“蓝堂，怎么了？”玖兰枢问，眼睛看向蓝堂，你是在担心锥生零吗？
　　“不，没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得向元老院报告……如实的报告，竟然有人触犯禁忌，杀死了一个珍贵的纯血……”绯樱闲，我会背负上你的仇恨，一起向那个人复仇……很快……会把那个将我们纯血的命运推向疯狂的人……处决！

　　“还是没有醒吗？”灰阎担忧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零。身体僵硬，冰冷，脸也是一片苍白，简直，就像是……“太乱来了。就算是纯血统，像这样被刺穿心脏，也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吧。很有可能，会死的。”
　　十牙沉默的站在窗边，一手碾灭了口中的香烟……他是想杀了自己的吧，只不过很可悲呢……因为是自己唤醒的吸血鬼，所以零没有办法自杀，想死也不可能。从人类变成吸血鬼的，比真正的吸血鬼更加可悲的生物啊……零。
　　床上的零安静的睡着，不再去管那些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事。四年来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觉，他也已经十分的疲惫，十几岁孩子的心灵，却苍老的像一个成人。那成熟而隐忍的样子出现在这张年轻的脸上，让看的人觉得很悲伤，再想到他这四年的状态，更加的……
　　幸好，已经结束了……那一直压在你身上让你呼吸都困难的仇恨终于随着绯樱闲的逝去消失……好好睡吧，把这四年的分量全部补回来。其他的，就交给他们这样的真正的大人。
　　“十牙，现在能告诉我零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吗？从一个人类变成纯血的吸血鬼，恐怕不是普通的事吧。”灰阎坐在床边，状似无意的问。
　　“你真的想知道吗？那个，可是会被猎人协会通缉的禁忌的事。”
　　灰阎严肃的看向十牙，“关乎我心爱的孩子的安危……我必须要知道。”零一身鲜血的倒在血泊里，这种事，他不想再次发生。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就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你当做不知道。我答应了零，不会告诉任何人。”
　　…………
　　“那种事情……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居然让一个孩子独自去承受这种事情，十牙……”灰阎回头看向床上的零，这个孩子，过去一直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如果能更早的注意到……
　　十牙深吸了一口气，“即使说了又能怎么样呢？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何况，零这样的笨小孩，只要坚持了一个信念，就不会改变方向的一只走下去，撞的头破血流也要一直走下去，谁也不可能阻止他。
　　灰阎沉默了，的确，说了又能怎么样？事情还是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仇恨，把应该属于他的快乐和天真全都夺走，现在，我只希望他能过回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生活……零，也该为自己好好的活着了。”十牙伸手拉了下滑落的被子……以前的零，即使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依旧紧绷着脸，有一种戒备的姿态。但是现在，很放松……十牙揉了下零落在枕头上的乱发，回头，拉起灰阎，“我们走吧。”
　　门轻轻的被关上，房间里，零依旧安静的睡着，如同婴儿一般放松的睡颜……

作者有话说

　　啊 看来今天是不能完成四章的任务了~那么明天或后天补上吧~